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撞了南墙,自然会回头。撞不上南墙,自己作为父亲,也应该觉得欣慰。
    商爸爸虽然勉强接受,但心里还是带着三分抗拒。他没有多问过年期间的具体安排,是上了飞机之后,才知道,原来机票啊,自己和老婆去机场的车啊,全部是关诚那边安排的。下了飞机,也是关诚来接。
    那年轻人站在人群中,还是穿着一件大衣,有风度,有姿仪,很轻易就能成为旁人目光的焦点。这样一个人,也挂心着他们儿子。如果他不和商羽在一起,又何必来做这些?
    商爸爸的心气儿莫名松了些。恰好,关诚在人群之中看到他们,笑着挥一挥手,叫道:“叔叔、阿姨!这里!”
    商爸爸又松一些,上了车,也主动找话题,问关诚工作如何,年末是否繁忙。
    关诚一一答了,是脾气温和、尊重长辈的青年。商爸爸先想,如果这真的只是儿子的朋友,那该多好。而后又一个激灵,想起妻子的话。
    如果关诚是女的,商羽多半要追不上人家。
    商爸爸觉得此言有理。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家对关诚的唯一不满,在于性别。那关诚爸妈呢?小羽前途再不可限量,那也只是关诚家公司签下的艺人。小羽还说了,他的合同堪称公司的大放水,同样资历的其他人完全拿不到这个待遇。种种相加,商爸爸一下子转换心态,想:这样不行!
    他和老婆得好好和关诚爸妈相处,别把人在这儿搞没了。
    商爸爸打起精神,商妈妈也显得有些紧张。
    车子一路行驶,路边风景如梭。关诚温和地介绍,说:“叔叔阿姨,我家过年呢,可能比较传统。”
    初听这话,商爸爸、商妈妈还没什么概念。是在下了车,看到满院子披红挂彩,再琢磨一下此地的地价房价,终于真切地领会到,儿子到底给他们拐了一个怎样的“儿媳妇”回来。
    双方家长相见,一边笑吟吟招待,另一边也尽量维持气氛。起先半小时,还有点冷场。但到后面,关妈妈招呼所有人一起包饺子,气氛一下子暖了起来。
    关妈妈说:“小诚和我说了好多次,宫姐你手艺好,做得好多菜他都特别爱吃。这是埋汰我呢,宫姐,你们在这儿住的几天,可得好好教我两手。”
    商妈妈听了,笑道:“好,好!我们这次过来前,还又寄了一箱小诚爱吃的青团来。”
    关诚在一边抿嘴笑。
    两家人一边吃完饭,一边看春晚。
    有了能讨论的话题,气氛更好。
    商羽在春晚后台拨视频回来,商妈妈、商爸爸还有些“嫌弃”,说他打扰自己和亲家一起看电视。商羽听了,有点发愣。手机上的画面一转,露出关爸爸、关妈妈的脸,都和他打招呼。而后,商妈妈的声音从画面来传过来,说:“小诚,你和他说。”
    关诚笑着接过手机,听商羽委屈巴巴,道:“你也忙着看电视啊?”
    关诚说:“不忙。”
    商羽看他,笑一下,说:“我帅不帅?”
    一身大红色的西装,在关诚看来,像是一个红彤彤的辣椒。
    他说:“嗯,帅。”
    商羽狐疑:“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真诚?”
    关诚叹口气,“你都听出来了,又何必问呢。”
    商爸爸、商妈妈在一边竖起耳朵,听儿子嗓音拖长,非常幼稚地追问:“真的吗?真的啊?”
    两人都觉得无语,但关诚偏偏能接着这无聊对白,笑一笑,说:“衣服不帅,但你帅。”
    商羽这才心满意足,轻轻“哼”了声。
    要不是爸妈、叔叔阿姨都在旁边,他这会儿大概已经黏黏糊糊,叫了许多声“宝贝”。但有长辈听着,商羽只好退而求次,小小地撒一撒娇,听关诚温柔地夸自己:造型做得好,当然,不做造型也一样英俊帅气。
    商羽心满意足。
    有工作人员叫他,是准备上台了。关诚把手机往前,一家人都靠过来,挤在镜头里,笑眯眯祝商羽表演顺利。
    没过多久,他们在眼前电视机上看到商羽的身影。
    唱得是很喜气的歌,热热闹闹的,一派欢天喜地的过年气象。
    等饭吃完,节目看了多半,两边父母开始困倦了,要提前休息,只留关诚一人。
    到这会儿,关诚靠在客厅沙发中,面前还在播春晚,他和商羽发消息。
    商羽:明天我就回去了
    商羽:[飞吻的兔子]
    关诚失笑:好,等你回来。
    商羽:想我吗?有多想我?
    关诚:你可以自己回来之后再感受。
    商羽:之前说的,我可以表达一点不满,你还没兑现呢 。
    关诚:是你自己不兑现。
    商羽:我不舍得的欺负你啊,宝贝。
    关诚:是吗?
    商羽人还待在后台,看到关诚这两个字,耳边仿若响起了男友讲话时的声音。轻飘飘的,漫不经心,最勾人欲念。
    他太思念关诚了。
    以至于第二天回去,还是关诚去机场接机。两人却并未回老宅,而是先去了一趟在市区的那个家。
    正好,商妈妈寄来的青团也是这边地址,他们有充足理由回来。
    只是回来之后,待多久,就不一定了。
    进了门,商羽迫不及待地把人抱住,扣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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