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心藻说。
    楚伋:“怎么会,好好的怎么会死?”
    心藻:“反正就是要死了。”
    楚伋:“心藻,到底怎么了?”
    心藻看着楚伋发愣:“楚伋,我要是死了,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说出你跟我的事。”
    楚伋一听急了:“心藻!你能不能先说你怎么了。”
    “我不想说。”心藻回了一句直接拿被子把头蒙起来。
    “你!”楚伋气得肝颤,他头一次发现心藻这么犟。
    珠燕偷偷叫他来是想劝心藻吃东西,他也无计可施,端上刚才小胜煮的粥又坐回来:“心藻,出来喝粥。”
    心藻在被子里摇头。
    楚伋叹了口气:“你不出来我就走了,江东楼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没准又要叫我过去。”
    心藻马上从被子里钻出来,眼里噙着泪看他。
    楚伋微笑:“乖,把粥喝了,我喂你。”楚伋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我恶心。”心藻真的不想喝。
    楚伋:“恶心?恶心我?”
    “不是!”
    “我还以为是我伺候江东楼让你恶心……”楚伋苦笑着说。
    楚伋这话又把心藻的眼泪勾出来,她扯住楚伋的袖子:“你不恶心,恶心的是江东楼。”
    楚伋:“是江东楼又欺负你了?”
    心藻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楚伋:“你都把我搞糊涂了。”
    心藻:“楚伋,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心藻!你不要说的好像你真的要死一样,你不会有事的。”
    “由不得我,我的身子,我的命,都由不得我。”
    楚伋一阵心酸,把粥放下,把心藻搂住:“心藻,我不会让你有事,你相信我。”
    心藻想推开楚伋,但她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这个人。
    “夫人!”
    门外忽然传来珠燕的叫声,随后便有人直接推门进来,是夏清言和翠姨,翠姨还拎着一壶参汤。夏清言看到床边抱在一起的楚伋和陈心藻脸色一下就变了,旁边跟着的翠姨直接怒骂起来:“畜生!你在这干什么?”
    楚伋怔了一下没有回头,心藻急忙想推开楚伋,谁知楚伋却更加用力、更紧地搂住心藻,心藻怎么推都推不动。
    “还不赶紧放开她!”翠姨急了直接冲过来上手掰楚伋,楚伋咬牙不肯松手。
    “放肆!”夏清言大喊一声,翠姨终于把楚伋从心藻身上撕下来,推到一边,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嘴巴,翠姨做活很多,手劲儿很大,楚伋被扇得晕头转向。
    夏清言急忙跑到心藻身边,把她挡在身后怒目瞪着楚伋:“真没想到你是这种淫贼!”
    ☆、第 26 章
    楚伋捂着被打痛的脸冷笑着站起身:“横竖老爷也不喜欢她,何必让人家独守空闺。”
    “跪下!”夏清言大喊,楚伋无动于衷。
    “你还真是个贱人!”说着翠姨又上来扇了楚伋一巴掌,然后摁着他的肩膀逼他跪下。
    楚伋跪在地上也要轻蔑地看夏清言,仿佛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亏老爷对你这么好,你怎么敢趁老爷不在做出这种事?”夏清言狠狠瞪着楚伋。
    楚伋的眼神比夏清言还毒,他仰头说:“我是被江东楼强逼的,您知道吗?”
    “你!你还敢污蔑老爷,分明是你贪图富贵,攀附老爷!”夏清言气道。
    “哼,我看你是真不明白,真以为江东楼是什么香饽饽,还谁都想攀附他?”
    “混账!”翠姨又扇楚伋,楚伋一边脸立时肿起来,心藻快急昏了,心里只求楚伋赶紧服软。
    可楚伋偏不,“夏夫人,今天我就跟你说清楚,我本是清白人家,父亲也在朝里做官,是江东楼强掳了我来,用我家人性命威胁我,囚我在这服侍他,我恨他恨得五内俱焚,他糟践了我,我就糟践他的侍妾,这公平得很,何错之有?”
    夏清言:“这么说,你心里早就一直觊觎心藻了?”
    “没错!我就想等个机会强上了她,报我心头之恨,只可惜竟然被你们撞见,坏了我的好事。”
    心藻急切地摇头,泪花四溅:“不是!不是!”
    “姑娘,你不要怕,有夫人给你做主。”翠姨柔声安慰心藻,看心藻衣衫整齐,想楚伋必然还没有得手。
    夏清言指着楚伋:“好啊,你们这些男人总是贪得无厌,独占了老爷的爱宠还不够,竟然连女人的身子也想夺了去,你们到底要把女人逼到什么地步?”
    “你不也是拿她身子当成生儿的工具,逼着她伺候江东楼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楚伋反问。
    “你!”夏清言从没被人这么说过,她浑身发抖:“好,好,好,你做出这种事,我是江府的主母,老爷不在我也有资格处置了你,翠姨,去叫人来。”
    翠姨应了一声就出门,心藻急忙从床上扑下来拉住翠姨胳膊。
    翠姨:“姑娘!你做什么?”
    心藻辩解着:“夫人,不是这样的!他不是!”
    夏清言:“心藻,你到底在干什么?”
    “夫人!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心藻急着辩解,口齿更加混乱不清。
    “我做了什么我认了,不用你来说!”楚伋打断心藻。
    翠姨:“姑娘,你放开我。”
    心藻死死拉着翠姨不肯放,只怕她去叫人。
    夏清言觉出不对劲,问道:“心藻,确实是这个人欺负你了,对吗?”
    “不是!”
    “是!”
    心藻和楚伋同时回答。
    夏清言不理楚伋,盯着心藻问:“陈心藻,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不是,他刚刚不是在欺负你吗?”
    心藻顿了顿,擦干脸上的泪:“夫人,是我喜欢他。”
    此话一出,夏清言和楚伋同时惊讶地看着心藻,夏清言的眼神忽然很陌生:“陈心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心藻此时再清楚不过,她跪在地上:“夫人,您处罚我,饶了他吧,是我叫他来的,都是我的错。”心藻深深伏低身子埋着头,只是为了不用看到夏清言的神情,她让夫人失望了,这失望比愤怒更让人难以承受。
    夏清言后退两步,坐在床上:“心藻,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你父亲把你教的很好,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苟且之事?怎么能和这种污秽肮脏的人通奸?”
    “对不起,夫人,他不是什么污秽肮脏的人,我喜欢他。”一日一日盘旋心藻心头的话终于说出口,说出来一阵轻松,她发现自己居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惧。
    楚伋跪在旁边低着头,眼泪掉在手背上,心藻从来没承认过喜欢他。
    “心藻,你真是鬼迷心窍了。”夏清言话说得很疲惫。
    “夫人,那我去叫人吗?”翠姨问。
    夏清言摇头:“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她我处置不了,等老爷回来,让老爷处置他二人罢了,我已经累了。”
    于是楚伋心藻二人便跪在一起,等着江东楼从朝堂回来,珠燕也红着眼眶跪在门口,陪他们一起。
    心藻身子虚弱,跪了一会就晃晃悠悠,楚伋偷偷伸手扶住她。
    夏清言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看着这两人一起心意相通地跪着,她莫名觉得很恼火,却又不想表现出来。
    “老爷怎么这么晚都没有回来,今□□堂上是有什么事吗?”夏清言问。
    “是啊,平常再晚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翠姨搭话。
    今天很多事都很不寻常,夏清言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她给心藻带的参汤都放凉了。
    “夫人,原来您在这。”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她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屋里的气氛很怪异。
    夏清言:“怎么,老爷回来了?”心藻差点支持不住,她最害怕的还是来了。
    丫鬟走近,凑到夏清言耳旁说了几句。
    “她怎么来了?”夏清言疑惑不解。
    “奴婢也不知道,她还吩咐奴婢,让您直接去见她,不要惊动别人。”丫鬟小声说。
    事情越来越不寻常,夏清言起身,翠姨急忙跟上:“夫人,这二人怎么办?”
    “找人看着就是,谅他们也逃不到哪去。”夏清言说完就和翠姨匆匆离开。
    珠燕急忙过来和楚伋一起扶心藻起身,心藻皱着眉头,她身子实在难受不堪,忍不住干呕起来。
    “心藻,你这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楚伋问。
    心藻欲哭无泪,抓着楚伋手臂:“最后还是闹成了这样,夫人已经知道,我们完了……”
    珠燕哭着说:“对不起,姑娘,我不知道夫人这么晚还会过来,才把楚公子叫过来……”
    心藻摇摇头,楚伋说:“珠燕,不怪你。”
    “心藻,”楚伋把心藻扶到床上,“没关系,不管之后会怎么样,至少我们都在一起。”
    心藻喃喃地说:“楚伋,我不想死。”
    楚伋笑了:“我也不想死。”
    心藻:“那你还笑得出来。”
    楚伋:“如果一定要死,跟你死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心藻:“我不满足!我想跟你一起活着,活着在一起。”
    楚伋被心藻哭的样子逗笑了,他抱住心藻:“好了好了,没事的,别怕,我们现在是活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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