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觉得不大对劲。
    斑为什么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这是搂着她吗?斑在做什么?他是不是施展忍术太累了, 需要把手放在某个地方休息一下?
    她的脑袋懵了片刻,便立刻回了神,扭头凶巴巴地盯着斑, 问:“你做什么?把手拿开。”
    斑随意地拍了下她的肩,说:“又不是没有抱过。现在再阻止我, 有些迟了吧?”
    沙罗噎住。
    斑的话,好像挺有道理的:为了让斑答应加入自己的计划,她已经主动给过这家伙一个拥抱了。再往前,在昨天晚上,他们两人也不小心抱到一块儿去了。现在再说“不能抱”,怎么想都有一种装模作样的别扭感。
    可沙罗还是觉得不行!
    当下,她便将斑的手从自己的肩上赶了下去,干干地说:“你的手…热!天气这么热,别凑那么近!”
    整天施展火遁的手, 当然热了,比扉哥还热——!
    (某疾风一般的热情男子:?)
    “热?”斑望向屋外的积雪。
    嗯,确实挺热的, 那就离她远点吧。
    沙罗撇开头去, 躲避斑的视线,假装在瞧其他人。这一看,她就发现那小巫女偷偷摸摸、一步一步地向外挪去,正在准备逃跑。沙罗立刻惊呼起来:“黑巫女要跑了!”
    被沙罗的嗓音一吓,黑巫女的脸色煞白。下一刻,她就化为一团黑烟, 向着屋外狠狠地冲去, 不要命地逃跑。夜色之中, 还传来黑巫女惊恐的孩童嗓音:“呜呜呜呜!嗝!我再也不要和人类交易了!好可怕!……嗝!”
    看来, 黑巫女是被斑的阴沉脸色吓得不轻。
    黑巫女将阿玉公主的容貌换了回来,而向井一族的少主也接受了阿玉公主的真实长相,这个故事的结局相当圆满。唯一的败者,就是在一旁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左兵卫义康了。
    阿玉公主虽然变回了原来的长相,但因她一直有美貌之名在外,如今忽然变成了一个容貌清秀的普通人,这对旁人来说难以解释,她的父亲山岸大名那里恐怕也难以交代。好在向井少主是个很有担当的男子,为了让未婚妻不至于被父亲责罚,他挺身而出,带了财宝与地图前去觐见了山岸大名。也不知道他允诺了多少座城池,才让山岸大名放下了怒火。次日,便传出阿玉公主重病,将以另一个同名姊妹替嫁的消息。想来,这也是两族商议的结果吧。
    过了八天,阿玉公主就要启程嫁去向井一族的城池了。
    为了庆祝公主出嫁,城内举行了隆重的庆典活动。城主家的武士折了许多代表“高贵”、“吉庆”的松枝,插到街道的两侧。松枝与红色的蜡纸灯笼互相映衬着,透露出非同凡响的热闹来。公主出嫁的行列还没有出门,百姓就已经纷纷涌到了街道上,探头探脑的,想要一睹公主的风采。
    从大名府所在的高处望下去,就能瞧见城内涌动的人浪与红色的灯笼光。处于这样的地方,再忧郁的人也会被感染上欢快的气息。就连郁郁不乐数日的左兵卫义康,都露出了隐约的笑颜。
    沙罗刚从能够眺望全城的高台上下来,见义康搓着手站在雪地里傻笑,便问:“义康,你以后打算怎么做?你是阿玉公主的武士吧?”
    义康的傻笑凝住了。他往手掌心吹了口热气,说:“我是家养的武士,不能随着公主一起去向井一族。以后,也没法再守护她了。不过,如果她要是需要我帮忙,只要写封信来,我一定万死不辞,帮忙到底。”
    说到最后,他的话格外铿锵有力。
    顿了顿,义康问:“今天的庆典很热闹,你和那位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大人不去看看吗?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沙罗摸了摸头,心想也对。难得来一趟,不凑凑热闹似乎有些可惜。
    但是,她凭什么要和宇智波斑一起去庆典上闲逛?虽说她抱过斑,斑也搂过她,但这不代表他们二人就是那种亲密到可以一起逛庆典的关系了!宿敌,是决不能一起逛庆典的!
    说着,沙罗就有些气鼓鼓地说:“我自己一个人去玩就行了!”
    义康见她忽然恼火,有些摸不着头脑。前一刻她还心情很好,怎么瞬间就变换了风雨?
    沙罗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钱袋,点了一串钱,便揣着钱囊离开了大名府,打算趁着今夜的庆典,好好花钱爽一把,犒劳犒劳自己。
    她沿着下坡路,向着城中走去。越走,热闹的氛围便越浓厚。街道的两侧有戴着绘面具的舞者,一边摇晃着铃一边跳舞行进,走在最后的乐师吹着龙笛,尖锐而清越的笛声引来了一群嘻嘻哈哈的孩童。
    沙罗跟着行进的舞者凑了会热闹,转头便钻进了路边的一家酒屋,要了一碟酒。小酌两口后,又穿到街道对面,买了一包鱼籽碎饼。因为是难得的庆典,不少商家都趁机出来拉客,连澡堂都派出了几个少年佣工,一边挥舞着米糠袋子,一边卖力地吆喝着:“热水洗澡!热水洗澡!不洗澡,就会邪祟上身!”
    只可惜,龙笛和太鼓的声音太响了,将少年们的吆喝声全都淹没了。
    沙罗走走逛逛,瞧见巷子的一角有个玩套圈游戏的小摊,半串钱可以丢十五个圈,只要套中,就能直接拿走摊位上的东西。褐色的葛布上,零星放着许多小物件,比如胭脂、短刀、绢花、梳子,都是些精巧美丽的小东西。而沙罗的目光,则凝固在最后一排的物品上——画着一只大猫的卷轴挂画,猫形的瓷瓶,还有一个缝制为猫形的娃娃……!
    沙罗搓了搓手,目光紧锁在猫娃娃上。她走近了套圈老板,说:“给我十五个圈!”
    套圈摊位前很热闹,有好几个客人正在投圈。只不过,这些客人的手气都不大好,圈子扔出去了,就像是被奇怪的吸力给吸走,东偏西扭,死活圈不到东西。运气好的,会落到胭脂盒子上,换来一声女子的欢呼声。
    沙罗眯眼,瞄准了猫娃娃,以捏苦无的手势扬起了投圈。她可是木叶忍村数一数二的忍者,圈中个猫娃娃,那应当是不在话下。
    一、二、扔!
    沙罗的手一动,正要将圈投出,但眨眼的下一刻,猫娃娃身上就已经落了个圈。那投圈绕着猫娃娃的脖子转了下,稳稳当当地落下来。
    伴随着老板“恭喜”的声音,沙罗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没有扔出去的投圈,再看看已经被圈走的猫娃娃,只能不甘地将目光移到了旁边的猫形瓷瓶上。
    既然娃娃不在了,那她圈个瓶子总行吧?
    这样想着,沙罗又瞄准了猫形瓷瓶。可等她一眨眼,猫形瓷瓶的身上也落了个圈套。
    ?!
    没一会儿,所有的猫形物件都被人圈走了,沙罗皱眉,攥着手里的十五个布绳圈,咬牙切齿不已。而投圈摊的老板,已经高高兴兴地拿起了被圈走的猫布偶、猫瓷瓶和猫挂画,打算打包好了,送给这位手气极好的幸运客人。
    沙罗扭头一看,便瞧见了那位“幸运客人”。等这客人将斗篷的兜帽一揭,便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宇智波斑。
    “斑?!”
    沙罗愣了一下,掰扯着手里的绳圈,心底有些恼火。
    这么近的距离,她不可能感知不到斑。唯一的可能,就是宇智波斑故意隐藏起了查克拉,又戴上了兜帽,再堂而皇之地圈走了所有她想要的奖品。
    ……他是故意的!
    一想通这件事,沙罗便露出了凶巴巴的面色,说:“斑,你干嘛抢我的东西?”
    斑慢条斯理地解开斗篷,说:“投圈游戏,谁投到,就是谁的,这怎么算抢?”
    沙罗噎住。
    确实,没人规定只有她能投这些奖品。但她瞄准了什么,斑就圈走什么,这摆明了是要与她故意争抢。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得罪了这个小心眼的家伙,竟然被他这样恶劣地报复了!
    “随便你,这样的便宜东西,我也无所谓。”沙罗冷哼一声,将投圈递回给了老板,说,“奖品我不要了,你就当我投空了十五次吧。”
    老板愣了下,很高兴地接下了圈。不用付出奖品,就白得了投圈十五次的钱,这样的好事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等老板打包好了猫形的瓷瓶和挂画,又将其全都装在一口小木箱里,宇智波斑说:“这些奖品,送给那边那位银发的女性。”
    老板愣了下,确认了一下:“这么多东西,都要送人吗?送给那位客人?”
    斑淡淡地点头:“是。原本就是投来送给她的。”
    闻言,老板迟疑地说:“哦……客人可真是大方啊!”
    一旁的沙罗有些惊诧,目光闪烁不已。她像是不信斑的话,指着自己,又重新问道:“你要把这些……都送给我啊?”
    斑说:“我留着也没有用。”
    沙罗眯眼,有些不可思议,小声地说:“既然你要送我,那我可不客气了哦?”
    斑说:“我没见你和我客气过。”
    沙罗哼了一声,转头对投圈老板笑了起来,说:“木箱子拿着太不方便了,我给你一点钱,你帮我送到大名的府邸上去,就说是给千手沙罗的东西。”
    听到“大名府邸”,老板立刻恭敬起来,头也压低了一些,唯唯诺诺道:“好的,好的。”
    等吩咐了这一切,沙罗的脸上笑容更好。她对斑说:“斑,没想到你还挺懂事呢。我原本想着我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故意要抢我的东西。”
    “确实。”斑却这样说。
    “哈?”沙罗的笑容凝住了,“我哪里得罪你了?”
    斑说:“你要来庆典,为什么不事前和我说明?我以为你失踪了。”
    沙罗抽了抽嘴角,小声说:“难道我还能走丢吗?”
    斑:“黑巫女也许还会卷土重来,你不应该独自行动。”
    沙罗:……
    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点威胁性都没有。斑一黑脸,她立刻被吓哭了,有什么值得戒备的?
    虽说心底是这样想的,但沙罗竟意外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再想到斑方才送给自己的一箱子奖品,她放软了语气,说:“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独自行动。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消火?请你喝酒,如何?”
    请客喝酒,应该足够体现她的诚意了吧?
    斑思考片刻,说:“我觉得不够。”
    沙罗皱眉:“那你还要什么?”
    簌簌一阵衣料轻响,斑朝她抬起了手腕。戴着黑色革质手套的手掌,就伸到了她的面前。旋即,斑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庆典上人太多了,容易走散。你牵着我吧,就不怕你又不见了。”
    ……
    沙罗彻底愣住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斑的手掌,半晌没有反应,像是一页纸上的静画。斑也没有催促她,只是沉默地抬着手,等着她握上来的时刻。
    终于,沙罗反应过来了:斑的意思是,要她和他牵手。
    ……?!
    这不行!这不行啊!她可是千手一族的忍者,怎么能和宇智波的族长手牵手一起逛庆典呢?这要是被扉哥知道了,怕是要两个人一起被飞雷神之术送出千里之外了!
    沙罗的脸陡然烫红起来,她面色纠结地说:“不…不行!这太不像话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小鬼,怎么还需要牵着手防止走散?再说了,就算我们走散……那也没什么,用忍猫联络就可以了!”
    说到最后,她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斑微眯起眼睛,问:“不可以吗?”
    沙罗懊恼地说:“不可以!我拒绝过了。”
    “那好吧。”斑垂下了手,没有再强求了。
    虽说这是沙罗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见斑没有继续强求,她心底竟然觉得有些懊悔了,仿佛拆糖时却误拿了一包苦药,等放入嘴里才察觉不对劲。
    二人没有牵手,就这样相继走入人群中,望着那行进的舞者列队边吹边走。人群拥堵,四下所有的百姓都跑出来看热闹,连梳头的学工、看店的小姑娘,都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走了没几步,宇智波斑忽然被人拦住了。
    “大人,参加庆典很累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那是一道柔媚婉转的女声,十分惑人。沙罗循声望去,却见在街巷的角落里,站着一名衣裳艳丽、妆容华美的女子。她将脸蛋扑成白色,仔细地描了眉毛,嘴唇则是艳丽的红。冬日寒冷,她却提着裙摆,露出一截脚腕的莹白弧度来。
    沙罗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游女在拉客呢。
    她眯了眯眼,轻哼一声,在心底说:这游女可真是太有眼力了,一眼就相中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一族的相貌自不必说,斑又是族长,还有钱,实力也强大。要是攀上这么一棵高枝,一辈子都不必愁了。不过,也正是因此,斑才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一眼就能被挑出来。
    那位游女对着斑笑得婉转曼妙,语气充满了招引意味:“来喝口酒,放松放松吧?我们姐妹会跳舞,也会弹琵琶……”
    沙罗又哼了声,心想:斑要是会答应,那就怪了!
    宇智波斑这家伙,可是连族里的女性都不大理会呢。又常常阴沉着面色,容易把人吓哭。仔细一算,他常说话的女人,除了几位长老之外,也就她沙罗一个了吧?
    但出乎沙罗意料的是,斑竟然朝那游女投去了视线,问道:“多少钱?”
    闻言,游女大喜过望,说:“您这样的客人,我们不收钱呢。”——是套路,喝到最后,大伙儿都醉了,那钱袋还不是任由姐妹们处置?
    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沙罗的嘴角抽了抽,心底涌起了无名的怒火。
    怎么回事?斑竟然还真的询问了价格?他不会真的想和游女一起喝酒、玩耍、过夜吧?那她可真的错看了斑了!本以为斑是个不近女色、不享玩乐的男人,没想到,也经不住游女的诱惑……
    他是笨蛋吗?!
    游女的嘴巴,可没有什么真话啊!喜欢游女只会落得一屁股债而已!斑明明是一族之长,怎么就想不通这个道理?他平时不是很聪明吗?
    正当沙罗露着又纠结,又恼火的面色时,一旁的斑像是看够了戏,终于说话了:“算了。我太忙了。”
    眼看着到手的客人流露出了拒绝之意,游女自然不甘心,莺声软语地开始挽留,神色越发娇媚了:“是真的不收钱哦!酒也好,琵琶也好,都是免费的。”
    闻言,沙罗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她立刻上前一步,横在了斑的面前,对那游女凶巴巴道:“人家不都说了不去吗?你这样强拉客可没有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凶了,那原本软巴巴的游女反倒脾气上来了,挑衅道:“我又没问你!这位大人还没说要来呢,你为什么替别人做主?你是他的夫人吗?”
    “你…我……”
    这个问题可问倒沙罗了,她“你”、“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的确,她并非斑的夫人,充其量只是个执行任务的同伴,自然没资格对斑夜晚去哪里评头论足,横加阻拦。可是,她就是不高兴!
    眼看着沙罗说不出话来,游女露出了得胜的笑容,重新望向了斑,语气愈发娇媚了:“客人,您怎么说呀?要不要来一起快活快活?”
    不知怎的,宇智波斑的心情似乎很好,眼底也有笑意。真是这样的神态,让游女升起了一缕希望,总觉得自己拉到了一位阔绰厉害的客人。可是,下一刻,斑就说:“我不打算去。不然的话,她会生气。”
    “……?”游女眨了眨眼,头顶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斑又淡淡说:“我可不敢惹她发火。”说着,他看了一眼沙罗。
    沙罗愣了一下,低下头,嘴角偷偷扬了起来。
    游女的表情纠结扭曲起来,有些恼火,又有些愤懑。
    这位游女显然并不是个甘心服输的人,不肯轻易退出,便又将脚腕露了露,眼神愈发带着魅意了:“我们那里,除了好酒,还有十分难得的野味佳肴。姐妹们也都很有才华,不仅识字,还能唱歌……”
    这回,斑没有动作,反倒是一旁的沙罗改变了态度,向着游女伸出了手:“我说这位漂亮姐姐,你不要思路这么死啊!男人不解风情,你可以找女人嘛!女人和女人,还更有话题一些。改成拉我一起去喝酒,我们能一起讨论什么味道的蕨粉饼更好吃,怎么样?而且,我也很有钱哦!”
    ——男人不解风情,你可以找女人嘛!
    ——你可以找女人嘛!
    ——找女人嘛!
    回音重重叠叠,不绝于耳……
    游女当场发愣,变成了一樽僵硬的石像。
    片刻后,游女恼火地说:“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才不是啊?我是认真的!”沙罗说着,好心地拿出了钱,塞到了游女的手里,说:“你们讨生活也不容易,可以的话,还是不要从事游女的营生了。这些钱就送给你吧!虽然不多,但能让你应对一段时间的生活。喝酒嘛,我就不去了,我还忙呢。”
    哗啦啦——
    一个钱袋子落到了游女手中。
    游女彻底愣住,眼睛一眨不眨。她看一看钱袋子,再看看沙罗。终于,她动了起来,将钱袋子藏进了袖口,生怕被人抢走,说:“钱给了我,就是我的,你别想拿回去。”
    沙罗笑说:“给你了,给你了!”
    游女仿佛怕她反悔似的,立刻开始向后退,也不再拉扯斑去店里了,飞也似地逃跑。真难为她穿着木屐,竟然还如此灵便。
    等到游女离开后,斑问:“她也没有施恩于你,你怎么这样大方?”
    沙罗摸了摸头,说:“她也不容易啊。‘游女’这样的职业……十之八.九,并不情愿吧?只是宿命如此,不得不操这行营生。而且,她的小腿上,有很多藤条鞭打的痕迹。希望那笔钱,能稍微帮上一些忙。”
    闻言,斑淡淡地笑了起来:“在这种事情上,你和柱间倒是反应很相似。”
    沙罗撇嘴。
    “走吧,”斑说着,望向了繁华的庆典人群,“再去逛逛吧,难得碰上这么热闹的庆典。”
    他走了几步,却没等到沙罗。扭头一看,发现她还别扭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不来吗?”斑问。
    “那个……”沙罗的目光有些飘忽。停顿了好一会儿后,她忽然朝斑伸出手去,说:“要不要牵着我的——”
    要不要牵着我的手?庆典人多,这样不容易走散。
    她原本是想这样说的,但是话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她在舌尖将这话转了转,怎么也说不出口。
    “……算了。”她说。
    正当沙罗叹了口气的时候,她的手却被人扣住了。
    “防止走丢,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误会。”斑说着,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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