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好像都在摇晃,很有规律地轻微震动。
    罗敷挣扎着睁开了眼,眼睛酸涩胀痛,模糊的视线中有一个黑影。
    “醒了吗?”
    黑影见她有了细微的动作,转过头看过来。
    她这才发现她是被这个穿着打扮很奇怪的男人背着行走,他披着一身黑色长袍,眼睛也被布蒙着,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的行动,他每一步踩到地上都很扎实,不像是有探路的。
    “我在哪里?”
    她挣扎着要下地,男人便半蹲下来,方便她下来。
    可等到站到地上,她却又腿软地站不住,无力地倚在对方身上,不得不被对方揽着腰,然而她身体似乎是太敏感了,仅仅是被他碰了碰腰,都差点泄出一声呻吟。
    男人拖着罗敷往前走,默不作声地笑。
    走到一个建筑前,他才停下脚步,“我们回来了。”
    罗敷看着眼前这栋可以称之为别墅的小楼,莫名的恐惧感在心中腾升,她不由得想后退,却因为横在腰间的手而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低头去掰男人的手,怎么也掰不动,只能被迫跟着他进去。
    她最后朝外看了一眼,天色阴沉沉的,一只乌鸦盘旋几圈后缓缓落在树枝上,嘎嘎叫了两声,那双红色的眼睛始终盯着她的方向,在远一点的地方迷雾阻挡了视野,她只能隐隐绰绰望见一个轮廓,似乎同样是房子。
    那里……有人吗?
    推开大门,进去便是大厅,布置地颇为豪华,只是色调有些暗沉,仅仅是以烛火照明,好像其实也有灯,但是并不太实用,又或者是没有使用。
    大厅里有寥寥几个人,一个看着二十岁多一点,相当年轻,一头偏棕色的短发凌乱还翘了几撮,穿着条纹短袖与中裤,露出来的肢体肉眼可见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但他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活力,他正倚在一个奇怪的柜子里看里面被泡着的人,那个人……
    罗敷迟钝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他习以为常地微笑:“不用担心,那只是个假人,装饰用的。”
    随着他们两个进来,大厅里的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罗敷身上。
    罗敷茫然无措,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人的袖子,又突然想起来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你……伊莱,她?”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惊讶至极,甚至表情衣服空白,就好像世界观被颠覆了一样,以罗敷的观察来看,他几步走过来,一把揪住了身边这个被叫做伊莱的人的衣服,“你干了什么!她怎么会来这里?!”
    伊莱看起来毫不在意这个动作,他看起来很冷静,“只是做了我们都想做的事情而已。”
    “……”他似乎是想辩解,张张嘴又说不出什么,哑口无言。
    罗敷只注意到伊莱这个名字。
    很耳熟,她的脑海中下意识投放出一个人的大致模样,可更细节的她忘了,不是那种因为时间太长而导致的模糊,她应该记得的,可她忘了。
    仔细去想那个伊莱的信息也想不到什么,就好像被刻意隐藏起来,强求也只是白白做无用功。
    “唔……”
    罗敷捂住脑袋。
    头疼。
    一旁的伊莱注意到她的样子,轻描淡写地挥开了衣领上的手,“与其在这里发脾气,还不如把她带上去,她现在很脆弱,一会晕倒了我不负责。”
    那个人看了看罗敷,她现在很不好,脸色苍白头脑发昏,四肢颤抖浑身无力,如果没有伊莱的支撑下一秒立刻倒在地上,那个人瞪了伊莱一眼,直接打横抱起罗敷就往楼上走。
    罗敷想挣脱,但很明显他和伊莱不一样,横在背后和腿弯的双臂如铁钳桎梏着她,她甚至动都动不了。
    察觉到她抗拒的神色,他看了罗敷一眼,“别动了,我带你去休息。”
    罗敷不太信任他。
    但他确实说到做到,把罗敷抱到了一个房间里放到床上,也就没了多余动作,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
    罗敷有些不安地蜷起身体,扫了一眼房间,房间并不是那么整洁,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对钢铁护肘,旁边是折起来的一块软布,角落里随便放着一些锻炼器材,怎么看怎么像是这个男人的房间。
    罗敷觉得不太合适,想下床,可抵不住头疼的前提下精力消耗飞快,她闭上眼便沉沉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傍晚了,房间空无一人,罗敷撑着床坐起来,呆呆地看着关闭的房门。
    她在想她刚刚做的梦。
    她好像……好像是听到有人在叫她姐姐。
    那是她的弟弟。
    她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会一片空白?想不起来。
    罗敷手握成拳,用力地捶自己的脑袋。
    “你在干什么?”
    她的手腕被抓住,罗敷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那个把她抱上来的人,他微微皱着眉,似乎对她的举动很不赞同。
    “对不起……”她怯怯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问。
    她说不出口。
    见她神色奇怪,他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闷头拉了她一把,“下去吃饭。”
    罗敷坐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了吗?”
    罗敷有些发抖,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人也在吗?”
    “哪个?”
    “那个……好像是叫伊莱的。”
    不知道为什么,罗敷很怕他。
    面前的男人身形有了可疑的凝滞,半晌,他弯下腰来,捏住罗敷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了自己的眼睛,将她一脸惊恐迷惘收入眼底,“你也不认识我?”
    罗敷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恐惧地睁大双眼,她很努力地搜索空空如也的大脑,只能得出他看起来真的很眼熟,但是也真的没印象的结论。
    奈布沉默许久,才重新盯住了她,“我叫奈布,奈布·萨贝达。”
    罗敷忙不迭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下一秒他突兀地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直至亲密无间,唇齿相贴,罗敷睁大眼睛,近距离“观赏”面前男人糅合着英气与死寂的眉目,他很单纯地亲吻着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两片唇瓣之间肉与肉的相互摩挲,但却是冰冷与温热的交融。
    他的体温很低,罗敷之前都没注意到,又或许是思绪凌乱到没办法去注意。
    总之罗敷屏气凝神睁大双眼,度秒如年的漫长时间之后,他终于退开,又伸手摸了摸罗敷的脸脖子,“这就是……活人的体温?”
    贴在脖子上冰冷的温度冻得罗敷一哆嗦,可也不敢说什么。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再等罗敷的反应,径直抱起她就往楼下走。
    餐厅也是在一楼,与大厅一门之隔,所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开饭。
    奈布,准确来说应该是他怀里罗敷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罗敷被放在奈布身边的位置,用力地低着头,拒绝看到其他人的神情。
    好可怕,这群人,就像是什么神秘组织一样,虽然也有笑着相互交谈的,可是和旁边低着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人对比起来就更可怕了!
    “不喜欢吗?”坐在她对面的伊莱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她瑟瑟发抖,“专门为庆祝你的到来做的饭,应该很合口味啊?”
    话是这样说没错,确实桌子上每一道菜都是她喜欢的。
    可她根本不认识这群人,也没和他们说过吧?
    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庄园的另一边。
    乌鸦缓缓落下,落在一只修长精致的手上。
    “罗,敷?”约瑟夫缓缓念出口。
    随着他的声音扩散在这片寂静荒凉的空间里,那些自顾自做事的家伙都不动声色地停下了手里的活。
    “有趣,那群求生者……这样叫他们没错,那群求生者带回了一个女人。”约瑟夫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支着下巴,秀丽的容貌与唇角的微笑赋予他优雅的气质,连尖锐的长刀都因为被他抱在怀里而和缓了几分。
    打破了岁月的桎梏,他的美貌已成为一种永恒。
    当然,在座的“人”都很明了,犹如他的照片,这只是脆弱的假象。
    “罗敷?”罗比拖着斧头一步步走过来,“我没听错?”
    大概有被闷在头套里的缘故,他的声音有点闷,又带有一种奇异的稚嫩沙哑,夹杂着斧头拖在地上划过的刺耳杂音,总之各种声音混起来的效果,就是在他哑着嗓子嘻嘻笑的时候,真的很吵。
    不过没人会在意。
    只有下一句话。
    “我的姐姐……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爱哭鬼摸不着头脑。
    范无咎漠然扫了他一眼,不屑地嗤笑:“清醒一点,虽然他弟弟叫罗比,但是和你没关系。”
    下一秒,他侧头躲了飞来的斧头,并且甩手把伞扔出去,尽管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纸伞,却还是以入地叁分的深度展示了它的威慑力。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罗比路过范无咎,一把把斧头拔出来,“姐姐就是姐姐,那个冒牌货……嘻嘻,冒牌货连姐姐的一点爱都得不到呢。”
    他嘿嘿笑着,拖着斧头往外走,“我要去把姐姐接过来,姐姐一定很还怕吧~”
    “劝你最好不要哦。”
    大厅的沙发上站起来一道黑影。
    玛丽一边低头用手里锋利的刀磨着过长的指甲,一边头也不抬地往楼梯的方向走,带着跟的鞋子在地上踩出清脆的声音,她从容的姿态与在游戏中追猎时别无二致。
    “我曾听他们说过,东方有句话叫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养肥了的大鱼吃起来更香哦。”她意味深长地笑。
    番外是失忆小可怜vs一群黑化游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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