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凛反手摸摸她脑袋,“以后我教你打,三五年你球技肯定赶上我。”
    黎筝点头,“那以后每周六,只要你不出差我们就来俱乐部,先攀岩,再来打高尔夫。”
    “行。”
    黎筝捡起洞里小球,“我们去找那个小球,不知道被我一杆打到哪里了。”
    她还在傅成凛背上,傅成凛没让她下来,手撑了一把草地,直接将她背起。
    阳光沐浴着球场,池子里的水像镜子,她和傅成凛经过时,影子成双。
    偌大的球场,他们不紧不慢找着,自娱自乐,没让球童帮忙。
    找了一圈,还是无果。
    黎筝指着路边几棵大树,“不知道是不是出了界,滚到哪棵树后面了,到那边找找。”
    今天过来就是陪她散心哄她开心,傅成凛什么都由着她,她说去哪他就背着她去哪。
    蜿蜒的沥青小路上,开来两辆电瓶车。
    后面那辆在路边停下片刻,有人下来捡东西。很快,那人坐上车子,缓缓往球场来。
    这几天假期,来打球的爱好者不少。
    往这边来的除了俱乐部工作人员,一行四人,两位女士。
    “我妈怎么今天也打球?”黎筝眨了眨眼,她没看错,母亲戴着墨镜坐在后面那辆电瓶车,正跟她朋友接耳交谈。
    电瓶车依次驶近,来的几人里,傅成凛都认识,以前打过交道。
    黎筝往下挣脱,“快放我下来啊。”
    傅成凛比她镇定,“你怕什么?”
    黎筝嘴硬:“我是替你害怕。”
    傅成凛一时接不上话。
    车上的人看到了傅成凛,吩咐司机在路边暂停。
    黎筝从他背上下来,安静站他旁边。
    她跟黎新禾挥挥手:“妈妈。”
    黎新禾拿下墨镜,把手里小球给她:“球技还不错,球能找到。”
    黎筝:“......”
    她用力晃了几下母亲胳膊,更像撒娇。
    和其他人打招呼客气两句就行,挨到黎新禾时,傅成凛再次硬着头皮喊道:“阿姨。”
    家里人尴尬过了,朋友面前还得尬一次。
    其余几人嘴角的笑快僵住,都默默瞅向黎新禾。
    黎新禾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喜怒,“你和筝筝跟朋友过来打球?”
    傅成凛面上波澜不惊:“就我们俩,过来玩玩,也不是打球。我和筝筝要去室内训练场练球,这半场用不到了。”
    他今天约了半场球,另一半球场被黎新禾预约。
    黎新禾今天一行四人来打球,想打全场,结果只有半场,傅成凛主动把另外半边场地让给了她。
    傅成凛拉着黎筝去收拾东西,他自己开电瓶车逃一样离开球场。
    黎筝下巴搁在他肩头,“我们傅老板也有怕的人呀?”
    傅成凛如实说:“自从决定追你,你家里除了蒋城聿,我都怕。”
    “包括我?”
    “最怕你。”其次是黎新禾。
    黎筝慵懒地倚在他身上,倒数着春节的日子。
    “过年你肯定要去我家拜年吧?”
    “嗯。”傅成凛看着小路,前面拐弯,他提醒黎筝抓好他。
    说起春节,他担心:“不知道去你家,我受不受待见。”
    不受待见不是很正常。
    黎筝给他支招:“你赶紧多学几样菜,到我家你负责下厨。”
    傅成凛:“就怕到时手一抖,盐放多了。”
    黎筝笑出声来。
    --
    元旦过后,进入考试周。
    黎筝已经三天没见到傅成凛,他去外地出差了,她忙着复习和考试,不时还得往医院跑。
    江东廷车祸事故的证据陷入僵局,没有蛛丝马迹,一切就像江东廷脑子被撞,臆想出来的。
    检查结果显示,他的确脑震荡。
    家里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错觉,劝他:“东廷,要不等你彻底康复,出院再说。”万一冤枉了人,那可是一辈子名声的事。
    江东廷无语,摆摆手,让家里人别说话,他脑壳疼。
    靳峯今天终于得闲,拎着两斤砂糖橘来看江东廷,他在水果店里转了一圈,只有橘子不算贵,一斤还有很多个。
    黎筝也在病房,靳峯剥好橘子给她,他一口一个,“很甜,我在水果店尝了一个。”
    江东廷问:“人家给你尝?要是都像你这样,每个顾客都要尝一个,那不得亏本关门?”
    靳峯又拿一个橘子剥,“可能是我沾颜值的光。”
    江东廷骂他一句不要脸。
    靳峯问黎筝橘子好不好吃,黎筝点头,酸酸甜甜。
    两斤橘子,一人吃一斤,剩下半袋橘子皮留给江东廷。
    黎筝从洗手间洗手出来,擦手的纸揉成一团,“我回学校了,明天下午有一门考试。”
    利用下午和晚上这段时间,刷刷题。
    江东廷看手表,“你来都来了,再等两分钟,律师差不多快到了。”
    黎筝一听,没急着走,坐下来刷手机,不时听江东廷和靳峯互揭伤疤,恨不得把对方踩脚底撵两下。
    这几天热搜上平平无奇,就连吃瓜达人江小楠都抠不出瓜吃,早上在食堂遇到她还抱怨两句,说最近无聊,没瓜。
    南峯汽车的舆论,彻底平息。
    江东廷在日常恶心完靳峯后,不忘关心:“发动机的问题,算是过去了?”
    “再不过去,我就要提着刀去堵向舒和她经纪人家的门。”靳峯没什么吃,拿块橘子皮放鼻尖。
    最近半年接连住院两次,他不喜欢消毒水味道。
    提到向舒,黎筝眼皮掀了掀。
    这么细微的动作也被靳峯给捕捉,给她吃定心丸,“放心,零减一对自己利益绝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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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筝装听不懂,划拉手机屏。
    靳峯说起向舒经纪人:“那个女人够狠,不管手下艺人死活,只管自己捞钱。”
    经纪人豪赌了一把,赌傅成凛以为这件事是南峯竞争对手所为,也赌就算傅成凛知道后,怎么着也会顾及跟向舒的关系,不会取消代言。
    她失算了。
    闲聊间,律师如约到了病房。
    黎筝坐好,从包里拿出记事本和笔,做好记录准备。
    经常见面,律师稍作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他从档案袋拿出调查资料,递一份给江东廷。
    “根据监控里的车辆和时间推断,那天唯一一个可能是目击证人,又在您事故现场停留的人,是位老辅警,工作上是个老黄牛,任劳任怨,兢兢业业。”
    说着,律师看一眼黎筝,“这辅警黎记者不陌生,还拍过他护学岗视频,就因为那个视频,老辅警去年获得通令嘉奖。”
    黎筝惊诧,脊背不由挺得更直:“是郁伯伯?”
    “是他。”
    “是郁伯伯就好办了,他...”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律师泼一盆冷水,“他儿子是千向房产项目负责人,去年八月刚从向飞集团调过去,就在一周前,升为千向总经理。”
    ‘呲-啦--’黎筝没注意,笔尖在笔记本上划了一道。
    靳峯一句‘我屮’,拿下鼻尖那块橘子皮,掐出水,喷到自己眼里去了,一阵酸爽。
    他边骂着睁着一只眼跑去洗手间,紧跟着‘哗啦哗啦’水声传来。
    靳峯从洗手间出来时,那只眼还有点睁不开,被橘子皮水腌得难受。
    江东廷缓和气氛,“活该,谁让你把橘子吃得一干二净,一个不留给我。”
    靳峯口袋还有一个砂糖橘,刚刚偷偷藏的,准备留给公主,他拿出来三两下扒开,一口咬嘴里,先给自己安慰和补偿。
    黎筝合上笔记本,她理理思绪,这个升职就跟坐了直升飞机一样,从项目负责人直接升到了总经理。
    看来向董早做好两手准备,私了不成就销毁所有证据。
    现在郁伯伯处境为难。
    黎筝问律师,“您有没有跟郁伯伯接触过?”
    律师摇头,怕打草惊蛇,也避免给老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黎筝望向江东廷,江东廷靠在床头,嘴里嚼着几片茶叶,正盯着手里的杯子出神。
    “小江叔,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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