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西蒙透过窗子溜回原本房间,不久被带到书房里站在中央,由两个警卫看守。
    「你要我帮你一统阿拉伯世界,这可是很花脑筋的,那你要让我过得舒服点吧?」西蒙竟和绑架他的人谈起条件。
    「说。」西蒙叔叔不耐烦的回答。
    「我要被你绑来的那个女人和我同房。」
    「随你便。」西蒙叔叔大笑。
    这傢伙倒好,明明就身体不行,但毕竟还是个男的,还是好女色。
    「还有,我要换大一点的房间。」西蒙犹如主人般下令。
    「你!」米娜父亲眼见又要抽出腰间的刀。
    「放下!」西蒙叔叔阻止他:「你的宝贝女儿可不希望她的理想丈夫成为一具死尸。」
    「混帐。」米娜父亲只能斥喝一声。
    「还是你想把米娜送来和我同房?」西蒙竟开起玩笑。
    「够了。西蒙,别忘记你现在是阶下囚。」西蒙叔叔在米娜父亲反应过来之前开口。
    白玫瑰被两个大汉丢到一个大房间,无奈地坐在地上,看着门又开啟,米娜在门边放下食物,对她微笑后又离开。
    「你坐在地上做什么?」西蒙被两个保鑣送进门。
    西蒙拉她坐到椅子上,再把早餐放在桌上。
    「为何你会在这?」白玫瑰看他在她对面落座。
    「我和他们谈条件。」
    「条件?你要娶米娜?」白玫瑰不太开心。
    「我叔叔要我帮他拿下阿拉伯世界。」
    「你该不会答应了?」白玫瑰激动地拉住他的袖口。他绝不能再走回头路!
    一但开始计画,西蒙可否会变回原来那个充满野心的他?
    她以裘莉丝身体死去时,西蒙可是野心勃勃。
    她还没发掘出她当时死后西蒙发生什么事。
    「只是纸上谈兵。」西蒙拉开她的手,拿起苹果塞到她手里。
    「你不会真的给你叔叔一个计画吧?」
    「快吃。」西蒙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瘦小女人该担心饿死会先发生。
    白玫瑰无言,无凭无据她不能直接对西蒙说他叔叔在害死裘莉丝这件事参了一脚。
    「这里没有电话,手机也没有讯号,我得想个法子让叔叔带我们离开这。」西蒙开始打起主意,他后悔没把卫星电话带在身上。
    这个地方连在摩洛哥长大的他都不知道,更别说圣殿骑士团的人短期之内要追到这里。
    看来本週非洲某国总统就职典礼他来不及去只好放对方鸽子,安德鲁找不到他会另外派人。
    「你真打算照你叔叔的剧本走下去?」白玫瑰控制着自己几乎发抖的声音。
    「怎么?」西蒙不解看着她,拿起水果吃起来。她好奇怪,她不认识叔叔的。
    她不知道海玉旒故意寄给她他最讨厌的书吗。
    来没多久却常像是什么都知道。
    「你以前??。」白玫瑰忍不住想提醒他过去发生的惨剧。
    「不管是海玉旒说我坏话或是你打哪听来的传言,总之别再提起以前的事。」
    西蒙无奈苦笑:「我不懂每个女人只要多加认识海玉旒就会对她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我看都是自愿的。」白玫瑰听说过海玉旒和安德鲁水火不容的情况。
    海玉旒的性格是有冷淡又些难以应付,身为心理医生要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也很容易,但是她有承担事情的胆量,喜爱打抱不平,为善不欲人知,也常试图影响别人的想法和做法,不知原因的人会认为她任性加为所欲为,也难怪这些男人不怎么喜欢海玉旒。
    「所以你是自愿到我身旁来?」西蒙现在太间,竟挑起她语病。
    「然后你接下来要问我来干嘛?」白玫瑰斜眼看他:「你还是想想要怎么脱身。」
    西蒙只是神秘笑笑不再说话,把手上水果吃完还吃起麵包,最后拿起门缝塞进来的报纸倚坐在地毯上抱枕看起来,他向叔叔要求报纸,因为他对绑架他的叔叔说要有个完美计划得要熟知目前国际情势。
    「造价4亿英镑世界最大的超级私人游艇前天在德国举行下水仪式。盛传船主是阿拉伯王室成员,船上设有2座泳池、2个直升机坪、迷你潜艇及飞弹防御系统等。萨勒曼家的人不是才刚买完飞机?」西蒙斜躺在地毯上笑出声,难怪萨勒曼都买些古董刀剑,他不需要买嘛,家里一堆人可以借他,看要跑车、飞机、游艇都没问题,现在连飞弹、潜艇都出笼。
    「你还笑得出来,亚辛会通知萨勒曼说你不见,萨勒曼大概四处找你了吧。」白玫瑰不懂这男人还有间功夫看报纸。
    「你怎么知道他会通知谁。」西蒙拋下报纸坐起身。但她不知道第一个知晓的会是雷恩,因为从那次差点遭遇不测之后,雷恩总是会特别询问他的行踪。
    「猜的。」
    她差点忘记自己的身份:「别忘了我待过海玉旒身边。」
    她不忘强调。
    「这让我想起你不应该出现在沙漠宴会。」西蒙坐正身体一副要问个清楚的样。
    「你想在这时跟我算帐吗?」
    她白他一眼。
    「我是去告诉你有坏人。」
    要是她说来保护他不被他笑才怪,保护到两个人被绑架。
    「喏,看报纸,这个几则娱乐新闻你会有兴趣的。」西蒙还想多当几天囚犯,他得安抚她的情绪。
    西蒙完完全全想错,吸引白玫瑰目光的是另一则新闻。
    「我要你手上这张。」她伸手想拿过他手上头版。
    「这张?」
    西蒙好奇掀开整张报纸,原本折起来对着她那面是关于义大利一家私人保全公司运钞车在北部接近瑞士附近被武装歹徒抢劫。
    「你对这则有兴趣?」西蒙想起安德鲁向他提过2009年伦敦发生英国史上最大规模珠宝抢案,知名的葛拉孚珠宝店遭歹徒行抢,劫走约7亿美金珠宝,警方逮捕10个嫌犯,线报来自署名Herlock  Sholmes的人。虽然安德鲁没有明说,但西蒙知道他是在猜测海玉旒是否在此事件扮演其中一个角色,不过雷恩只来个『查无此人』通知就没下文。
    白玫瑰没回话,读起报纸内容:「10名武装抢匪在高速公路火烧卡车使所有车子停止,然后持自动步枪朝运钞车驾驶座连开数十枪,再以推土机破坏运钞车后门,抢走价值数百万欧元的金条及现钞。后乘3辆汽车逃逸,在高速公路撒铁钉阻止警方追赶。」
    看来又是那个自称亚森罗苹的强盗集团所为,海玉旒以假名也就是亚森罗苹法国人作者暗喻福尔摩斯的名字和此强盗集团周旋许久。近年来欧洲五起大窃案,海玉旒只有找到证据让英国警方捉到其中一案十个人,其中有人来自摩洛哥。更别说一些偷名画或是高级私人住宅窃案,因大部份失主认为花钱消灾无从查起。且在她回到安德鲁身旁不希望假名曝光之下,就没再介入,最后将法国最大珠宝抢案在巴黎由歹徒男扮女装闯入香榭大道珠宝名店洗劫约10亿美元珠宝的线索寄出给雷恩,就消声匿跡。
    「你不觉得跟上个月比利时8名武装抢匪乔装警察在布鲁塞尔机场将起飞中客机拦下抢走鑽石很类似,还有英国有歹徒骑机车闯进伦敦购物中心高级鐘錶店,砸破橱窗,抢走珠宝和名錶,都在学美国好莱坞电影?」她放下报纸。
    「所以?」西蒙百般无聊的用手撑着头看着玫瑰。
    「你不认为开战需要钱?」她保守的提醒。
    西蒙的叔叔不是和意大利黑手党往来就是欧洲军火商,要是跟抢劫连上边也不稀奇。
    「我叔叔没那么有利用价值也不可能有那个头脑计划抢劫。」西蒙不屑的笑笑:「我只要知道你和海玉旒没参加抢劫就好。」西蒙无法不联想海玉旒和Herlock  Sholmes的关连。他知道会被十叁氏族抓到狐貍尾巴的白玫瑰没有和这种犯罪集团过招能耐,海玉旒的话嘛??。
    「无聊。」她瞪他一眼。
    「出来,你叔叔要单独见你。」持枪的保鑣开门进入打断两人,用枪指着西蒙。
    「我不在你身旁的时候,你要多加小心。」
    西蒙知道叔叔和手下性喜渔色,站起来弯身小声在她耳边说完,再直起身体转向门口方向走去。
    「枪可以放下,我跟你走就是。」
    西蒙前后各有个叔叔的手下,他边走边观察起整个建筑二楼的结构,以便想溜的时候知道方向。他被带到个铺满地毯像是祈祷室但墙上书架又装满书像是书房的地方。
    「给你一星期交出计划。」西蒙叔叔看着西蒙在他面前椅子缓缓坐下。
    「不必一星期,叁天就够。但我要知道所有兵力配置和武器种类数量。我需要台可携带的高阶电脑。」
    西蒙屌儿啷噹的翘起二郎腿。
    「还有,别碰我的女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果然早就有计划在心中。」
    西蒙叔叔冷笑,他一直认为他这个姪儿野心比他大。
    「你虽然那话儿『不行』,还是占有欲很强。当然,你得交出个好计画。」
    部族间传着西蒙多年前虽然为摩洛哥攻下更多领土,但被其它部族反抗差点丢掉性命而没有能将所有部族通通拿下,不过有个统一阿拉伯世界的完整计画尚未实现。
    「别把我归跟你同一类。」西蒙哈哈大笑。
    「随你怎么想,只要你能把计画做出来。」西蒙叔叔冷哼,走出门将西蒙反锁在室内。
    晚餐为摩洛哥传统食物『塔吉』,用摩洛哥传统浅陶锅,完全不盖尖尖的陶锅盖,在锅上排好鸡肉和去皮根茎类蔬菜以大火煮熟。及样子类似米饭的穀类麵粉和香草製成的『酷司酷司』和一壶薄荷茶。
    西蒙叔叔有求于西蒙,餐点虽不豪华但不至于让两人挨饿。西蒙沉默用餐,摩洛哥传统上妇女不和男性同桌,不过西蒙的母亲是法国人,裘莉丝也是法国人,向来和他一起同桌用餐,王室也没有硬性规定,他不在意这个。
    对摩洛哥人来说,食物是和家人分享的,因此总是很丰盛摆满桌,加上是养尊处优的王室成员,也养成西蒙对吃的要求。不过白玫瑰明白,自裘莉丝死后西蒙有些改变,心里已经放下王族身份和企图心,变得比较平易近人。
    「你怎么不说话?」她真正想问的是他是否心中真有个计画。他被带走后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直到晚餐时间才被押回来。
    「在想些事。」西蒙抬头对她扯开个笑容。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她放下手上叉子。
    「回家?」西蒙反问。
    她想回法国了吗?为何他听到她想离开心里有些不开心?
    他们认识并不深,更别说他原本对亚洲女人没什么感觉。
    「我是说你家。」白玫瑰看他的表情改变连忙改口。
    「给我点时间。」西蒙手臂越过桌面拉着她的手。
    他的确不能勉强和这整件事无关的白玫瑰忍耐太久。
    「究竟为什么你要假装答应你叔叔的要求继续被绑票?」
    白玫瑰不懂,以西蒙身手和智慧,找出当年杀死裘莉丝和让他失败的真正幕后兇手不需要被绑架,所以她相当担心他顺着叔叔的剧本走是野心再起。
    除非……西蒙早知道杀死她裘莉丝的兇手背后主谋而想报仇。
    西蒙顿了顿,看着她:「我在法国念完书,游歷各国后,回到摩洛哥后对时任国王的爷爷提出个建议。」
    白玫瑰出乎他意料之外静静听他说没有发问。
    「我告诉他,我能替他打下阿拉伯世界,甚至是非洲各国。就在这时,我遇见个天真浪漫的女孩来摩洛哥找寻适合玫瑰花当香水原料。当我不理会圣殿骑士团兄弟会及我父母的警告准备好出征,只有爷爷站在我这边,我要女孩回法国,她却说无论如何都要待在我身旁,于是我们订婚,她成了我的未婚妻。在征服几个沙漠部族为摩洛哥拿下不少新领土后,战事持续进行,某天当我在外出征,密秘驻扎地被偷袭。」
    西蒙停下来叹口气:「那天傍晚我不敢置信自己被出卖,站在沙漠中看着残破景像,未婚妻早已被凌虐致死。我亲自为死不瞑目的她闔上眼睛。」
    他像说着别人的事般平静地委委道来。
    自他口中听见这些事,她无法控制地泪流满面。
    西蒙不意外,他知晓大部份女人听说凄美故事都会哭泣。
    她常想上天是否因她死得太无辜又不甘愿而让她灵魂重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上。
    「后来我被叛军和反抗的部族捉走,萨勒曼领着圣殿骑士团的人找到伤痕累累的我,亚辛和家里的僕人悉心照顾我復原。爷爷后来因为征战计画失败气急攻心去世,父母亲后来也遇害过世,但我没能有证据抓到兇手。我放弃继承王位的权利,开始过着放纵生活,离开摩洛哥到西班牙、法国居住。安德鲁在当时圣殿骑士团会长面前为我说项,免我于一死。我会开始栽培玫瑰花,是想完成未婚妻原本的计画。我把未婚妻埋葬在玫瑰园的某个角落,让她看着她的梦想实现。」
    她想知道的大概状况他都说了,她感觉自己无力摊坐在椅子里,没有再问细节。
    那块地是她买的,还是裘莉丝的她当时打算种玫瑰来生產香水原料出售给法国香水厂商,让法国南部种花的家业由其它家人继承,自己则在摩洛哥与西蒙生活。
    而今西蒙则把整个计画扩大到生產买卖玫瑰花和培养新品种。种花要以爱心来种,想必西蒙把爱裘莉丝的心放在花上面。
    西蒙看着她刷白的脸部表情和脸上泪痕。
    白玫瑰突地起身衝进浴室,她必须回到白玫瑰,现在让他知道她是裘莉丝会让整件事变得更复杂,她害怕他会问起凌迟她的兇手,然后盛怒之下利用手中米娜父亲部族和其它同党的部族兵力掀起报復行动!
    今日的西蒙比过去内敛,但以今日他在圣殿骑士团的势力,信服他的人更多,能在不少国家呼风唤雨,绝对更有能力掀起更大风暴。
    自从被安德鲁当成囚犯送回西蒙身旁,加上两人被绑架之后近距离观察,她知道西蒙现在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以前她爱的他,那个霸道横行却孝顺得惊人的男人,早就消失无踪。
    而她,自她找上海玉旒那天起也早就不是以前柔弱不管世事的她。
    白玫瑰瞪着镜中的女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华裔女子,竟然是她─法国人裘莉丝。
    「忘了吧。」她催眠似地看着镜中双眼告诉自己,忘记自己是裘莉丝,那个她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上天给她新生命,她何苦浪费?
    比起豁然等待死神的海玉旒,她怪自己竟然比等死的人还没生命力?
    她凄苦笑了,扭开水龙头泼些水到脸上,再抽出几张面纸擦乾脸上的水滴。
    她看进镜子中映出的双眼。她现在活得好好的,不要西蒙为她报仇,天下他已覆过一次,以对他爷爷的敬爱之名,但战争带来什么?只是苦难罢了。
    他,也会再次感受到眾叛亲离。她,无法承受他以爱之名掀起的战争。
    「你怕我?」西蒙站在浴室门前,看着开门出来的白玫瑰脸上泪痕消失,仅剩苍白的脸。
    她害怕只要开口就会脱口说出自己是裘莉丝,然后被他讥笑她疯了。
    她选择紧闭双唇,举高右手接触他左脸颊,他像是被电流电到轻颤一下。
    当她醒来被迫以白玫瑰身份重新过活,他却经歷失去的痛苦,还有千夫所指掀起战争和侵入领土的罪嫌。
    当初他太年轻气盛以至于被利用,而他当时还以为是在实现爷爷的梦想。
    她双臂轻轻圈住他腰部,身体轻轻靠着他的。
    没有她、没有亲近家人,漫长等待身体復原的日子,他是如何撑过来的?
    「你在同情我?」
    西蒙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推开她:「我不需要被同情。」
    他用力吸一口气,脸上表情冷然,转身拉开门。
    「我要去书房。」西蒙面无表情对门口两个叔叔的手下宣布,不管两管枪口对着他,头也不回往书房走去。
    白玫瑰闭上眼,嘴角扯一下,他误会了,她露出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是了,这就是了,他的确有个计画,不只是给他叔叔的缓兵之计。
    深夜,西蒙返回被囚禁的房间,他拿下那隻戴得不舒服的变色隐型眼镜甩进垃圾桶,不同色的瞳孔在灯光映照的镜中显得有些诡异。
    他很快完成淋浴,走到床边拉开毯子,躺下闭上眼休息预备隔天要做的事,而背对着他睡在床上的白玫瑰看似动也不动地熟睡着却是一夜无眠。
    豪华银色和深咖啡混银色双色外观烤漆的最新型高级品牌房车行驶在宽广高速公路上。
    「你在想什么?」安德鲁转头问着海玉旒。她越来越沉默,回到两人初相识的寡言。
    「还没找到西蒙和玫瑰?」海玉旒坐在后座另一侧,两人中央隔着自前座延伸以樱桃木饰板装饰的宽广座位置物箱,车内其它部份包裹在米色牛皮里。
    安德鲁摇头。
    「你为何不紧张?」海玉旒奇怪的问他。
    「急有用吗?」安德鲁反问。他每天有做不完的事,人雷恩已经在找,他只能等。
    「唉。」海玉旒叹气,又看向窗外。
    她是害怕,怕西蒙又起异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安德鲁和兄弟会其它八位高级管理阶级成员有着相当且不相上下能力,安德鲁总是尽最大能力让九个人同心,对她来说却是种恐怖平衡。
    安德鲁手指执起她下巴转回她的脸,「我不喜欢你叹气。」
    他想引诱她说更多话,和往常般把她心中想法说出来。
    海玉旒露出个微笑:「我寧愿你和我针锋相对。」
    安德鲁揉揉她头发:「少开玩笑。」
    他视线移到车子前方。
    过去几年不管在立场和做事到谈话,两人针锋相对还不够?
    他的海玉旒本来是不喜欢衝突的人,到现在心底深处还是不喜欢,他相信。
    「你怎么知道我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海玉旒有点想笑自己问这种白痴问题。但她忍不住要和他抬槓。就算知道答案,她也要从他口中听到。
    「我们认识多久?」
    安德鲁依旧看着前方。
    「久到我不记得。」
    十五年了,佔她一半以上的人生,海玉旒心想。
    「我知道你的,海玉旒。」安德鲁在心中对自己补述:『自从我明白你的心意后,才开始真正瞭解你。』
    从前他以为很瞭解她,到后来才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司机突然减缓车速对两人说:「前方有车祸。」
    「您要我上前去看看吗?」
    司机将车子完全停下,过不去,前方许多车子横陈在路上。
    因为雾慢慢从山坡落下的关係,看不到更远状况。
    「不,别下车。」安德鲁对着司机兼保鑣说。
    他观察窗外,这地方刚出义大利通往瑞士的隧道不远,两旁都是山也只有这一高架条路,没有可离开的交流道。
    前阵子也才有人在这条公路抢劫运钞车,西蒙也还因为不明原因失踪,要是有狙击手埋伏针对他而来,司机下车就成第一个狙击目标。
    整台车子有防弹功能还能维持基本安全。
    说时迟那时快,价值30万美元精心设计打造的高级房车在受到后方撞击往前的瞬间前后保险桿只往内压缩一些些,车里的人虽因车体製作精良不致受重伤,强大衝击力仍带来些许伤害。白色安全气囊爆开又消气,车门被由外打开,海玉旒昏昏沉沉被拉出车外,安德鲁额头流出些许的红色液体脚步有些不稳连忙跟上。
    「丢下武器。」
    蒙面人在公路上拿枪抵着嘴角有些血丝的海玉旒,手捉着她手臂。
    「放下。」
    安德鲁伸手横在举起枪的保鑣兼司机胸前,示意他放下枪后退。
    「会长?」
    司机不解的问。
    「不会有事的,放心。」
    安德鲁举起双手示意歹徒他手上没武器,放下手的同时脚步已开始往前移动。
    丢下手枪停住脚步的司机看到他因双手举起动作而连带拉起的西装外套里后腰间有隻手枪,就连忙转身奔向车子确认能使用在稍后逃走。
    「你要什么?」安德鲁脚步没有慢下来逼近。
    「安德鲁,离开、快走。」海玉旒被蒙面人拉住头发往后退,她看见司机将还能使用的车子回转一圈,准备冒险逆向逃离。
    蒙面人闻言以枪用力顶一下海玉旒的太阳穴,警告她闭嘴,再指着安德鲁。
    安德鲁知晓了不说话的歹徒要的似乎是他,大步往前走,只要他伸直双手几乎可以碰到在歹徒身前的海玉旒。
    「你放了她,我当你的人质。」
    「不!」海玉旒以冷静眼神对着安德鲁摇头,在安德鲁和蒙面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推开蒙面人。
    蒙面人没有目标慌乱扣下板机的同时,安德鲁掏出身后手枪开枪击中蒙面人。
    拉着逃到他身边的海玉旒奔向司机开到两人身后急煞的车子打开的门,藉着跑步的衝力,揽着她的腰,微微一个侧身将两人横着拋进车里。
    倒地流血的蒙面人在两人进到没关的车门里时连续开枪,安德鲁迅速关上门,子弹纷纷被防弹车体挡下。
    「会长,您还好吗?」
    司机兼保鑣快速的在高速公路逆向行驶,找寻着出口,边透过后照镜查看安德鲁。
    「海玉旒?」
    安德鲁没有回答,从后座撑起身体,发现海玉旒表情痛苦的闭着眼。
    他惊恐地发现手上沾满鲜血,而他并没有受伤。
    而海玉旒身上白色衬衫慢慢扩散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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