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见了。」早晨来临,醒来的玫瑰身上衣着完整,舒服地伸懒腰,西蒙已经离开房间,只剩下有睡过痕跡的床铺。
    「少爷,阿拉伯王储家的夏雪来电。」亚辛恭敬的进入书房。
    「嗯。」西蒙点点头接起桌上电话:「夏雪?萨勒曼怎么了吗?」他从来不曾接过夏雪打来的电话,向来都是萨勒曼亲自拨打。
    「他没事。西蒙,可以请你帮个忙吗?」夏雪在海岛上房子里的客厅看着手中报纸叹口气,一边注意萨勒曼是否走进来。
    「请说。」西蒙好奇起来,有什么事是阿拉伯王储萨勒曼做不到要他帮忙的。
    「是这样的。萨勒曼的堂叔,就买飞机上了国际媒体,这几天又被报导。」萨勒曼亲戚太多,夏雪怕西蒙分不清她在说哪位。
    「噢,你是要我去劝他堂叔别跟杂志计较他只排全球第二十六富的人,没上前十大富豪榜的事呀?」西蒙忍住笑。
    西蒙了解萨勒曼堂叔计较只排二十六名是希望世人所看到他的成功或成就,对萨勒曼这位对政治没有兴趣的堂叔来说很重要。
    美国权威财经杂志公布最新全球富豪榜,相较于其他富豪保持低调,排名第26的亲王也就是萨勒曼的堂叔之一,竟大动作怒批计算有误而低估了他的身价。
    「萨勒曼不可能以王储身份去请他堂叔别太高调吧。」夏雪担心主张低调的萨勒曼看到报导会头痛不已。
    「没问题。我会去说。萨勒曼看到报导你就跟他说我已经和他堂叔谈。」
    这事在西蒙听来有点小题大作,萨勒曼堂叔还发函表示他再也不会提供个人财务资讯给这份权威杂志,还听说已委託律师来处理这件事情。
    杂志也透过网站发表长篇报导,说明数据调查过程,还说萨勒曼堂叔经常主动向该杂志提供自己的财富数字,却有失真之嫌。
    双方看来是针锋相对。
    当年要不是亚辛向萨勒曼求救,因他侵略邻国的行为和他闹翻的萨勒曼去求这位亲王堂叔帮忙,他早就和未婚妻裘莉丝一起死在敌人手中,之后萨勒曼和安德鲁还在圣殿骑士团当年的会长面前为他说项,让他免于以死谢罪。
    「好,多谢。」夏雪刚重新当起萨勒曼的秘书,就遇上这会让国家遭他国质疑的皇家成员疑似炫富事件。
    她知道萨勒曼的性格,这种事她不会去烦他,这国家也不时兴由国家做公关去解释这种私人事务:「还有,玫瑰……你不要对她太苛。安德鲁可能对她有些误会。」
    「我知道,她没有偷走什么商业机密。」
    「那就好。再见。」夏雪自知别人的事,她只能点到为止。
    更何况萨勒曼如果知道她自己身体还没完全復原,还顾着为别人说项会不高兴的。
    「西蒙。」他接起再度响起的电话,看到门缝打开露出一颗头,是白玫瑰。他举起手给她一个到外面等的手势。
    她对他微笑便退出门外乖乖的在外面等他。
    「比利时布鲁塞尔机场发生安特卫普鑽石中心出货的鑽石被抢。抢案有8名武装抢匪身穿警察制服、持机关枪,分乘两辆黑色宾士和奥迪车,穿越机场保安栅栏,直达跑道上准备起飞的客机,亮枪威胁保全与工作人员,抢走价值约5000万美元的鑽石,整个犯案过程仅5分鐘,不费任何枪弹。」安德鲁直接切入他要说的重点。
    「看来不是随机抢劫,事前有縝密规划,歹徒都是专业人士。你在怀疑海玉旒和白玫瑰,还是十叁氏族?」
    「你说呢?」安德鲁不置可否。
    「我瞭解你的意思。」西蒙不禁摇头,这个海玉旒真如外界所说的是个混世魔女,混乱女神转世的。
    而白玫瑰不是太单纯就是太笨被利用了。
    「你为什么对着电话说西班牙文?」海玉旒以托盘端着杯人蔘绿茶走进安德鲁办公室。
    「随对方习惯语言。」安德鲁敷衍她。在美国长大的安德鲁除了英文还说得一口流利西班牙文。美国说西语的人口是美国第二多,仅次于英文,连电视频道都有西文。
    「你找我做什么?」海玉旒把茶杯放到他桌上。安德鲁最喜欢这种冰凉的甜口味人蔘绿茶,美国有现成的,在瑞士就只能自己找来人蔘和绿茶DIY。和大部份美国人一样,安德鲁不喜欢热饮,但对身为华人的海玉旒来说,冰冷蔘茶真的有够奇怪,感觉失去养生原意。
    「义大利共和报指出有一份秘密报告送到教宗手上,报告中详述教廷面对的财务问题、人事问题、廉洁问题和教廷多位枢机主教都牵涉到同性恋性丑闻还曾在罗马与梵蒂冈等地进行性交易。」安德鲁背靠着皮椅平静看着海玉旒。
    「然后?」海玉旒讲究穿着,没事在城堡里也穿着白衬衫和黑窄裙及黑色高跟鞋。
    「梵蒂冈首席发言人公开驳斥,称这些谣言是『有心人士企图在天主教会迷失方向时对教会做的诽谤』。你和这所谓『有心人士』有什么关係?」安德鲁没信任何宗教,但是教廷传统以来对各国政治有一定影响力存在,加以圣殿骑士团起源和教团有关,身为会长的安德鲁免不了和梵蒂岗交涉。
    「你在乱说什么?我没听说过什么秘密报告。」海玉旒对着他甜笑着:「你也知道天主教会还在用过时教义教条限制人们的生活选择,这助长了教会内偽善风气。人疏离教堂和什么秘密报告无关吧。」海玉旒身为心理学医生,在安德鲁面前她毫不隐藏她的观点。
    安德鲁沉默不语,他原本只想强迫几位有争议或需要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枢机主教下台,现在被海玉旒搅动一池春水。
    「对了,你可以跟西蒙要个耐寒的玫瑰花来这里种吗?」海玉旒兀自转移话题。
    「那一种?」安德鲁知道海玉旒通常在提出要求时已经做好资料搜寻。
    「雪花。」海玉旒要的是白玫瑰和裘莉丝身上香味的主原料花朵:「那我不打扰你工作。」她起身拿起托盘,匆匆离开安德鲁审视的眼光。
    安德鲁几乎确定消息灵通的海玉旒也是故意要白玫瑰洩露鑽石运送路径给十叁氏族的人。
    「又是阿拉伯文又是西班牙文的,就不能说些我听得懂的吗?」白玫瑰在门外怎么听也听不懂。
    她不懂阿拉伯语和西班牙文,不过大部份摩洛哥人使用法文,在摩洛哥她没什么语言隔劾,她知道以前她还是裘莉丝的时候,西蒙有时不想让她听懂谈话内容会故意改以阿拉伯文或西班牙文。
    西文她可以猜测,但是非欧洲语系的阿拉伯文她就没輒。
    摩洛哥会有很多语言通用是从7世纪时阿拉伯人到来时开始,属于欧非交通要道,以及15世纪开始受到多个西方国家的入侵。
    当今摩洛哥王朝是在17世纪开始,据称摩洛哥皇室祖先是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和也称祖先为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的约旦国王、汶莱苏丹算得上是远亲。
    摩洛哥捲入英、法、德的殖民地竞争,而被法国入侵也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得以脱离法国。
    当今君主登基后对内缓和贫困和社会治安,对外採缓和政策,是中东与欧美对话的重要中间人。
    几年前还提出政改计划,学习英国建立民主君主立宪体制。
    这些都和西蒙当年的想法背道而驰。
    「为何自言自语?」西蒙开门只听到最后的抱怨,不知道她偷偷在唸他。
    「你要去农场了吗?可以带我一起去吗?」她摆出满脸期盼。
    「好。走吧。」西蒙没办法拒绝她期待的脸。
    摩洛哥位于非洲大陆西北部,境内长长山脉阻挡来自南边撒哈拉沙漠热气,整年气候宜人、花木扶疏有『北非花园』之称,适合种植玫瑰花。
    「这个地方正式名称是花园而不是农场?」看着车子经过农场大门旁边的招牌,上次她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呢。
    「种花的地方,不种蔬菜水果。」西蒙对她开口笑着,露出白晰牙齿。
    「亚辛呢?他不是一天到晚都跟着你?」玫瑰不记得何时那背后灵不见了。
    「很久以前他是整天跟着我,但现在不太需要。娶妻生子的员工没必要24小时跟着我这个单身汉老闆。」西蒙没打算多解释。
    自从未婚妻裘莉丝死后他已经淡出国际纷争多年,敌人慢慢减少,加上圣殿骑士团的势力和他具有皇族血统,大部份的人都敬他叁分,不需要有人随时保护他。
    「你开始种花的原因是什么啊?」白玫瑰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她对西蒙在她以裘莉丝身份死去后的生活好奇。
    「从前我爱上个女孩子,她从外地来到这里找寻玫瑰花当做香水的原料,这里是她买的。」西蒙像是说着天气般平缓,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应。
    她还没当他的面承认她是裘莉丝。
    「后来呢?」她看车子停在一个温室建筑前面。
    「几年前我不是对你说过?她死了,留下这个地方,我以她想要的样子建设这个地方。」西蒙停车熄火:「下车。」
    白玫瑰没有再追问,乖乖开门下车,她想知道的其实是他后来的心情。
    当年她买下这个地方是有天要和西蒙共度馀生用的,没想到西蒙的野心导致她早逝。
    当初她不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管研究香水和他保护之下的舒适生活而任由他去满足野心的。
    那时她失去无法原谅她爱上独裁的西蒙而和她脱离关係的家人。
    西蒙则是被家人利用了,海玉旒也提过骑士团兄弟会的成员也这么怀疑着,不过主动放弃王位继承权而放弃征战的西蒙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点的,近几年来陆续听说他父母都过世、打下的江山被迫拱手让人,西蒙仅剩的也只有这些有些许血缘关係的皇室成员。
    「小心!你在想什么?」西蒙拉住差点掉进蓄水池的白玫瑰。
    「好险。」她拍拍胸前差点跳出嘴的心脏。
    她该好好利用现在不再是裘莉丝的身份去找出真相,找出到底是谁出卖西蒙导致她死亡的人。
    过去几年来海玉旒要她帮忙的事让她发掘出许多自己不知道的天份。
    「所以你现在有……新的女人吗?」白玫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他怀中,她就算要和他在一起,也要搞清楚是否有其他竞争对手,她现在是华人白玫瑰,没有裘莉丝的丰满胸部、没长腿也不再有挺翘的屁股。
    她不清楚西蒙之前那晚是生理需求还是觉得她的举动像裘莉丝?
    西蒙没有回答,放开抱着她的手,推开温室的门,里面有很多不同品种的玫瑰花。
    跟着他进入通往办公区的温室,里面的花吸引她眼光:「绿色玫瑰花。」
    「想要花朵变色一般只能靠染色,通过花茎吸取水中的染料,也曾有人在花茎打针注入顏色,使花朵变色。改变花朵顏色的技术关键其实是基因,白色花原就带有淡绿或淡粉的,只消透过特殊配方的营养液去除粉色、强化绿色的部份。持续喷洒营养剂就会保持绿色。」西蒙边往前走边对她解释:「纯粹只是无心插柳的实验,原来只是要把丝绒质感的花瓣变光亮。我打算在国际花展让花公开亮相。」
    「会惊艳全场的。」白玫瑰知道西蒙把心力全放在培养她还是裘莉丝时最喜欢的花。
    后来她变成『白玫瑰』,其实是她去把这位白家女儿的原本名字改成『玫瑰』。
    「希望。」西蒙转头对她微笑。
    「你常常出国去参加花展?」她试图找出留在他身旁的理由,几年前没有理由留下她只好离去,现在要怎么开口告诉他她是裘莉丝?说出口他也不见得会相信。
    「不常,都由这里的工作人员前往。我还有其它工作。」
    「你不止有一个工作?」玫瑰装傻,她还在海玉旒那工作时,听说许多非洲国家摆不平的大小纷争会找上西蒙仲裁。
    他表面似乎已经和以前那个好战份子不同,当年那个令她有时也有些害怕不安的男子已不復见,他把他的才华用在更好的地方,这令她欣慰,她当时没有白白死掉,起码他改变许多。
    「嗯,比玫瑰花园有趣多的工作。」西蒙打开办公室的门,越过一个大型开放办公区,继续往内走去。
    「唉、唉。听说西蒙身体不是『不能』做那档事嘛,但是看样子他还是把人吃乾抹净。」海玉旒对着电话说着,还特别强调『不能』两个字。她回到城堡内就听女僕说白玫瑰被送到西蒙那里去。
    「你打哪听来的?你自己不是都说过他只是心理作用,生理没创伤吗?我说你就别多管间事。等等他跟安德鲁告状去你又惨了。这次安德鲁去救你回来虽然因为顾及你的病情没骂你只唸你几句,不代表他会一直容忍你踩他的底线。」夏雪为海玉旒做过事,当萨勒曼秘书也好几年,对猜测别人的想法和做法颇有一套。
    「说得也是啦,萨勒曼顶多不太喜欢我不想和我打交道,但西蒙非常讨厌我。」被自己爱人的好朋友讨厌,海玉旒竟然还哈哈大笑。
    「呃,你该不会……。」夏雪不禁怀疑海玉旒几年前故意趁白玫瑰找不到理由留在西蒙身边时,给她一个回巴黎生活的理由是在报復西蒙讨厌她,这次是安德鲁趁海玉旒被十叁氏族捉去才把白玫瑰放给西蒙的。
    「别乱说。」海玉旒自知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是嘛?你真的没想过让白玫瑰留在巴黎来报復西蒙?」夏雪怀疑。
    「我没那么坏。」海玉旒向来私下对夏雪说中文,不怕寇克斯堡里的人听懂。
    不过她没对任何人说过早知道白玫瑰是裘莉丝的事,当年要不是闻到那配方只有裘莉丝拥有的香水味,她也不会知道白玫瑰竟是裘莉丝。
    「总之,别多管间事。」夏雪再次提醒海玉旒后才掛掉电话。
    「唔。越来越像萨勒曼。」海玉旒放下手机对自己说着。
    她没意识到自己才最像安德鲁,都有点独裁者的气势,不按牌理出牌,两人不但都在做情报头子,海玉旒还多加上任性妄为。
    被十叁氏族抓去还打死不退。
    「请进。」西蒙走到铁灰色钢骨和雾玻璃构成的大型开放式办公室尽头,拉开一道自然浅原木色的门,依欧洲人习惯让身为女性的白玫瑰先进门。
    里面是间现代化、有些机械冰冷感觉的办公室,黑色皮製办公椅是由银色金属折成骨架,沙发也是同系列,办公桌和茶几与书架都是由雾玻璃和银色金属构成,像是某个高科技实验室般,只有地毯充满摩洛哥风格由红色和棕色构成个大型图案─西蒙家族和摩洛哥王国的图腾,两隻张牙舞爪的狮子中央有着皇冠、太阳以及伊斯兰教的五角星星图案。那个五角星星也出现在摩洛哥的国旗里。外面种满花感觉温暖的温室和此相比竟比较像是某种密秘设施的掩护体。
    「旁边这道门通往培养花和提炼香精的实验室。」西蒙指指大书柜中央的玻璃门。
    「你之前做过什么工作?」西蒙从看似书柜一部份的抽屉式大冰箱里拿出两瓶水,示意她在沙发椅坐下,将一瓶水放到她眼前矮桌上,才绕过办公桌子拉过装着四个小轮子的办公椅在桌前坐下。
    「在巴黎的古董店工作。」玫瑰不知道他是否调查过她,保守的回答。
    「海玉旒的古董店?」西蒙正要打开桌上笔记型电脑,闻言压回打开一半的萤幕,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她。
    「是的。」她不知道他瞭解多少实情只能照实回答。
    「你知道你是被当成犯人送到我这的?」西蒙原本坐正的身体往后倚在椅子上,眼神变得严厉。
    「知道。」白玫瑰镇静的回答。
    「几年前你来这里是……。」西蒙不禁想起几年前他遇见她的情景。
    她是故意要来让他混乱、让他再想到裘莉丝身上的香味?才偷走那些遗物?他一度还以为??裘莉丝回来了,现在想起来,他当初真该要雷恩好好调查,他差点就着海玉旒的道!
    「真的是为营救哥哥。」为了报答白家,真的只是要救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哥哥。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西蒙身体往前,恢復原本轻松的神态,用手撑住下巴看着她。
    「我……。」她几乎要告诉他,她是裘莉丝,她以不同方式回到他身旁。
    但是话没出口就被截断。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是我的前未婚妻裘莉丝?」西蒙自认看透海玉旒和白玫瑰的技俩:「你的演技很好,差点骗倒我。」西蒙无所谓笑笑。
    她无言以对,这种重生在别人身体的鬼事谁会相信啊?更何况他现在认定自己是海玉旒派来的。
    「不过我想你喜欢我。」西蒙唇边出现个邪恶微笑,配上他的蓝眼睛,像个恶魔似的:「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
    她是裘莉丝死后唯一能让他恢復雄风的女人,他还不想放走安德鲁送来的美丽人犯。
    她抬起原本低垂的眼皮看他,无论如何,她都想留在他身旁,只要他不赶她走。
    「你为海玉旒工作之前是做什么的?」
    「香水调香师。」她心底还有点期盼,希望他可以从这点相信她真的是裘莉丝。
    「难怪海玉旒找上你?。」西蒙冷笑。
    那她身上那熟悉香水味就不足为奇,海玉旒可是闻过那香水味,要有技术和能找拿到材料的人仿照製作可不是难事。
    西蒙的说法彻底打破玫瑰的期盼。
    「但是你敢混进十叁氏族,也真有你的。」西蒙冷笑,双眼不屑的瞄着她。
    白玫瑰眼光不再停留在他身上,像个开始失去生命的人偶。
    「说吧,海玉旒开什么条件给你?钱?房地產?」西蒙语气冰冷的问着,就像是在谈一则生意。
    她调整呼吸,慢慢转头看向他:「什么都没有,你可以去调查,我并不缺钱。」
    白家爷俩留下的遗產不多,她也全数捐出不属于她的钱,算是对来不及救白大哥的补偿,但是她之前担任调香师和海玉旒给她的薪水都不差,存款足够她过简单生活。
    「当然。中国公主海玉旒,不但富有又相当大方,你跟着她几年,为她工作领薪水肯定不缺钱了。」西蒙起身往通到实验室的门。
    白玫瑰想跟上前去,门硬生生在她面前关上,她转而试着打开两人进来的门,但是门也是上锁的——她被囚禁了。
    悠间的瑞士假日午后,寇克斯堡外面充满阳光照进图书馆,穿着超短短裤的海玉旒爬上原木色木梯子在寇克斯堡小图书馆里高挑书架上拿下一本中文古董书『经行记』。
    中文部份的古书区域只有她看得懂也是唯一会来看的人。
    她也搞不懂为何这里会有许多快风化解体的中文古籍。
    她搬来后也将巴黎古董店和日内瓦住处里家传由她从台湾带到美国又带到欧洲的中文古书籍收藏带过来放到这个图书馆中。说也奇怪,比对馆里书籍清单和她带来的书刚好补齐遗漏不见的部份。
    「中国古籍中有关摩洛哥的较早记载还有宋朝赵汝适写的《诸蕃志》『默伽猎国』。」
    海玉旒用中文喃喃自语,再拿下旁边另一本书。
    「厚,真的是『蕃』。」她边爬下楼梯边偷骂西蒙是古代中国称的外蕃、蛮夷,未开化那种。
    「尚恩那本神諭管得那么严,借一下都不行。」她把怀中书籍放到桌上,拍拍棉质T胸前沾到的灰尘,吸到些灰还边咳嗽着。
    安德鲁说也说不听,只说人由西蒙处理,已经不干他的事。「白玫瑰,真是对不起你。希望你没被性格扭曲的西蒙暴君虐待。」
    海玉旒认为,要彻底知道一个人的性格,得要研究此人的家族和国家歷史。
    特别是一国君主或皇家成员,这种家族研究出来性格分析的效果特别显着。
    她并非无神论者也无特别宗教信仰,不过她熟知歷史,更相信万物有其自然发展的机会。
    海玉旒拿起一旁英式下午茶那种小小长方型的果酱叁明治狠狠咬下一口。
    因为胃部切除变得很小,她只能多餐少量吃东西,不能再和过去相同大吃大喝。
    有点像是太胖动缩胃减肥手术后那种感觉,她想。
    门外的瑞士警卫帮海玉旒开门,她身上包着一件风衣走进安德鲁办公室,而他桌上放着瓶冰镇的美国啤酒玻璃瓶,正舒服的躺在后倾的大皮椅上在看着电视上从意大利梵蒂冈西斯汀教堂的电视直播,教堂顶烟囱冒出黑烟,表示第一轮新教宗投票还没產生结果。
    「你还醒着?」安德鲁皱眉,她这个病人总是不听话,晚睡又乱吃。
    「你还在看这个无聊的转播?反正都会有人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你为何还不睡?」安德鲁知道她风衣下是睡衣,她不好意思穿睡衣因为可能会遇上巡逻警卫和他办公室门口的保鑣。
    「你不回房我睡不着。」她知道安德鲁回避她不想回房。
    「乱讲,你从来不失眠。」他还是瞪着电视。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海玉旒见他没有要赶她走,便随手从他桌上拿来一本杂志,在一旁沙发区坐下,双脚离开毛绒绒的室内拖鞋放到茶几上,不消多久就睡着了。
    「睡得跟猪一样。」安德鲁站着看半躺在单人沙发,肚子盖着本杂志的海玉旒半响,决定不要让她在这睡到天亮被别人看到,破坏她最注重的形象。
    他让警卫帮他开门,将她抱起把她的小脸压在他怀中,亲自把海玉旒搬回房间。
    「西蒙,奈及利亚的诈骗集团你该管管,其政府不管,美国又管不上,我们不管说不过去。」安德鲁站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于桌前收拾公事包,准备前往罗马。
    他和圣殿骑士团兄弟会核心成员一一通电话,最后一位是西蒙。
    「我会。」西蒙声音自电话扩音系统传来。
    他明白安德鲁也想『顺便』问他如何处理白玫瑰这个犯人,但他不想再让海玉旒有搅局的机会,决心不透露任何讯息。
    「我说,你不要被海玉旒影响。」西蒙并不讨厌海玉旒,但发生过很多事的现在他对她没有好感。
    「我没有。」安德鲁立刻否认,他清楚西蒙对海玉旒很感冒。
    「你自己最清楚。不要因为尚恩和萨勒曼及雷恩现在不常出现在堡里你就被她影响。」西蒙和安德鲁的心狠手辣程度差不多,但安德鲁的耳根子对海玉旒却很软。
    「废话少说,你的人犯呢?你该不会放她走?」安德鲁目光扫过桌上确认需要携带的文件都备齐。
    「当然不。」西蒙脚步在唯一还亮着灯的办公室门前停下。
    大办公室一片黑暗,玫瑰园的员工都下班了,只有他的办公室还亮着,他的女囚犯还在里面。
    「你先担心手边囚犯的事。」
    「你也是。别让海玉旒离开视线。」西蒙收起手机,打开门把上方银色盖子,按下几个数字解除门上安全系统。
    『喀。』门自动解锁,他轻轻推门进入。迎接他的不是被发脾气的女人搞得一团乱的办公室,而是依旧整洁无暇的空间。有顷刻他以为她溜走,但雷恩的现代化保安设计连隻蚊子都不可能飞走。
    举起脚几个大步急急越过沙发,他这才看到拿沙发椅的抱枕当枕头的白玫瑰脱掉鞋子侧躺在黑色长沙发睡得很熟,桌上的水瓶里被喝掉一些。
    「竟然睡着了。」看来他的囚犯可不会如海玉旒会虐待自己绝食来获取别人的注意,反而还比较有保持体力的求生意识。
    「今天就住这吧。」他按下桌子下方按钮,打开一扇藏在书柜后方的门,抱起他的女囚走进另个空间,厚厚的雾玻璃门自动关上。
    这是藏在办公室后的密室,就像普通一房一厅公寓大小和格局。
    他随意把她放到床上,也不管她是否会冷,就走进浴室。
    『内斗似乎越来越严重。』他的心里还在想着教宗选举的政治内斗,安德鲁只管是否能和各种领域的领袖合作,可不管那些领袖是如何由内斗產生。
    不过以新教宗宣布他将接见老朋友和媒体及所有任何宗教的人们——包括原本禁止进入教廷设施的小孩及宠物——做法肯定会引起各国媒体长期关注,增加教廷希望的能见度。
    不过,安德鲁可不会喜欢的,他绝不想让几世纪来和教廷合作密切的圣殿骑士团有可能曝光,上次欧洲某报纸写安德鲁和海玉旒及银行家名媛的八卦,他可是大发雷霆差点要抄了那家报社。
    因为安德鲁所做的事需要保持低调,常出现在媒体上会造成困扰,做事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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