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粥也不适合吃别的。”覃最接了句。
    江初听完相声才反应过来这话特指什么,追着朝覃最屁股上甩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有关车票的第二轮讨论,展开在已经关上灯准备睡觉以后。
    “哥。”覃最贴着江初哪哪儿都不安生,又张嘴咬他,“能在这儿住到我放假么?”
    “说话跟放屁似的。”江初望着天花板盘算下一周的任务。
    他最多还能待到周二,再多一天都不行了。
    “周二晚上?”覃最胳膊动动。
    “早上。”江初朝后踢他一脚,头也没回,“滚。明天还没课?”
    “有。”覃最的鼻尖拱进他发根里,咬住江初一撮头发轻轻扯扯,“明天周一。”
    “覃最。”江初头皮被牵起一阵麻酥酥的,还挺舒服,他眯缝着眼喊一声。
    “嗯。”覃最答应着,提起膝盖抵过去,从后面把褪根给江初撑开。
    “你觉不觉得你有点儿夸张。”江初往后拽他一下,“你是不是真有什么隐,或者容易过度搏启之类的。”
    覃最笑了半天,脑门儿戳在江初肩胛骨上抖得停不下来。
    “有这种病么?”江初还挺认真。
    “有吧。”覃最刮他头,配合着也正儿八经的,“需要我去治疗么?”
    这种假设江初还真没发散过。
    开玩笑。
    覃最冲他没反应了,那还能是覃最么?
    “你们这些处男,”江初叹口气,“一开……”
    话都没说完,覃最贴在他身后轻轻撞一下:“已经不是了。”
    江初被强调得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半天才笑着“哦”了声。
    “那你,挺厉害?”他扭头看着覃最。
    覃最跟他对视一会儿,“哎”一声朝江初颈窝里又拱过去,两人莫名其妙的笑了半天。
    第二天早上,江初感觉到覃最下床洗漱穿衣服的动静,眯瞪开眼看看,刚六点多。
    覃最跟他说几句话,江初也没听清几个字,听见房门被扣上就翻身接着睡。
    再睁眼,他是被电话吵醒的。
    江初皱着眉把手机够过来,朝脸上砸一下才对上焦,看见来电人是大奔。
    “看弟弟去了?”大奔一接通就问。
    “嗯。”江初应了声。
    “今天看你还没来我就知道。”大奔“嘿嘿”乐,“什么前儿回啊?”
    “明天。”江初眯眼靠起来,咬上根烟看着窗外,快中午了都。
    “行,你浪着吧。”大奔问清楚就准备撂了。
    “奔儿。”江初又喊他一声。
    “啊?”大奔把手机贴回耳朵上应他。
    “谢了。”江初说,“这一年辛苦。”
    “就你丫儿最能说废话。”大奔“啧”了下嘴,“年底发钱,挂了挂了。”
    江初笑着把手机扔旁边枕头上。
    这一年真的都挺辛苦。
    他垂下眼“咔”地点上火,呼出口烟,再扭头继续看窗外。
    也终于都要过去了。
    覃最匆匆走到校门口时,正摁着手机准备给江初打电话,问他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这感觉挺奇妙的。
    覃最记得以前跟江初开玩笑说过一次,想把江初锁在他学校旁边的酒店里,衣服都不给,每天就在房间等他下了课过去。
    今天应该算是心愿达成了。
    但他更先想到的,其实是从他被江初捡回家那天起,只要他在家的每个日子。
    只要他在家里,江初不管上班、去他老妈那儿吃饭,还是出门有事,结束后都是这样惦记着他往家里赶。
    不知道江初是什么感觉,一开始应该会不耐烦过。
    覃最只觉得踏实。特别踏实。
    刚摁完手机号准备拨,一道口哨轻轻吹过来,覃最立马抬眼看过去。
    路牙子上扫起一垛垛的雪,江初在他前面几米的位置,靠在校门口的门廊柱子上带着笑看他。
    “哥。”覃最手机一揣,踩着雪几步就冲到他跟前儿,“你怎么过来了?”
    “屋里待闷了,出来溜达一圈儿。”江初抬抬手指他,让覃最注意保持距离。
    那眼神儿简直恨不得把他跟柱子一块儿捆怀里。
    “对手机看什么呢,自己一个人走路上还能乐。”江初问。
    “有么?”覃最笑笑,他都没注意,“想给你打电话问你吃什么。”
    “行,反正你说什么好听的我都信。”江初也笑了。
    他冲覃最伸出另一只手,掌心里是枚小雪球。
    像那年覃最突然从车窗外面递给他的一样。
    区别是人家的小雪球圆滚滚。
    江初这个磕磕碜碜的,还有点儿化。雪球脑袋上被攥出三道手指棱。
    “操。”江初忍不住又笑了,赶紧用拇指给抹平,“刚才还挺圆,你早过来两步都比这精致。”
    覃最没让他抹。
    他把磕碜雪球拿过去看了好几眼,还掏出手机认真拍了一张。
    出息劲儿。
    江初盯着覃最的小驴睫毛,心里一嘟噜一嘟噜地冒着热乎气。
    小狗总是这样的物种,给个什么破烂玩意儿都能碰出它的热忱与爱,浓郁到不讲道理。
    也不管它先前刚经历过接受还是拒绝,拥抱还是驱赶。
    江初抬抬手,在覃最脸上弹一下。
    他的小狗。
    覃最重新抬起眼看他。
    他的目光从江初的眼睛滑到嘴上,定了两秒,再重新盯回他眼里,喊了声“哥”。
    “啊。”江初应着,准备听点儿好听的。
    “你屁股好了么?”覃最动动嘴角问他。
    江初知道覃最脑子里肯定又得开始。
    他就是没想到能开始得这么直。
    定定地看了覃最一会儿,江初无话可说地朝小雪球指指:“不然你捏了吧。”
    覃最笑着搭上江初的肩,抵着他的脑门儿飞快蹭一下,带他哥去吃好吃的。
    第110章
    一到分别头一天, 覃最就跟十五晚上盯着月亮的狼一样,从里到外都跟要变身一样毛躁。
    中午在外面吃完饭,覃最没跟着江初再回酒店。
    他下午一点半就有课, 这么会儿功夫上去跟江初磨蹭磨蹭, 一准儿舍不得走。
    “就一节课,三点多我就过来。”覃最把江初朝酒店路口送送,盯着他不舍得撒眼,“你等我, 哥。”
    “行了你。”江初笑着朝他屁股上甩一巴掌,“我又不是下午就走, 你该干嘛干嘛去。”
    对面正好绿灯, 他甩完巴掌就直接收回手过马路, 背对着覃最潇洒的挥挥手。
    覃最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够江初。
    不管是脸是眼是腿还是屁股。
    望着江初的背影又多盯两眼, 覃最眼里带上点儿笑, 这才赶紧调头往学校赶。
    康彻跟毛穗他们走到教学楼门口, 瞥见覃最从另一边过来,停下来等他一会儿。
    “还以为下午的课你不过来了。”他趴在栏杆上朝覃最抬抬下巴。
    “不上课干嘛。”覃最转上楼梯跟他一块儿上楼, 随口接了句。
    “干哥哥啊,或者干弟弟,”康彻轻声笑了笑,“干嘛不行啊, 都是大好时光。”
    刚听见前面三个字,覃最的神经下意识紧了紧,转脸看向康彻。
    紧跟着, 这仨字儿的画面就在他脑子里一幕接一幕的重现出来。
    干江初。
    他真的把江初给……
    覃最暗暗压了口气, 什么也没说, 收回视线继续朝楼上走。
    这些不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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