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给他一个‘我理解别害羞’的眼神,说到正事:“你有霍总微信吗?把这个发给他,我和你上楼去给他讲讲,今天不讲,他心里肯定一直惦记着。”
    喻泽:“没有,我把电脑带上去。”
    李医生颔首,两人一起上楼,李医生轻轻敲门:“霍总,方便进来吗?”
    霍渊:“请进。”
    李医生推门,喻泽抬头,卧室内亮如白昼,霍渊穿着一套黑色的长款睡衣,稍长的发微湿,坐在轮椅上,脸颊瘦削,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白。
    李医生按惯例给霍渊检查了身体:“恢复的不错,不过身体营养不足,”他习惯性劝道,“你该多吃点。”
    霍渊没理这话,直接问:“讨论的怎么样了?”
    李医生眼睛登时亮了,语速因激动快了许多:“讨论好了,喻医生简直是天才,他说的不错,你一定能恢复!”
    霍渊猛地看向喻泽,喻泽对他笑笑,走到他面前,打开电脑,看着高度差,指着沙发:“坐下说可以吗?”
    霍渊颔首,李医生把霍渊推到沙发旁,喻泽在沙发边缘坐下,然后向霍渊详细讲解治疗方案,说完后问:“你可以接受这个方案吗?”
    霍渊指尖微颤,指腹重重扒住膝盖,直到指尖泛白才镇定下来。
    喻泽年轻而有朝气,语气轻松,说出的话却非常严谨、有理有据,随着他的讲解,霍渊仿佛看到自己逐渐恢复的模样。
    他喉结动了动,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自然,然而却还是带了些涩意:“同意,交给你了。”
    喻泽笑容灿烂:“太好了,那么明天开始实施方案,你今天好好休息。”
    霍渊:“嗯。”
    喻泽将电脑合上放到沙发,起身:“吹风机在哪里?我给你吹吹头发,湿发睡觉对身体不好。”
    霍渊看他一眼,准备给新任医生留个好配合的印象,于是没有推脱喻泽好意:“盥洗台右侧第三个抽屉。”
    喻泽去拿吹风机,李医生说:“霍总,我先出去了,身体不舒服及时联系我,”他笑了下,“告诉喻医生也行,他虽然年轻,但是很专业。”
    霍渊对他很客气:“辛苦了。”
    喻泽拿着吹风机出来:“李医生走了?”
    霍渊颔首,喻泽插好插头,低头看着霍渊,问:“有耳塞吗?”
    霍渊抬头诧异看了他一眼:“床头柜。”
    喻泽放下吹风机,拿了耳塞,小心地给霍渊戴上,然后才打开吹风给霍渊吹头发。
    吹风机的响声隔着耳塞变得沉闷,霍渊抬手按了下耳塞,心里微暖,似乎很久没有人这么为他考虑过了,明明只是一个很细微的举动,偏偏很动人。
    喻泽手指轻轻穿过霍渊头发,脚步轻移,站在侧后方悄悄打量霍渊神色,见他侧脸线条放松,微松口气。
    上次见面他就发现了,霍渊特别讨厌大音量,过大的声音似乎让霍渊很难受。
    他嘴角翘了翘,霍渊买的耳塞,质量看起来不错,他扫了眼霍渊耳朵,暗自记下耳塞的款式。
    “好了。”没多久,喻泽关上吹风机,随手用手指顺了顺霍渊头发。
    霍渊没有反应,依旧安静地坐着,头顺着他理发的动作微微偏着,眼睛微阖,很放松的模样。
    喻泽愣了一瞬,继而反应过来,犹豫了下,想着霍渊身体状况,微微俯身,取下霍渊左耳的耳塞,往前递:“头发吹好了,我把吹风机放回去,你等会儿。”
    霍渊飞快睁眼,偏头看他一眼,接过耳塞,顺手把右耳耳塞也取下,拇指食指用力捏了下耳塞,柔软的耳塞在他手里立即改变了形状。
    他指腹下的触感特别柔软,就像他刚刚的心情一样。
    他好久没有那么放松过了。
    喻泽拔下插头,缠好吹风机,原样放回抽屉。
    返回时,就见霍渊垂着头,不停捏着耳塞,稍长的刘海垂落,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眼神,但脸部线条柔和,手指的动作灵巧轻快,看起来心情不错。
    喻泽嘴角弯了弯,捏耳塞这种小动作,让霍总带了丝少年气。
    “会坏掉的,”喻泽走近,询问,“我帮你放回去?”
    霍渊手指并拢,将耳塞握在手心:“不用,你去休息。”
    喻泽看了眼床,犹豫了下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喻泽点点头,虽然想帮忙,但怕无意戳了霍渊的痛处,让他不开心。
    他拿起电脑,离开卧室。
    霍渊又静坐了片刻,才控制轮椅到床边,手撑着床,慢慢移到床上,他呼吸微急,仰躺着看着天花板,眼神却不再晦涩,眼底带着光。
    喻泽回到房间,把电脑充电,去浴室看了眼,看到浴袍时松了口气,不用连夜回家取衣服了。
    他洗了澡,换上浴袍,将脏衣服洗了,忙完后,盘腿坐在床头柜前,拿出纸笔,将现阶段对霍渊有益的饮食从识海的书里抄下来。
    系统给的书里包括各种食物以及饮品,他怕写乱了张妈看不懂,尽力写的工整,遇到食材佐料分量的内容时,更是格外仔细,写了快两个小时,才写完。
    第二天,他五点被闹钟闹醒,顽强抵抗住继续躺在床上冲动,迷迷糊糊换衣服洗漱,洗完脸后,总算清醒了些。
    他拿着抄好的菜谱去厨房,厨房安安静静的,炖锅里定时煮着汤,冒着浓香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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