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瑕一愣,舀到一半的汤匙都放了下来。
    祝月瑕心有戚戚地看了骆名爵一眼:“他怎么了?”
    怎么一进来就要找骆名爵麻烦的模样?
    骆名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
    骆建业也是不满地看着闯进来的人,之前侯映红不是都和自己闹成那样了,怎么她儿子又突突地跑上门?
    爵爷推开身下的椅子站了起来,双手揣进裤兜里看着骆名爵问道:“有事?”
    有事?
    他自己做了什么事他不知道?竟然还在这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骆名阑抬手就掀翻了他身旁的椅子,像是一只被逼急了的狗一样狂吠道:“你就非要这么和我过不去吗?”
    骆名爵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指的是什么。我不明白。”
    饶是骆名阑心中已经怒气冲天,爵爷在他面前也淡定地像个没事人一样。
    骆名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幅永远淡定的样子,他一把揪起骆名爵的衣领,高声道:“是不是你查清采石场的事情抖给祝家的?是不是?”
    祝月瑕一愣,采石场的事情?
    那不是骆名阑之前非要和舅舅做的生意吗,还有后续,她怎么不知道?
    骆名爵唇畔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骆名阑立刻道:“你别想不承认,今天下午你的人才去过祝家,没过多久祝若明就来找我谈采石场的事情了,你敢说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祝若明本来就对他不满意,他也是借着季胜月的事情才能勉强拴住祝若明。
    现在祝若明都已经知道了真相,就更不可能和他合作了。
    祝若明甚至还威胁他,说自己如果继续逼他签合同,他就会把采石场的事情全都抖出去。
    到时候别说是和祝若明合作不成,想要跟别人合作也是妄想了。
    他就指望着这个采石场能给他们一个倚仗,现在他们最能依傍的关系都断了,骆名爵是要赶尽杀绝?
    骆建业的眉峰里染了些许寒意,采石场的事情还有内幕?
    侯映红母子到底还瞒着自己什么?
    骆名阑怒不可遏道:“你就非要断了我的一切后路吗?你可以继承骆家,也有了自己满意的女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为什么非要把我逼上一条绝路!”
    断人钱财有如杀人父母,骆名爵的所作所为就等同于是要他的命!
    越是看不见前路的人越是对这种事情敏感至极,此刻骆名阑的眼底,就是骆名爵害得他没有前路可走。
    骆名爵冷眼看着他道:“难道不是你在自掘坟墓吗?要你的生意真的没什么问题,你为什么要害怕我把事情抖落给祝家?”
    做了坏事的人才会心虚,骆名阑走到今天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骆名爵道:“有心思在这里找我的麻烦,不如好好想想你那采石场该如何善后,别等有一天真的出事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
    骆名阑扬起手上的拳头就冲着骆名爵的脸招呼了过去,铁了心要在骆家收拾他一顿,祝月瑕一惊:“哥!”
    熟料骆名爵的反应极快,健步往后一闪就躲开了骆名阑的攻击。
    他伸手钳住骆名阑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拧,又是一脚踹在了骆名阑的膝窝上,直接就将骆名阑制服在地。
    “啊啊啊!疼,松开!骆名爵你给我松开!”
    骆名阑疼得跪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大叫,明明是他来教训人,却反过来被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骆建业见状,眼底更多了几分对骆名阑的嫌弃。
    他跟骆名爵一笔,真的是太差劲了。
    他们两兄弟之间差的何止是一星半点?
    做生意比不上,就连体力上他也不如骆名爵,就这样他也敢上门来闹?
    骆名爵眯着眼睛看着骆名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跑到我面前来叫嚣吗?”
    他怕是忘了自己这么多年是怎么一个人打拼出来,让所有人都恭敬地叫他一声爵爷了!
    骆名爵一脚将面前跪着的男人踹开,冷声道:“你要是不想在这里被教训的太难看,就趁早给我滚出骆家,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要不是祝月瑕还怀着孩子,他不想在月儿面前见血,他一定把骆名阑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骆名阑阴毒地看着他:“这个仇我记下了,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跟你算这笔账!”
    骆名爵蔑声道:“呵,你有那个本事吗?”
    骆名阑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你!”
    骆名爵上前一步道:“从你妈肚子里钻出来以后,就占了我在骆家的位置,好吃好喝地被养了这么多年,你不还是一样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除了那么点哄骗女人的手段,你还学了些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文不成武不就,他亏是占了一个骆家二少爷的名头,否则他要是进了一个普通人家,怕是连现在的地位都得不到。
    骆名阑仿佛被说中了心底最羞愧的,难以启齿的事,一双眼睛都变的狰狞通红。
    都是骆家的儿子,凭什么骆名爵做什么都理所当然,自己就永远比不上他?
    骆名爵早年就离开了骆家,一个人在外打拼没有饿死、病死,还成为了别人眼中厉害的爵爷。甚至有祝月瑕这样的女人一直陪在他身边。
    就算骆名爵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她也一样在等他回来嫁给他。
    他凭什么那么好命?!
    他不服,他就是嫉妒,嫉妒的发疯!
    现在骆名爵已经一点点地继承了家业,他就剩下这么一点自己的生意能做起色了,为什么还是要被骆名爵打压着?
    骆名阑捂着被被骆名爵踹了一脚的肚子,咬牙道:“采石场那么点问题你们都要揪着不放,像你们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功。等着吧,等我出人头地了,你们都得跪在我面前来求我!都得来求我!”
    他像是个疯子一样吼出这句话,才一瘸一拐地走出骆家。
    佣人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二少爷的脾气真是越发大了。
    可是他现在都没能有出息,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出人头地,成为大少爷那样的人/
    骆名阑被他们看着,恼羞成怒道:“滚,看什么看!”
    佣人连忙退到了一旁,心道骆二少今天一定是吃了火药。
    第575章 采石场坍塌
    骆名阑走后,骆建业才对骆名爵问道:“采石场里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看骆名阑刚才怒气冲冲地来要个说法的样子,这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
    祝月瑕也坐在桌边,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骆名爵的舌头舔过后槽牙:“是有点事情,不过没想惊动你们。没想到最后还是骆名阑自己找上门来了。”
    骆建业皱眉道:“都这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
    骆名爵低头道:“骆名阑的采石场之前出过安全事故,差点把人给埋下去了。后来事情虽然平息了,但安全隐患没有排除,我不过是让杨川把这件事情告诉祝家的人而已。大抵是这件事情坏了骆名阑唯一期盼的合作,他才变的那样气急败坏。”
    祝家是月儿的本家,比起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自然要先保护祝家的利益。对骆名爵而言,做出这个选择他没有任何的愧疚。
    祝月瑕怔了怔,他总跟自己说祝家没事,原来是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注和帮着他们。
    她的心底蓦然一暖,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可以是那个无条件地站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的人。
    骆建业道:“是很厉害的事故?”
    骆名爵点头道:“差点出了人命。”
    骆建业的心底一惊,人命关天的事情,骆名阑竟然还敢找上门来教训骆名爵?
    这么说来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反而是在告诫骆名阑,可是骆名阑却一点都没有要引以为戒的样子。
    骆名阑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骆建业沉声道:“既然他们自己不知道错,咱们也不必再管他们。以后过的是好是坏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想到侯映红上一次离开前那一番傲慢的话老爷子都还一肚子的气。
    骆名阑的后路不是别人断的,是侯映红自己亲自给断了。
    既然他们不把骆家当做一回事,骆家也不必要再管他们以后的生活。
    骆名爵道:“明白了。”
    骆建业又看了祝月瑕一眼:“他们是没有什么出息了,以后能将我这曾孙培养成才,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骆名阑这个第二选择被他放弃了,祝月瑕就变成了他心底的另一种指望。
    祝月瑕愣了愣,不禁抬头看了骆名爵一眼。
    爷爷果然还是想要一个孙子,一切都被他说中了。
    她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心底却道,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妈妈都会爱你的。
    就像你外婆当初爱妈妈一样。
    没过多久,祝月瑕肚子里的孩子就三个月大了。
    骆名爵带着她去医院产检,养了半个月,她肚子里的胎气稳定了不少,连医生都说她可以多出去走动走动。
    以骆名爵在金昌的关系,想要打听出孩子的性别不难。要是真是个男孩,也可以给骆建业吃一颗定心丸。
    但是骆名爵没有,他只关心祝月瑕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健康。
    祝月瑕看到他这幅一点都没有要更偏爱儿子的样子,出医院的时候嘴角都是挂着笑的。
    从前她听人说,一段婚姻里,只要你的男人护着你,就没有所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因为他都会喜欢。
    现在她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祝月瑕跟骆名爵刚出医院,一辆急救车就几刹在了医院门口。
    祝月瑕被吓了一跳,幸亏骆名爵先护着她和孩子,一直都是揽着她走的,才不至于让祝月瑕被吓到摔倒。
    紧跟着又是两三辆救护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好几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医生从车上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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