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带着酒去了覃榭舟的俱乐部,牌九色子玩了没多久,宋祁川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裴凛扔了牌,表情有些不爽,“就那点酒量,把自己当驴灌呢?”
    覃榭舟稍微贴心些,让人做了杯蜂蜜水端上来。
    宋祁川甚少喝酒,酒量本就比不过他们两个,刚刚喝得还毫无章法,存心想把自己灌醉似的,那模样,裴凛看着就来气。
    “喜欢就去追呗。”他有些语重心长,“人家可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宋祁川粗鲁地扯了一下领口,微敞的胸口裸露出来,上来送蜂蜜水的服务生小妹偷瞥了一眼,脸颊有些红。
    这个男人真的很帅,即便发型有些乱了,眼神也迷迷蒙蒙的,可那侧脸的轮廓线条和周身散发的清贵,只是那样安静地坐着,就让人移不开眼。
    宋祁川半垂着头,也不说话。
    覃榭舟有些着急,思考了一两分钟,才问,“小岁子是不是知道佟素的事了?”
    宋祁川没动,可覃榭舟也有了答案。
    “你早该跟她说的。”他轻声道,“小岁子很善良,她会理解你。”
    宋祁川觉得许多事情都讲究先机,他原本可以在虞岁刚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就告诉她事实,他是因为佟素才去到她的家乡,也是因为佟素一句无意的话,才在她绝望时停下车子,救了她。
    可佟素意外去世的事情,宋祁川一直都在回避。他自己不愿意提,覃榭舟他们便也不好劝。这件事像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久而久之,宋祁川自己都习惯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回避一辈子,毕竟在虞岁和他翻脸之前,他早就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恋爱和结婚,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重量。
    直到虞岁的心意被抬上桌面,他好像被逼迫着,又经历了一轮痛苦和绝望。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一句再老土不过的俗话,覃榭舟说了无数遍,却始终无法安抚到宋祁川。
    他一直觉得,是他害死了佟素。
    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因为爱他,而丢了一条命。
    宋祁川死气沉沉地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眼角有些热。
    他觉得自己有点想流泪,却不知道是为虞岁,还是为十年前那个女孩。
    而那些秘而不宣的感情,他大概这辈子都说不出口了。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文案二的情节了。
    裴凛是下一本的男主,我打算写一个很带劲的故事,厚着脸皮求个预收。嘻嘻
    第44章 嫉妒
    第二天, 虞岁是被靳燃的电话吵醒的。
    这几天谢媛媛拉她打手游,虞岁渐渐有些沉迷,昨晚玩到三四点,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走到客厅,李艺宵正在吃外卖, 虞岁过去蹭了几口,被她警告了一句,“你晚上还要穿礼服呢, 小心肚子。”
    虞岁愣了下,“为什么穿礼服?不是见他姥姥吗?”
    李艺宵无语地看他, “你都知道靳燃跟他母亲姓靳, 竟然不知道靳家也是凌南有头有脸的大户?”
    虞岁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多大的大户?”
    “反正是咱们这些贫农够不上的大户 。”
    虞岁撇嘴,“那也用不上穿礼服吧。”
    “果然。”李艺宵摇了摇头, “靳燃跟你说只是跟老人家见个面?”
    “对啊。”虞岁是真的以为就是一场普通的会面。
    李艺宵拿筷子在她眼前晃了晃,“nonono~你还记得裴金山的寿宴吗?这种上流人士是不会错过一点点社交机会的。”
    虞岁觉得自己被骗了。
    回拨了一个电话给靳燃, 开口就问,“你今天带我去的是个大场合?”
    靳燃的声音听起来很无所谓,“不大, 就一个小型宴会。”
    虞岁想了想,“那我不用穿礼服吧?”
    “不用。”靳燃顿了顿,“我来接你。”
    虞岁有些许放心, 随便套了件橘黄色的长款羽绒服,就去了小区门口等他。
    靳燃的车子停在路口,看到她,有些难以置信似的, “你怎么那么土?”
    “你知道什么?”虞岁打开车门上车,“老人家才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打扮,就我这种,他们看着才喜欢。”
    靳燃以她会丢他的脸为由,带虞岁去了一间造型工作室。
    她被按在座位上化了一整套妆容,虽然不浓,可也精致得不像她平时的风格。
    靳燃给她挑了一条纯白色的抹胸长裙,虞岁换上,感觉是好看的,既端庄又大方,就是胸口的位置有点松,她撑不起来。
    靳燃“啧”了声,“小鱼干,真干巴呀。”
    虞岁照了照镜子,瞪他一眼,“那要不你换个人?”
    靳燃没接话,转头朝向造型师,“想办法把她胸口的位置收紧一点。”
    虞岁越来越感觉自己可能上当了,问他,“你就不怕自己上热搜?被狗仔看到了怎么办?”
    靳燃瞥她一眼,“你以为靳家的宴会他们能混进去?”
    虞岁还是有点不放心,“确定只是家庭晚宴?不会影响我以后找男朋友吧?”
    靳燃伸出手指头像模像样地保证,“绝对没有外人。再说,你要是找不到男朋友,我可以将就着收了你。”
    虞岁假笑道,“不麻烦您。”
    靳燃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出门的时候,虞岁还想披上她那件羽绒服,被靳燃劈手夺下,“太丑了,不许穿。”
    虞岁皱眉,“外面零下,你想冻死我?”
    靳燃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长长的呢绒风衣,披到她身上,“穿我的。”
    虞岁没有拒绝,反正就上车下车这几步路。
    靳燃的衣服很暖和,还散发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她捏着衣服两角上了车,然后把空调温度调高,开始说正事,“待会儿你记得给我介绍,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叫人。”
    靳燃看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一边开车,一边勾着嘴角,应了声,“知道了。”
    下车的时候,他大喇喇就想出去,被虞岁连忙拦下。
    她从包里拿出两个口罩,戴在了靳燃脸上,一个往下拉,一个往上拉,一张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走吧。”
    两个人进了云顶酒店,靳燃推开了西会场的大门,虞岁终于知道有钱人眼中的“小型宴会”是什么样了。
    “你确定这不是年会?”虞岁拉着他的袖子,有点不敢进去,“这些都是你的亲戚?”
    靳燃点点头,表情有点无辜,“姥姥有七个孩子。”
    剩下的虞岁也懒得问了,孩子成家,孩子又生孩子......
    这就是豪门贵族,不管里面是什么样,外人看着都觉得盘根错节,声势盛大。
    虞岁还在惊诧的时候,靳燃像变戏法儿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礼盒,打开看,是一条流光溢彩的缅甸红宝石项链。
    虞岁有些慌,退了几步,“这我不能收。”
    靳燃仿佛料到了一般,揶揄地看她,“谁说要送你了?借你戴戴。”
    “至于那么隆重吗?”
    靳燃走到她身后,撑着项链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脖子。
    他的指尖有些凉,虞岁甚至感受到了轻微的颤抖。
    戴好以后,他走到一旁,满意地看了看,然后伸出了自己的臂弯,示意虞岁揽上来,“走,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帅哥美女。”
    于此同时,与他们一条走廊之隔的东会场,覃榭舟正在台上致辞。
    今天是他们公司的年会,昨天他想给宋祁川透露的消息也是这个。
    靳家老太太过寿,地方选在了他对面。
    覃榭舟还打听到了,“靳燃那小子要带女朋友过去。”
    宋祁川当时神色浅淡,仿佛并没有放在心上似的。
    可今天还是跟覃榭舟一起过来了。
    覃榭舟从台上下来,噙着笑,“还能坐得住?”
    宋祁川抿了口酒,瞥他一眼,没说话。
    覃榭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刚打听过了,私密性很高,混不进去的。”
    宋祁川放下酒杯,“嗤”了声,“那是你没本事。”
    他往外走,覃榭舟也跟了上去。
    只见宋祁川出了门便直奔大堂,和经理说了几句话,那经理就给了他一个手牌。
    宋祁川拿着那张手牌走向西会场,给门口的侍应生看了眼,人就直接放他进去了。
    覃榭舟被拦在外面,一脸懵逼。
    虞岁和靳燃不在会场,他们去了休息室。
    里面人不多,三五个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小,一位老太太坐在沙发正中央,拄着拐杖,眼睛半眯着,看起来确实上了年纪。
    靳燃笑着走过去,“姥姥,生日快乐。”
    旁边的中年女人先是打量了虞岁几眼,然后笑着称道,“你姥姥都多大年纪了,要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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