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初白,天光一点一点,将云层渐染。
    那绿绸带,因着黯淡天光,成了墨绿模样,紧紧缚在女子手腕,泛着青紫的身子别无他物,只有两条白绸带。
    一条从颈后交叉分开来,将那坠坠的雪白紧紧缚起,被挤压的柔软白肉朝两侧扩张,白带子只缚了一层,那坠坠的雪白尖端那一点红梅便凸出来,染着白渍,直叫人恨不得在她身子上死了去。
    另一条白绸带,缚在大腿处,将一双玉腿挤的红艳艳,却原来,别有玄机。
    那腿儿心,缠缠绕竟从那细缝儿处出来一红丝线儿,根处被腿心儿的一点蜜液染成深红,连着那小小的玉坠儿,被浅浅的放在花心里,或呼或吸,或颤儿,都叫女子眉头一蹙。
    掷果盈车,名满盛京的如玉公子,赤身果体的被长长的绿绸带吊在房梁下,任何人都可能忽的推开门来。
    被吊着的女子身上只有一身狼狈痕迹,那一双眸却始终睁开,从初醒的黑夜,到天光大白。
    清池被武矢当玩意儿似的摆弄,天未全黑,已昏将过去,只浑浑噩噩的被喂了些吃食。
    她疼,浑身都疼,下身更有一种难言的异物感,他竟然真将那坠儿塞将进去,清池越是愤怒,越是恨,那坠儿便越发明显,软肉绞着那坠儿。
    她没真经历过这事儿,又恨又怕,又羞又耻。
    清池很累,身上很痛,恨不得立时昏睡过去,但她没睡,她睁着眼睛,将被情绪撞得七零八碎的大脑慢慢拼起来,她一遍一遍的想,一遍一遍的思考,从黑夜到东方既白。
    她想从前习的那些圣人之道,学的那些治国良策,想到那些弄权之术,想到母亲箍着她的肩膀疯也似的怒吼。
    为什么这样低微呢,为什么这样肆意被践踏呢。
    她想到武矢,那跟在她后面嘻嘻哈哈,爱憎分明的少年。
    想到他们放风筝,他赖皮糖似的胡搅蛮缠,非要清池的风筝,他少在他们面前耍狠,只管黏巴巴的叫“俞卿,俞卿,俞卿,好俞卿”。
    他追风筝,比风还野些,遒劲的双腿倏的一下飞出去,清池格外喜欢他使轻功的模样,好似真变作了一阵儿风,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她感到那少年渐渐远了去,影子越拉越长,最后变成一个扭曲的恶兽,最后,女子笑了笑,虽然笑着,但世上竟有一种笑,比哭泣还要令人悲伤。
    她感到疲惫,甚至生出一种新的恨,为什么不杀了她呢,为什么看她,为什么听她说话,为什么靠近她,他不是从不愿掰扯什么,他不是容不得背叛,他不是那样爱恨分明的直性子。
    念头稍起,她便往下压,咬着牙不让自己想。
    她不能死,她必须活着,无论她内里已经变作怎样的怪物,那怪物都要活下去。
    “吱呀”一声,明亮亮的光从木门穿进来,梨花深院清寒,花阴下落得一地香径,雪似的花儿乘着风,在公子墨色的发间翻飞,又轻轻拂过他推木门的白玉指间。
    公子一身月色长袍,声音清明干净,如同给早春铺了一层绿衣裳,一脚方踏入,没看清里边情形,只不急不徐的唤了一声“清池”。
    清池听了这声音,下意识的就要唤“二哥哥”,只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又急又耻,唯恐污了这世外清净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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