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出去拜佛而已,谁能想到这许多日都没回来,林熙当然是担心了。
    这回再见,蓁蓁也便都和她实话实说了。
    听蓁蓁说了什么假死逃离,林熙便就差点没被她吓死,当即就抹了眼泪,哭了出来。
    “你真是,你真是!唉!”
    林熙后怕,在她的小手上打了两下,埋怨她许久,但接着就抱住了她,后怕死了。
    “我知道错了,熙姐姐。”
    “你知道了就好!”
    林熙还红着眼圈,脸上与语中带着嗔怪,但终是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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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玄承离京后的第二天,外头平静了,蓁蓁便亲去了林府看瑶瑶。
    那日那事是她们的秘密,蓁蓁没和任何人说过那日在裴玄承处见到了瑶瑶的事。
    进入她的房中,映入眼帘的第一样东西便是她屋中的昙花。
    蓁蓁美目睁圆,“瑶瑶可真是太喜欢昙花了!”
    她瞧着,忍不住发自肺腑地感叹!
    林瑶笑着应声。
    看到蓁蓁,她自是极为心悦,立时吩咐下人备了茶,也备了蓁蓁喜欢的小点心,然后便拉着蓁蓁坐下,给她捂了捂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儿,那副欢喜溢于言表。
    俩人彼此瞧着彼此,都是笑着,很亲近也很亲密。
    她房中除了花变多了以外,和以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当然,还多了一只白兔。
    “小兔兔!好可爱呀!”
    那白兔雪白雪白的,特别好看。
    蓁蓁玩心重,一眼就瞧见了,瞧见了,眼睛就直了。
    瑶瑶笑,就知道她会喜欢,过去抱来,摸摸它的头,给了蓁蓁抱。
    蓁蓁雀跃地欣然接过,而后俩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极为开怀,皆是围绕着那兔子的事。
    蓁蓁贪玩归贪玩,但自是也没忘自己此来的目的。玩了乐了这么一会儿后,她便放下了兔子,握住了瑶瑶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不说话了。
    林瑶自然是知道她想问什么,没闪躲,也没避讳,笑了笑,柔声开了口。
    “嗯,我瞒了蓁蓁,其实早就认识了顾世子,也早就看出了他就是他。那日宫中的公公来林府找我,说信问蓁蓁,我便知道了是他劫走了蓁蓁,所以,就闯了进去。”
    蓁蓁点头,聚精会神,听得很认真,但时而懂,时而不懂。
    她不懂那裴玄承换了样子,完全不是以前的模样了,瑶瑶为什么还能认出。
    想着她也便问了。
    “那瑶瑶是怎么看出的他就是裴玄承的呢?”
    林瑶缓缓地摸着白兔,语声娇柔,微微地笑。
    “起初是直觉,后来在太皇太后的万寿大典上,我看到了他的一个眼神,便断定了。”
    “眼神?”
    蓁蓁一听,更觉得奇了,一个眼神便能认出来!
    “瑶瑶凭着眼神就能认出他来?!”
    林瑶微微垂了头,那抹笑容还在脸上,点了头。
    “嗯,我认得他的眼神。”
    “什么眼神,那么特别?”
    林瑶缓缓地垂眸,而后抬起头来,甜甜的一笑,“看你呀。”
    “唔?!”
    蓁蓁一怔,随后被她这句惊笑了。
    “瑶瑶别闹,哈哈哈。”
    林瑶也笑,俩人没再就此说下去。
    蓁蓁接着便又开了口。
    “然后呢瑶瑶?”
    林瑶垂头,“然后,我替他保守了秘密。”
    小姑娘痴痴地望着她,握起了林瑶的手,意识到了什么。
    “瑶瑶,瑶瑶喜欢他对么?”
    “嗯,我喜欢他。”
    林瑶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意,此时很大方的承认。
    虽然料到了,但蓁蓁听到,不得不说,还是紧张了。
    她虽不懂政事,但自是明辨是非。
    裴玄承变了.......
    他做了很多很多的坏事。
    他.......
    “瑶瑶,能忘了么?”
    蓁蓁握起瑶瑶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很小心地问她。
    瑶瑶抬起头,也同样看着她,须臾笑颜如花。
    “能的吧,那有什么不能。”
    小姑娘说的很是洒脱。
    蓁蓁仿若松了口气,使劲儿地应声点头。
    而后蓁蓁又坐了一会儿,也便走了。
    夜晚,天上繁星点点,屋中昙花缓缓地绽开。
    林瑶坐在桌前,将她珍藏了多年的那副画,那画上的人一寸一寸的轻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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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煜信守承诺,在裴玄承到达幽州之前,未对他动用一兵一卒,但裴玄承勾结北蒙,与其里应外合,掀起战火,其心思昭然若揭,显然不是平安到达幽州便就安分了。
    嬴煜放他一马,但他可自始至终都没想放过嬴煜。
    三个月后,战火到底是一触即发,嬴煜御驾亲征。
    仗一打便是大半年,终是在次年的十一月,裴玄承再度兵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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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梅坡木屋
    士兵的脚步声匆匆而急促,上山便将那木屋团团地围了住。
    李将军李牧亲来捉人。
    “裴玄承!”
    他骑马立在屋外,亦如一年前在京城白云间捉拿他时,但态度显然是与那时不同。
    “今日,你还有什么诡计?!还不快出来,束手就擒!”
    “我说没有,你敢信么?”
    屋中是裴玄承淡淡的声音。
    那声音从容不迫,语中依旧带着一丝笑意。
    李牧一声冷哼。
    裴玄承的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了。
    眼下他已穷途末路,无人可用。
    “休要再危言耸听,你有今日,全是你咎由自取!”
    “是啊。”
    裴玄承还是那般语声语调,听不出半分悔意。
    李牧道:“文德帝残暴不仁,大错已铸,无法挽回。其修陵墓,建行宫,凿运河,征南诏,数十年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百姓疾苦。你夏朝气数已尽,跟本就是从根上烂了,更新换代,此乃天道!往昔素闻你乃天之骄子,惟贤惟德,体万民之苦,是个白玉无瑕之人,本无错,原心有不甘也是人之常情,但生在皇家就是如此,你和你的家族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陛下开辟新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原念你无过,陛下也未必会做的很绝,但你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是你自己污了自己的羽毛!”
    “呵,是么?”
    那木屋之中,传出一声轻笑。
    “所以我就应该忍受他灭我皇朝,夺我妻子?”
    李牧正色道:“灭你皇朝的人不是陛下,是你父皇他自己,是他自己亲手毁了你裴家江山!陛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天理昭彰,善恶终有报罢了,而现在的你,哼,你去仔细地想想,自己的所为又和你残暴不仁的父皇有何差别?”
    “呵.......”
    那屋中再度传出裴玄承冷漠不屑的笑声。
    那笑无疑证明着他铁石心肠,视人命如于草芥,事到如今,仍无半分怜悯之心,悔过之意。
    李牧抬手也不再和他多说,下令绑人。
    士兵齐齐围将上去,然,刚要接近,尚未到门口,木屋之内,霍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退后!”
    李牧骤然下令,只见那火势极旺,须臾便将木屋围住,一看便是早就浇好了油。
    这时,但听木屋中,裴玄承的冷漠高傲的声音再度响起。
    “李牧,我会让你擒了我,左右我的生死么?呵,你和嬴煜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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