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山林间弥漫了浓厚的白雾,她趴伏在低矮岩壁边,赤裸的身体浸泡进温泉水中,山风吹来青草和泥土气息,凉丝丝的抚触裸露在水面之上的身体。
    广阔天地间,视野里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向天边延伸入茫茫墨色中,层迭着渐渐淡去。
    这处天然凹陷于山腰的泉池,能将远近的山川景致都尽收眼底。
    周云绮低叹了口气,说如果妈妈还在,一定带她也来看看。
    她的妈妈生性爱浪漫,擅长书画,生前描绘过的那些花鸟鱼虫青山绿水,都随着纸笔停留在她记忆里。
    “周云绮。”
    韩承在不远处叫她的名字。
    她踩着水回转身,看见韩承正双手捧在水中,将一抹椭圆明亮的倒影掬进手心里。
    “今晚的月亮属于你了,对它说点什么吧。”
    他保持着双手合捧的虔诚姿势对她说。
    山间的树叶被风轻吹得沙沙响,周云绮凝望着他掌中水汪汪的一捧月白色。
    “说点什么?”她想了想,问他:“为什么要跟它说话啊,对月亮说了它能听见吗。”
    “当然能听见啊,你有什么愿望想实现的,想对妈妈说的话,都可以告诉它。”
    她又问他为什么。
    “因为它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月色下韩承的眼眸异常明亮,澈净深透。
    “谁说的?”
    “我说的。”
    她泡在泉水中失神片刻,有一股暖流冲淡了心中的那一丁点伤感。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我替你说。”
    “好。”
    “月亮啊月亮,请你帮帮忙,如果你在天上遇见桃桃的妈妈,请你记得告诉她。”
    他停顿了一下,冲周云绮笑了笑,露出一排牙齿,两道浓眉弯弯的上扬,雾霭缠绕在他脸庞周围,下颌的弧度也变得比平日更柔和。
    “您姑娘现在过得挺好,一日叁餐有人管,泡温泉也有小狗陪,以后每个冬天都会有人给她盖被子。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称职的好医生,能尽早独当一面,在手术台上亲自主刀。她很想您,工作压力也很大,要是太忙太累的时候,您就在天上眨眨眼,每晚她一抬头就会看见。”
    韩承说完又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
    四野无人,月亮渐渐升高,温柔的光笼罩着温泉池水,浮起虚幻的轻纱,如梦一场。
    周云绮觉得自己被雾气迷了眼睛,眨了下,有些涩。
    她缓缓下沉将自己潜入池里,泛出涟漪,水中的世界悄无声息,听不到,闻不到,月光入水便化开,交融着暖意包裹住她。
    长发幽幽在水间穿梭游走,若隐若现,飘荡到他身边,湿漉漉的脸从他捧着月亮的双臂间浮出水面。
    她勾住韩承的脖子,头颈紧紧和他相交,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紧实的肩上。
    “我们做爱吧。”
    韩承一手搂着她的腰,水下的肌肤细嫩柔滑,他手指起了皱褶,擦过周云绮的脸颊,分不清那是泉水还是眼泪。
    他把她的头扳过来,抚上微肿的眼睑,亲了亲,“眼眶好红,下次别在水里哭了。”
    “谁哭了,我才不会哭。”
    “没哭过是吧,那我把你操哭。”
    他嘴里又不正经起来,手臂却搂得更紧,让她借力靠在自己怀里,掌心在她背上缓缓的抚动,撩起水花。
    “你说月亮变小的时候,广寒宫里会不会很挤啊?”
    韩承的下面又硬了,抵在她腿间摩梭。
    “月球上只有岩石和撞击坑,没有广寒宫。”修长的腿环上韩承的腰,她松开双手,扶住他肩膀,与他脸贴脸。
    “你浪漫点儿。”
    韩承拍下她屁股。
    “月亮啊月亮,请你暂时把眼睛挡一挡。”她的指尖划上他乳头,在上头打着旋,搅进心湖。
    他满意地在水中调换了下姿势,昂扬起性器蠢蠢欲动。
    “放心…月亮看不到…”声音渐渐含糊,吻一点一点落在额上,眼皮上,鼻尖,唇角,深吻吮吸,纠缠不放。
    有云徐徐飘过,月色愈渐朦胧,风吹过水面,略起波痕。
    天上的月是旁观者,一个人能陪另一个人直到多久呢,她想短暂的做爱,他便跟她爱,她不愿意说,他就陪她待着,一个人的孤独是荒漠,另一个人的注入,总能生长出一棵树苗,直到根深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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