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裙子尾部沾了血,所以她再叁纠结下还是选择了衣柜中的睡袍。
    一切换好之后,她在镜子跟前好好的审视了自己的穿着,虽然在一个陌生男人家中穿着睡袍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现在的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
    确定穿着妥当后,林予安小心翼翼的下到楼梯口,她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出去,于是在这转角处踏出去一步又犹犹豫豫地缩了回来。
    房间里充满了肉包子的香气,昨晚没能吃晚餐,这会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林予安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过来吃早餐。”声音及时从厨房传来。
    男人身上系着围裙,正在将买回的早点挨个从新装盘。
    “你先坐,再稍等一下。”他头也未抬的,拿着筷子仔细将小笼包摆在盘中,一旁的瓷碗热气腾腾。
    林予安有些受宠若惊,她从背后打量着厨房里的男人,身上穿着休闲装,身材虽高大,脸却是清隽型的,高挺的鼻梁骨上架着那幅无框眼镜,这让她脑海里直接浮现出衣冠禽兽四个大字。
    见他转身走过来,林予安匆匆移开目光。
    “吃吧,吃完谈。”他边说边将筷子递给她。
    林予安拿不准这人什么意思,只好既来之,则安之。
    她看着勺子里果冻质地的东西,好像没放卤汁的豆腐脑啊,期待的放进口中,结果下一秒又吐回了碗里。
    男人咀嚼的动作如同按了暂停键,浓密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果然不能分心啊,怎么能连个豆腐脑都认不出来了,林予安气的想咬自己的舌头。
    林予安深知自己刚刚的动作不仅不雅观,还非常的不尊重,满脸歉意的解释,“对不起,这个太难吃了...”看到他眉头似乎拧的更深了,忙改口,“不不不..不是难吃,我的意思是我吃不惯甜的。”
    “你喜欢吃咸的?”他想了想,每次去买早点,好像确实会被问一句要甜的还是咸的。
    “对啊,你没吃过吗?”
    他摇了摇头,“我喜欢甜的。”
    林予安见他态度并无厌恶,夹了个包子边不动声色的问,“那个,你能不能帮我拿个小碟子?”
    抬头见她将那晚豆腐花推到了一边,面前只剩空空如也的桌布,点了点头起身去厨房。
    “还有醋辣椒!”她继续补充。
    “没有辣椒。”
    “那就醋也行。”
    林予安以为他会将醋到进小碟子中再过来,可他却是一手拎了醋一手拿着小碟子。
    回到座位上后,他静静的看着她将醋倒进小碟子,然后再夹着小笼包沾上,才心满意足的放进了口中。
    林予安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就默默的将自己面前的小碟子向前推了推,心想这人不会是没吃过小笼包沾醋吧。
    结果他起身去厨房又拿了个小碟子过来。
    竟然敢嫌弃自己!自己都还没嫌弃他呢!话是自然不敢说出口的,就默默将自己的碟子从新移回了跟前。
    他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倒了些醋在碟子中,将沾醋的小笼包送进口中。
    林予安有些期待他的反应,看样子他确实是第一次这样吃。
    他扭曲的表情告诉她,并不喜欢,大概是出于礼貌没没吐出来,她还是故意的问了一句,“怎么样?”
    “难吃。”回答的干脆又利落。
    林予安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腓那是你无福消受。
    两个人的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了些,林予安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换了个笑脸问:“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那个来那个去的吧。”
    “段辰。”
    “哪个晨?”
    “生辰的辰。”
    吃过早餐,段辰留下清洗碗筷,示意她去沙发等待,并帮她打开了地方台的早间新闻。
    林予安看着新闻里的报道,画面中的女人身边搂着一个男孩儿,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是从前天开始失踪的,那天他说他去孤儿院做志愿者...之后就再没回过家了...”
    接着镜头移到新闻主持,“昌厚弘是我市去年评选出的叁好市民,是阿达尔生物塑化公司的首席运营官,至前日其妻子报案,已经失踪了四天,警方于今日发出公告确认了昌厚弘的死亡,案件仍在调查中...希望警方尽快还她们母子一个真相,还好人一个公道...”
    听到这里,林予安嫌恶的撇了眼屏幕上女主持人精致的脸。
    段辰来到客厅,直到新闻的尾声音乐响起,他才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电视关闭。
    林予安将思绪理清,将吃惊的表情重新隐藏起来,“假期没几天就要结束了,我快开学了,你还不打算放我走吗?”
    “昌厚弘死了。”
    “这种人死有余辜。”她恶狠狠道。
    见她避重就轻,段辰便明说道,“他去的那个孤儿院是你做志愿者的那个吧,警察很快就会查过去。”
    “人又不是我杀的。”
    “他确实是失血过多休克致死。”
    “他不是。”林予安肯定的说完,又反问他,“你怎么就确定是休克致死的呢?”
    “失踪不过四天,警方就确认了死亡,只能是已经通过鲁米诺确认了当时的案发现场,至于案发现场是什么样子,我想就不用我替你描述了吧?”看她不再反驳,他继续道,“我无意跟你争论这些,无论哪一种原因,你都逃不掉警察的询问。”
    林予安低头沉默了几秒种,遂又抬头看着他认真道:“我不会把你说出去的。”
    他低头扶了下眼镜,薄薄的眼皮下,流露出一抹不屑,转瞬及逝。
    “最近你先住楼上。”段辰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本以为她会将计划全盘托出,可看来似乎只是个初犯。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她有些急了。
    他一边起身一边答:“等你开学。”
    没想到他能这么干脆利落,她张嘴正准备继续发问。
    “上楼。”语气不容置喙。
    林予安闭上嘴,虽然心有不甘,还是乖乖跑上了楼。
    少女的背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动作因焦急而显得笨拙。
    林予安跑到房间内,嘭的一声关上房门,跳到床上将脸埋进柔软的被子中,凶什么凶!
    转念想到他答应会送自己离开,也就释怀了。
    太阳刚刚从外面升起,柔和的阳光洒在胳膊上,暖意从每一个汗毛传进身体,最终到达心塘,生活好像又充满了能量。
    当有了希望的时候,也就有了期待。
    刚刚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为了能够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可昌厚弘的死的确是让她震惊的,她腾的坐起身,心中发出疑问,昌厚弘死了,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及时送去医院的话,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林予安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想着便走出了房门,打算去问清楚,但仍对他的态度有些忌惮,所以便在门口轻声喊了他的名字。
    叫了两声,发现无人回应,不会这么快就离开了吧?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对面的房间,打算从窗户看看他的车是否还在。
    林予安站在墙角的阴影里,将窗帘掀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停车位已经空了出来,目光突然停在一旁的车库上,车库的卷帘门正在缓缓下降,已经下降了叁分之二,从下面可以看到那双笔直的裤腿。
    不难认出是谁站在这里,凭借生活的经验,林予安想他大概是在车的后备箱中拿东西。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在了视野中,那个卷帘门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耸拉在了地上,在空气中随着那双脚的动作颤动着。
    她瞪大了双眼,趴在窗前,打算再确认一遍时,可下一秒卷帘门就已经完全合上了。
    林予安握上发软的双手,她努力回忆刚刚那瞬间的一撇,那好像是一只手......她确认她没有眼花!
    她几乎是呆滞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有时候一旦有了猜想,它就会逐渐被无数的脑补完善,这让她想起平潭市近两年来不断出现人口失踪的新闻...
    越想越怕,林予安回忆了活着的这十七年以来,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昌厚弘的事情,她也只是想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已,并不想他死啊,更别说是亲手杀了他了。
    为了防止自己一直胡思乱想,林予安将注意力转到了墙上的书架上,书架很小,更像是为了做装饰用的,一眼扫过去,全是生物学和解剖学方面的,还有几本是英文的。
    林予安随便拿了一本,趴在床上翻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大概是最近一直处于一个紧绷的心理状态,所以几天来一直没能睡个安稳觉,今天得到了想听到的答复,一时放松了下来,一觉睡到了下午。
    醒来时,刚好看到书里人体横截面的插画,林予安在心中暗暗猜测他应该是医生吧,可医生能有这么悠闲吗?
    想不通就不想了,林予安起身看窗外,从早上的白雾缭绕到现在的黄昏暮霭,让她颇有种室外桃园的感觉,但是什么都做不了又让她觉得自己在荒废人生。
    世界这么美好,自己却被关在这小小的屋子里!
    到了晚饭的时候,门外响了两声敲门声,林予安匆忙跑过去开门,心中有种莫名的蠢蠢欲动,打开门后,外面空空如也,地上摆了一盒从快餐店买来的晚饭。
    她有些失落的跑出去两步,只捕捉到他消失在楼梯口的一抹背影,林予安跺了跺脚,愤愤的将盒饭拿回屋内,她气自己竟然会对他有所期待,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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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猜猜男主的工作,我觉得应该不会被猜到,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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