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突然一闪,没关,整块巨屏倒是被分割成了无数小块,每一块上都是一部独立的动作电影,场景各不相同,对象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相同的是,当事人之一都是贺昱,对象也都是男生。
    贺老爷子捂着心口,粗喘着气,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啊啊啊”地朝坐在他身边的贺庭和贺明达求救。
    贺庭心思根本不在老爷子身上,眼睛只瞪着贺昱爆炸级的视频,小脑瓜子转的可快,贺家在帝都所有相熟的、不熟但是认识的人脉几乎全部亲临现场,贺昱的这出丑闻一出,贺氏未来掌门人绝对跟他无缘了。
    他心跳加速,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贺明达倒是知道贺老爷子不是要速效救心丸,就是要降压药,但是眼前他无暇去救老爷子的命。
    大跨步走到音响区,一脚踹开负责接线的音效师,直接掐断了电源。
    前段时间他就收到风声,有一方势力在彻查几十年前车祸案的证据和线索。
    他无暇顾及现场议论纷纷、乱成一锅粥的来宾,只死死盯着竟比他来的还晚的贺昱几个助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杜琳琳父母和杜家的亲戚已经闹了起来,见到贺家人就上前厮打或理论,只嚷着赶紧离婚。
    没嚷多久,一个五十岁左右梳着背头的男人突然上台,将倒地无人问津的杜琳琳一把抱了起来。
    电源不知何时已被开启。背头男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走了两步,靠近楞在原地的司仪话筒边,泣不成声地忏悔道:“对不起琳琳,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之前没有担当,何至于委屈你怀着我的孩子,去嫁给贺昱那种烂人。”
    本来乱成一锅粥的现场,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死寂。
    贺昱虽然心中隐隐猜到杜琳琳肚子里的是野种,但也只是猜测,没挑到明面上的事情都可以稀里糊涂地当没发生。
    现在可他妈就不一样了。
    不但挑明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让人直接戳着他贺昱的脊梁骨,骂绿毛龟吗?
    他用眼神示意保镖,自己也抡起袖子,几步上前就要去揍将他新婚夫人紧紧搂在怀里的猥琐老男人:“你他妈少在这胡言乱语。”
    背头男就是怕没人注意他,大喊道:“我有证据,我有亲子鉴定,杜琳琳肚子里怀的是我的亲骨肉。”
    像佐证他的话似的,身后的大屏幕忽地一闪,一张亲子鉴定证书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啊啊啊——”贺昱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表情狰狞,死死攥住杜琳琳的头发往后扯,犹如地狱噬人的魔鬼,“你他妈这个贱人怎么不去死!”
    他本来就极厌恶杜琳琳,每每回家看见她搔首弄姿的样子就想吐,从领了结婚证到现在接近三个月,他以对方怀孕为由,始终不曾碰她一下。
    现在更是恨得想活剥杜琳琳的心都有,满心满脑只有“离婚”两个字。
    在杜琳琳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他蓦地醒悟,他主动提离婚,得分百分十五十的财产给这对奸.夫淫.妇!
    这他妈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陷阱!
    ——
    贺灼带庄简宁去了他以前安身之处,三楼,朝北,靠近楼梯拐角的一间小房间。
    活物都去仪式现场了,整个贺家别墅寂静的犹如鬼屋。
    方林将门锁撬开,刚推开一条门缝,便呛着后退了一步:“贺先生,这里久无人住,灰尘太多了。”
    庄简宁实在好奇,上前一步,手握着门把手,伸头往里看,一股潮湿味道混杂着灰尘味,恶心的让人有点想吐。
    房间本就朝北,光线和通风都不是太好,再加上窗帘紧闭,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才适应了昏暗,看清屋内的陈设后,他心里一沉,将本就狭小的门缝一掩,门重又关闭,冷着脸:“不看了。”
    他在贺家每待一秒,就窒息多一分,简直不知道小贺灼那些年怎么过来的。
    贺灼早猜到贺家人定不会留着他之前的起居物件,怕是早已改成了杂物间。
    拧不过庄简宁,才答应他带他过来看看。要看的是他,看完甩脸子的也是他,贺灼轻笑着摇摇头。
    驱使轮椅追上人,他去拉庄简宁的手,哄道:“宁宁。”
    庄简宁将他的手一甩,指着三楼呈回廊型的十几个房间,一张小脸气的通红,小嘴叭叭的:“这么多房间,为什么非要让你住一间那么小还朝北的?这么多房间,为什么非要把你住过的那间当成杂物间?因为这本来就是一间杂物间吗!”
    贺灼再次将他的手拉住,手指一根根挤进他指缝里,交握着放在自己跳动着的心口处,仰着脸看他:“现在不是有宁宁疼我了吗?”
    庄简宁赶紧回头看了眼身后努力缩着当自己不存在的方林。
    他无意识地吞咽一下,只觉得心里又苏又软,嘴上却傲娇地嘀咕道:“谁疼你,不要脸。”
    贺灼忍着想去揉捏他透红耳尖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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