姚浅也不多言,放下手里的衣物,简单的梳拢了一下头发,就跟着丫鬟来到了正堂,而燕南疆已经握着手里的圣旨,在一地跪着的燕家人中来回踱步了。
    脚步声让燕南疆第一个回头,他的眼睛在看到姚浅时顿时亮了三个度,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上前了好几步,看上去像是要扑过去似的,好在孙阁老一声咳嗽让他止住了脚步。
    但是孙阁老的咳嗽也不是万能的,姚浅刚要弯身下拜,燕南疆一个大步上前,伸手就把人扶住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大礼,来,这是圣旨,拿着就好。
    姚浅看看燕家正堂成片的朝臣,总觉得这些人的眼神里已经明晃晃的带上了妖后两个大字,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一卷圣旨,上等蚕丝的面料还带着点汗意。
    许多视线明里暗里的朝她看来,姚浅不用看都知道是哪些人,其实她也挺奇怪,立后这种大事,那位阁老竟然完全不知qíng,不是心大到一定程度,就是被人算计了,不过这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毕竟没有哪家姑娘会愿意被qiáng迫嫁给一个丧妻的矮冬瓜还要让人指着脊梁骨说高攀。
    燕南疆用行动证实了什么叫十万火急,把圣旨塞进姚浅手里之后,他直接拦腰把人抱起放到了马上,没有去看燕家人难看的脸色,直接打马出了二道门。
    耳边风声猎猎,身前是男人结实的脊背,姚浅闭上眼睛,轻轻的抱了抱他的腰,手掌下的感觉很熟悉,也很安心。
    漂泊了那么多年,只有在遇到顾天倾的时候让她有过这种感觉,他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看一眼就觉得欢喜,抱一下就觉得安心,长久相伴也不会腻烦,每天睁开眼睛就想看到他,偶尔离开一小会儿,好像做什么都没有了滋味。
    姚浅总有一种感觉,她和顾天倾之间的缘分很奇妙,也许是因为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没有系统在,那种单纯的爱与被爱,她不是他的白月光,而是他的爱人,相知相遇相伴相守,出自真心。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终于停了下来,姚浅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是一处市井,燕南疆来时的衣裳已经脱下夹在了臂弯,早chūn乍暖还寒,他也不嫌冷,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带着她来到一间民屋前。
    这是我攒了三年的俸禄买的房子,买的时候我就想过,去他的燕家,去他的大将军府,早晚有一天我要带媳妇过来住。燕南疆把姚浅抱下马,打开院门。
    姚浅跟着他进屋,院子里种着几颗不知道什么的树,已经挂上了浅浅的绿意,房子是那种最简单的三间大瓦房带一个院子,看上去是有人经常打扫过的,虽然不太齐整,但至少gān净舒适。
    如果换了别家姑娘,好好的起驾回宫变成了退伍将军介绍三间大瓦房,绝对扭头就走,但是姚浅深知这男人的xing格,他一贯是随遇而安的,甚至有些宅,也许很多人都想当皇帝,可对他来说,这大概真就是份没办法推卸的责任而已。
    姚浅东看看西摸摸,最后指着卧房里的衣橱和chuáng榻说道:这些我看可以换成嗯,你知道的。
    衣橱很小,只够放一个人的衣物,chuáng榻也不大,两个人就睡不开了,燕南疆原本有些不安的神色顿时变得愉悦,他忍不住想要抱抱眼前这个脸色微红的少女,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那天的吻,顿时也有些脸红了。
    姚浅眨了眨眼睛,你带我来这里,那些人怎么办?他们找不到我们会不会着急?
    燕南疆说道:孙老会处理,我我是想,燕姑娘你能答应我一件事qíng吗?
    燕南疆脸色微红,手忙脚乱的从箱子里掏出红烛,拿出嫁衣,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红烛看上去甚至有些廉价。
    我会给燕姑娘一场盛大的立后大典,但,但我们能不能就在这里成亲,就用这些我知道这很唐突,但是这是我想过很久的事qíng了,皇宫很好,可是这里是第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我想在这里和燕姑娘成亲
    姚浅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攥着红烛,拼命想要解释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在这里成亲,是不是还要在这里dòng房?
    被心爱的姑娘掩盖不住的老司机气势一震,燕南疆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像只被提着脖子的鸭子啊啊的叫了两声,脸顿时红得要命,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姚浅也知道过火了,gān巴巴的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嫁衣。
    说起来她和顾天倾之间还真没一次像样的婚礼,第一次赶着百日孝,两个人穿了身红就算拜了天地,后来补上的也没怎么热闹,一场宴席到后来倒是让顾枫撑着肚皮整整吃了三天三夜。
    燕南疆本来想避开,但是姚浅在他还没来得及走之前就大大方方的解开了衣带,美名其曰待会儿还是要看的,燕大将军深觉有理,然后红着脸转过身出了卧房。
    燕南疆是下了早朝直奔的燕府,这会儿也才中午,大太阳底下,两人就在院子里拜了天地和父母高堂,满脑子huáng色废料的姚浅以为要来一场白日宣那啥,没想到燕南疆愣是红着脸出门买菜做饭去了,躺在chuáng上连姿势都摆好了姚浅顿时懵bī了。
    更懵bī的还是晚上,傻瓜一样的对着看了一个下午,对着那张俊脸倒是看不厌,可她要吃ròu!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再也没吃上过一口ròu!尤其燕南疆这具身体大概是从小练武,肩宽腿长八块腹肌,就像是一碗油汪汪香喷喷的红烧排骨,比起顾天倾那身白斩jīròu要美味得多!
    然而燕南疆很紧张,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他甚至想要临阵脱逃了!姚浅一把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你别走,我喜欢你
    燕,燕姑娘,我看我们还是等到明天燕南疆结结巴巴的说道。
    姚浅抱着他的腰像只小猫似的磨蹭,不要叫燕姑娘,叫我浅浅,不要叫姚儿,嗯,还是浅浅好听。
    燕南疆一听姚儿这两个字,心里忽然有了某种触动,他愣了愣,唤出了声:姚儿
    微微低沉的音调,尾音略微上扬,撩人得很,正是顾天倾最喜欢的叫法,他惯常爱在她睡觉的时候闹她,就是这样一声声的唤着姚儿,听得人耳朵都麻了。
    姚浅的耳朵很诚实的红了一片,反应过来的时候抱着燕南疆的腰,磨蹭的更加厉害了,她有些恼羞成怒的在他腿上咬了一口,狠狠的,不要叫这个名字,不觉得很像在叫小猫小狗吗?
    燕南疆愣愣的,他想说不觉得,这个柔软的音调从他口中发出来,一路软进了心底,将他的心化成了一汪chūn水,让他恨不能把她捧在手里里看着护着,一听就很珍贵的感觉。
    姚浅挠了挠燕南疆的腰,也不玩什么yù拒还迎的架势了,她抬起头,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靠在他耳边说道:我不想等什么立后大典了,我不是你的皇后,我要做你的媳妇儿,夫君,夫君
    尾音未落,燕南疆低喘一声,把还在撒娇磨蹭的姚浅按在了chuáng榻上,手指轻巧的解开嫁衣。
    第176章 一笑封疆
    有人说没qíng调的男人用一种姿势上所有的chuáng,有qíng调的男人在一张chuáng上用一百种姿势,但顾天倾是第三种,他在一张chuáng上,用一个姿势,可以到天亮。
    姚浅睁开眼睛就把顾天倾踹下了chuáng,如果说男人也分级别的话,那顾天倾一定是那种最初级最适合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的。尤其是房事,顾天倾在体力方面倒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就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刻板,而且十分在意她的感受,从她的表qíng拿捏力道,完美的简直就像是机器人,只是当你沉醉在漫天的快感里时,一睁眼发现对方正冷静的观察你,简直就像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
    顾天倾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好好的怎么就被踹下chuáng了,但是他十分好脾气的拍拍灰站起身,柔声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去买点菜回来做饭。
    姚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yù求不满的气息,闻言眯了眯眼睛,抬手就是一个枕头,你忘了什么事qíng不记得了?
    顾天倾接过枕头,表qíng有些疑惑,我忘了什么?
    顾天倾!你好好看看你做的好事!姚浅气得从chuáng上坐起来,指着脖颈处的一片红痕,那都是一个个吻出来的。
    昨天晚上她拼命的推他,说今天还要换衣服,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说早晨就给她涂药,保证会在立后大典之前不留痕迹,她气得没法子,只好狠狠的捶了几下埋在自己胸前的头颅。
    雪白的肌肤上一大块连成片的吻痕,只是看着就能想象出昨夜被翻红làng的qíng景,顾天倾忽然觉得鼻子有点痒,连忙背过身去。
    这里没有药材,制药也需要时间,好了,大不了今天我替你换衣服
    话没说完,一滴鲜血溅在地上,顾天倾连忙捂住了鼻子。
    姚浅气哼哼的把扯开的衣服穿好,一脚踹在顾天倾背上,要吃灌汤包,还要豆浆和蒸饺。
    顾大厨乖乖的去买菜做饭,姚浅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气哼哼的,也不知道顾天倾怎么下的嘴,成片的吻痕挡也挡不住,要是昨晚也像吻痕一样霸道就算了,那种温柔到快感顶端还能冷静观察她的表qíng时刻调整动作力度的房事,真的是让人一点也愉快不起来。
    更让人不能愉快的玩耍下去的是另外一件事,姚浅想起来燕芊的死,觉得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就把事qíng跟顾天倾说了,本意是想让他帮着一起推断一下,然后两个人再一起查,结果她话刚说完,顾天倾放下筷子,用疑惑的神色说道:你是怎么才想不到是那个李姑娘gān的?
    姚浅整个人都不好了,上辈子的燕南疆不是这辈子的燕南疆,吸引力自然没那么大,李小姐不想嫁给他,于是害了燕芊,又散布谣言让燕南疆离京,整件事qíng唯一的受益者就是她。
    她为什么就没想到!
    姚浅闷闷不乐的吃完早饭,两人回宫,想起昨天的燕南疆来,顿时更不高兴了,骑在马上,她捏了捏顾天倾结实的胳膊,你怎么就不迟点再想起来呢
    顾天倾倒是不觉得姚浅喜欢燕南疆有什么,燕南疆和顾陵都是他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有了顾天倾的记忆的燕南疆,人的本质就是一段段记忆jiāo叠出的个体,他只是轻轻的挑了挑眉。
    别想了,再怎么轮回,我也只是我而已,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姚浅想起初见时纯qíng的顾神医,好像这种说法也挺对?她顿时泄了气,趴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回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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