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并不算远,总会走到楼下。
    两人在楼下相拥亲吻,许久许久,最后薛聿狠狠亲她了一下才放开,再继续下去他可能得找个地方抽根烟才能冷静下来,可他早就戒了,因为梁月弯不喜欢烟味。
    梁绍甫打过一通电话,不允许梁月弯夜不归宿。
    “快上去,”薛聿给她按电梯,“我找个酒店睡一觉,明天再回家。”
    “我送你。”
    “舍不得我啊,”他走后,她一个人留在机场的失落和孤独,想想都觉得心疼,“但是不行,天气太冷了。”
    梁月弯闷闷地,把围巾取下来给他。
    电梯到一楼,薛聿看着她先上去了才走。
    梁绍甫知道薛聿来找梁月弯了,没有催着她回家,只是坐在客厅等她,加班到深夜的疲惫加深了他身上的距离感。
    他还没有开口说话,看着她进屋、换鞋,眼神里的失望就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
    女儿的沉默让梁绍甫想起昨晚的争吵还尚未缓和,最后也只是说了句早点睡。
    陈栗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从不介入这对父女之间矛盾,梁月弯站在阳台往楼下看,能听到他们在商量移民的事。
    梁绍甫有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已经在美国购置了房产,陈栗的工作重心也在逐渐往那边发展。
    梁月弯有时候也会想,他到底哪里来得这么多钱,现在金钱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薛聿一边跟着老师做课题,一边抽空复习英语,他咨询过,他们学校的交换学习项目要比梁月弯的学校晚两个月,如果顺利的话,暑假就能过去。
    五月份的时候薛光雄酒驾出了交通事故,撞了人,自己一身伤,也缠上了官司,不是仅仅支付医药费就能解决的事。
    酒就是他的命,打死他都戒不掉,薛聿只是在病房坐了两个小时,他秘书的电话就没停过。
    薛聿跟着出去,等秘书接完电话后问道,“对方要多少?”
    秘书比了个数。
    “他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了?”薛聿眉头皱起,薛光雄虽然对自己的钱没什么概念,也无所谓,但也不至于到能被女人骗光银行卡的地步。
    “也不是,薛总就是最近有点倒霉,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学校那边已经开始审核材料了,薛聿得先回去,他不顺心,打球的时候就有些猛,说话也不算客气。
    乔南茜给梁月弯虽然是高叁同班同学,大学也都在一个城市,但从未联系过,是她给梁月弯打了通电话,梁月弯才知道薛聿跟高年级的几个男生发生了肢体冲突。
    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叁天了,她翘课赶过去,薛聿一个人坐在操场喝酒,嘴角的伤都还没好。
    她在薛聿身上永远都能看到朝气蓬勃的少年气,可这一天,傍晚火红的夕阳都掩盖不住那股颓废感,他虽然在笑,但并不开心。
    梁月弯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下他嘴角的痂,“薛聿,你疼不疼啊。”
    “你亲亲我吧,”他头压在她肩上,鼻尖贴着她耳后拱动,“亲亲就不疼了。”
    他最擅长示弱,可又显得急躁,梁月弯被拽得跪在草坪上,甜腻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等到彼此呼吸凌乱,舌尖都麻木了,他才放开。
    上一秒凶得像头野兽,下一秒就弯腰揉着她被磨得通红的膝盖,甜蜜缱绻地舔着她嘴角的伤,潮热气息浮动在她面颊,这样的温柔能安抚所有疼痛。
    “为什么打架?”
    “他们打球故意犯规恶心人,嘴上也不干净,烦得很,”薛聿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谁告诉你的?”
    “乔南茜,”梁月弯不是生谁的气,她只是自责,最近两天只顾着提交材料的事,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会受处分吗?”
    “不会,不是我的错,他们巴不得私下解决,”他几句话带过,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我看到你们学校的公示名单,我们月弯越来越厉害了,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梁月弯没说话,只是抱紧了他的腰。
    她一点也不厉害,都猜不到他为什么不开心。
    “你先去,我走完流程就过去找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别胜新婚’,你先去,熟悉环境和语言,到时候我不懂的,你都可以教我。”
    他说了两遍‘你先去’。
    夜色笼罩,操场只有入口的地方有两盏路灯,薛聿回过神,应该送她回学校了,但又贪心地想再多留她一会儿。
    梁月弯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也道不明,“薛聿,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他低声笑了笑,薄唇贴着她的耳朵。
    “想做爱。”
    “超想跟你做。”
    绵密的轻吻铺散在耳后皮肤上,风吹过来,带起一阵颤栗,夜色掩盖下,梁月弯手指攥紧他的衣摆,“……在、在这里吗?”
    “这里不行哦,我才不想你的声音被别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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