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快要靠岸,顾元白看着岸边万民,心中一动,“就罚褚卿将眼前这一幕给朕画下来,名字朕都想好了,就叫《六月二十七下江南图》。”
    常玉言听这名字就笑了,“臣还以为圣上会起一些如《春柳初夏图》、《景平江南图》这般的画名。”
    田福生在心底默默想,圣上起名一直都这样,可从来没变过。
    褚卫抿唇笑了,“圣上名字都想好了,那臣就自当受罚好了。”
    他话音轻柔,只觉愉悦。
    顾元白轻咳几声,一旁前武举状元苏宁突然道:“臣记得常大人也曾这么命过诗名,让臣想想那首诗叫什么……《赠友人·七月二十一日与薛九遥夜谈》是不是?”
    他骤然提起薛远这个名字,常玉言和褚卫皆是一怔,顾元白最先回过神,他慢悠悠将帕子塞到怀中,哼笑道:“可不是?”
    船已靠岸,东翎卫率先下船,地方官员上前来拜。等到圣上踏到岸边时,巨鼓之声已扬便天际。这一场热火朝天的迎驾一直忙到傍午,等顾元白用了膳沐浴了一番后,东翎卫的人已经将府邸包围得蚊蝇飞不进去。
    田福生敲敲门,“圣上,到把脉时候了。”
    得了声后,御医悄声进来,给圣上把着脉。宫女为顾元白擦去发上露水,顾元白随手翻开一页游记,“去将徐宁唤来。”
    徐宁乃是工程部的奇才,数年前在战场上连连战胜敌军的弩弓和投石机便是由他制作和改良,顾元白此次南巡也将他带了回来,不止是为了给人才福利,更重要的是看一看徐宁去年改良出来的水龙车。
    水龙车在江南用的最多,可一些地方上效果却平平,徐宁忧虑极了,日日担心得吃不下饭。
    徐宁来了之后,就和圣上说起了他刚刚托府尹带他去看的水龙车,“……比京城中的要有些不同,臣现在还看不大出来,明日还得托府尹将水龙车从水中搬上来。”
    “尽管去做,”顾元白道,“朕相信你。”
    徐宁顿时干劲十足,不愿耽搁时间的退下了。
    外头有东翎卫进来,“圣上,有飞鸽前来。”
    顾元白语气还是懒洋洋:“写了什么?”
    “是江大人来的信,”东翎卫道,“他们走到康国时,康国正在与缚赐乱战,江大人与诸位大人商议之后便决定回程,此次的路上丝绸之路还剩最后一段路程。”
    顾元白一愣,连忙伸手接过纸条,沉思半晌后道:“做得对。”
    他将纸条反复看了数遍,抬头时便见周围人神色不掩遗憾,顾元白笑了,“这都是什么表情?丝绸之路已经许久未走了,他们这一行人还未走到康国,带去的东西都已卖的没有剩多少。等回程时候,怕是连最后一点残余也要没了。康国和缚赐虽小,但战乱时候的人而不讲道理。他们才不会管这一行人是不是大恒天国的使者,带着数车的金银和粮食,这不是上赶着被抢吗?”
    说完却一愣,低头看了看日期,这封由监察处转送过来的信,已经与江津寄出去的时间过去两个月了。
    第161章
    两个月。
    顾元白忡愣了许久,久到田福生要上前一步,他才倏地抬起手,“站在那别动。”
    田福生停住脚步。
    六月末的天气已然入了下,江南的天气虽湿润了些,但暑气还是在。
    顾元白头顶的热意突如其来地升了起来。
    三年以来,顾元白过得充实极了。
    薛远在前方的信件一封封地往后方飞来,来往途中太废时间,信封每次送到顾元白手上时,几乎都是二十封以上的数量。
    各地的小玩物一样接着一样,他在信中报喜不报忧,但江津在信中曾道:“薛大人成日无笑。”
    “我与曾大人闲暇时出去吃酒时,薛大人把自己关在房中。次日木屑扫出,薛大人原是雕刻了许多木件。”
    “全无在圣上跟前的模样。”
    江津说得含蓄,涵义却明了。顾元白刚看到他写的信时,颇有种和对象互送情书结果被外人发现的窘迫,随后,他就纵容江津这样的来信了。
    监察处的一个小小官员都对薛远时刻盯视,更不用说监察处的头领江津,薛远既然不打算说实话,那顾元白便毫不客气地从江津这儿了解,一件件事看得津津有味。
    薛远独酌醉酒后会抱着长刀仰天嚎叫顾元白的名字,会团着被子将其当做顾元白亲来亲去。白日里不苟言笑,夜里却默不作声地看着月亮站到半晌。
    小事也多如牛毛,小到他吃到美味的吃食时会突然道:“圣上会喜欢吃这个。”说完后又怔住,连狼吞虎咽也变成了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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