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被抓了。”
    借口是一时的,康城原本撒谎莫子珩在坐飞机,等二十四小时传唤期结束后让莫子珩自己出来收拾烂摊子。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警局里出了岔子。
    刑侦人员以楼小北“敲打”莫子珩,莫子珩毫不客气回击,然而案件却突然有了转折。
    秦氏账本泄露,两年前的一块地皮被翻了出来。当时批文的领导已被双规,刑侦队顺藤摸瓜,对莫子珩签了拘捕令。
    总之,莫子珩暂时被扣在了警局。见不到楼小北让他心急如焚,想到明天财经版消息会铺天盖地,自知无法隐瞒,让警局的线人给康城递了话。
    最起码让他的小北不至于惊慌。
    “先生请您不要担心,一切都在掌握中,他很快就会出来。”
    康城没有料到,此时的楼小北如惊弓之鸟,一丁点负面消息就能让她崩溃。
    天大地大,秦扬躺在病床,莫子珩身陷囹圄,自己怀着不知道是谁的种,楼小北心里猛然升起一股情绪。
    好累。
    顾沉察觉出楼小北情绪起伏,不放心看着她:“小北?”
    楼小北呆呆看了看他,然后径直往前走。
    康城也发现不对了,急忙追上,担心问:“楼小姐?”
    楼小北闻言“嗯?”了一声,似有些迷茫:“我要去医院看看秦扬。”
    康城一个脑袋两个大,护送着楼小北去疗养院,顾沉跟着挤上了车。楼小北一路垂着头,安安静静。
    但顾沉却感觉到一阵惊惧,总是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他甚至忍不住主动道:“你……你不要太担心,警局那边我会想办法。”
    楼小北笑了笑,礼貌道谢:“谢谢你了。”
    抵达疗养院,楼小北也不哭也不闹,静静的去病房找秦扬。护工正在给苍白削弱的男人擦澡,楼小北便在一边跟着学。顾沉盯了她一会,出去打了个电话。
    放下电话,他的脸色很不好。
    自己的能力太小,不借助顾先生,根本无法调动任何力量。秦氏的事涉及两个派系之间的争斗,莫子珩被卷入其中,只能等。
    护工从房里出门离开,还特意跟顾沉打了个招呼。顾沉心情烦闷,看着窗外努力调整了下呼吸,才推门进屋。
    他的脚步很轻,以至于楼小北没有察觉出来。秦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楼小北失手将玻璃杯打碎,蹲下身收拾着碎渣。
    她站起来,将玻璃渣扔进垃圾桶,又拿笤帚扫干净,坐回了秦扬身边。
    顾沉只能看见楼小北的侧颜,她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顾沉有意偷听,放轻了动作。
    然而楼小北却始终没说出来,几秒钟后,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彻底背对着顾沉。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顾沉皱眉,猛然察觉到不对!他快步上前,一把拉过楼小北。
    女人白皙的手掌间握着一块玻璃碎片,她的力气很大,手掌上满是鲜血,她机械式的用碎片划着自己的手腕,嘴里以很轻的气音道:“我去陪你们吧……”
    顾沉目眦欲裂。
    Chapter185:鞭打
    185
    鲜血嘀嗒嘀嗒落在地上,顾沉眼前的一切都被染红了。
    他凶狠地夺过楼小北手中的玻璃渣,还带着伤痕的手上又再次添了红色。
    可顾沉不在乎,疼痛让他清醒。
    他一手握着玻璃碎片,一手按在楼小北的肩膀上,赤红着眼睛喘着粗气。
    楼小北歪头看她,脸上满是茫然,些许之后她才似乎感到疼,难受地皱起眉头。
    有护工进来,看到两人鲜血淋漓对峙的样子忍不住惊叫。尖叫声又引来了其他人,顾沉和楼小北终于被分开。五分钟后,他们坐在一起,被处理着各自的伤口。
    秦家这所疗养院的规格极高,驻派外科水准一流,被派来处理这种伤口,隐忍着怒火:“这是想干嘛?啊?这是想干嘛!”
    楼小北安安静静听着训,顾沉终于忍不住,黑着脸道:“闭嘴!”
    驻派医生手上用力,狠狠包扎完纱布,扔下东西就走。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顾沉吐出胸口的闷气,他微红着眼睛看楼小北:“别这样了……好吗?”
    楼小北的眼睛是空洞的,然而她还努力地笑笑,对顾沉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她的精神状况很不对。
    顾沉电话响起,他看了眼挂断。二十分钟后,卢哥找了过来。
    “阿沉!”卢哥满面焦急:“先生那边……”
    他见楼小北在,又深深把话咽下去。顾沉不敢留楼小北一人,叫了医护来看着她,然后和卢哥出去。
    卢哥低语几声,顾沉蹙起眉毛。卢哥又道:“就算是为了楼小北想想?”
    这句话终于劝动了顾沉,他透过门缝看了眼楼小北。女人微微侧着头听医护讲得笑话,偶尔一笑,和往常并没有两样。但是顾沉能感觉出来……她很伤心。
    她的状态不对,有点像被莫子珩从秦扬手里救出来的样子,可这次她将惊惧与痛苦掩藏在了更深的层次。
    “你跟着她。”顾沉下决定道:“我自己去,一步也不准离开她。”
    卢哥满头雾水,刚想询问,便见顾沉大步流星离去。
    他只能叹了口气,推开门,对楼小北笑道:“楼小姐,好久不见。”
    顾宅。
    偌大的别墅仿佛坟墓,长青的树藤也掩盖不了腐朽的味道。一阵寒风吹过,树影晃动,顾沉面无表情进了屋。
    屋内昏暗,没有佣人,空旷的室内满是冰冷。顾沉上了三楼,走到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微微抬手。
    如果仔细看去,可以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顾沉敲门,三下,节奏分明。门内响起顾先生的声音:“进。”
    顾沉推门,这是一间面积不大,却没有窗户的房间。屋内亮着昏暗的灯,只能看清桌后的一小片地。顾先生在那里坐着,以一种惊奇的声音道:“你还知道回来?”
    顾沉依旧没有表情。
    顾先生又开始说话:“错过了……三场会,我专门打过招呼的。”
    “犯错了啊,顾沉。”
    明明是严肃的事情,不知为何,顾先生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你很少犯错了……还记得犯错了的孩子要怎么办吗?”
    顾沉面部肌肉紧绷,暗影中的顾先生看着他。片刻之后,顾沉抬手脱衣,他穿得很少,只一件风衣一件内衫。衣服被丢在一旁,顾沉跪了下来。
    顾先生满意一笑,站起来,赞叹道:“很好,你还没忘。”
    他轻松往那黑暗中走去,在满是藏品的墙面上精心挑选着,终于选中了什么。
    那是一根鞭子,挥舞出去便有呼啸的声音,击打在皮肉上不会造成大面积的创伤,却会让人疼到无法入睡。
    顾先生走到顾沉身后,男人的脊背在昏黄光下折射出暧昧的光。顾先生充满爱意得看着顾沉,猛然挥鞭!
    顾沉神情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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