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马上四圈了。”
    周肆立马回答,他今晚是赢得最多的,这会儿正高兴着,一时有些洋洋自得。
    沈行若有所思地睨了眼周肆,凉凉地嗤了声,没什么情绪道:“得,下圈我来。”
    姜玫听到这松了口气。
    这几圈下来,她都快输一套房了。
    要再输,她怕是不能承受。
    正想着,沈行俯身凑在了姜玫身边,伸手握住了姜玫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绕过面前的牌最终选了张东风。
    “打这张。”
    沈行的手温热,落在她的手指上酥酥麻麻的。
    旁的几个人全都一脸看戏地转过了脑袋,目光赤/裸/裸地盯着秀恩爱的两人,周肆最先开口:“哥,能别扎心么。在座的都是单身狗,这打牌就打牌怎么还谈情说爱来了?”
    “再说了,哥,观牌不语真君子呐,您这不是破坏规矩了么。”
    姜玫听了这话默默地看了眼沈行,示意他下圈再来。
    “不帮她由着你们欺负她一人儿?也好意思,就打个麻将还玩些名堂,还要脸吗?”
    被内涵的三人……
    程远握拳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也知道这事做得有点不地道,主动同姜玫道了歉:“那个弟妹,实在不好意思,这事怪我。”
    “平日都是老二从我们这坑来坑去,我们几个也就想让老二出点血,真不是故意针对你,弟妹别放心上。”
    姜玫嘴角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巧妙地回了句:“我牌技太差,也就凑个热闹,估摸着你们玩得也不太尽兴,还是让他来。”
    说着,姜玫推开椅子给沈行让位,沈行见状抬着眼皮扫了两眼面色平静的姜玫,没瞧出什么不对劲。
    “你来,我去上个厕所。”
    姜玫凑在沈行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说完伸手不着痕迹地扯了扯沈行的衣袖。
    沈行挑了挑眉,起身坐在了姜玫的位置,瞥了眼旁边站着的姜玫,沈行提醒一句:“记住门牌号,别迷路了。”
    姜玫小声嗯了一下,提着包包走出了包间。
    洗手间里水龙头哗啦啦地响,姜玫挤了点洗手液慢慢搓了两下,搓完冲洗点泡沫放在烘干机上烘了一下。
    烘完姜玫没急着出去,反而从包里找了包烟抖了根出来,又翻了半天找了个打火机,点燃烟头后姜玫后背侧抵在墙面,不慌不忙地将烟推送到嘴边抽了两口。
    白雾从嘴里缓缓吐出来,姜玫懒散地偏过脑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烟雾缭绕下神情有些恍惚,眉眼间带着一两抹不自在,就好像强行闯进了某个陌生的世界。
    她得一点一点地适应,一点一点地学习这个世界是如何生活的。
    姜玫也不清楚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只觉得有些迷茫,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得一直持续下去。
    如果她不能适应呢?
    “哎,阿玫,你怎么在这儿?”
    罗娴诧异的声音打断了姜玫的思绪,姜玫眨眼,转过头对上罗娴关切的目光。
    “有个局。你呢?”姜玫看到罗娴的那一刻心里冒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就好像……恍若隔世一般,她之前的那些经历好像离她很远很远了。
    明明也才几个月而已。
    罗娴提着包走近盥洗台,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回:“你走以后我主要负责齐衡,最近给他接了个新戏,这会儿正在陪投资商吃饭。”
    “这大过年的还接戏?”姜玫弹了弹烟灰,皱眉问了声。
    刚问完就见罗娴一脸复杂地望着她,罗娴取了两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无意间说了句:“你这是嫁进豪门就不知道圈子的残酷了。现在长相唱跳俱佳还会演戏的新人层出不穷,齐衡虽然拿了影帝,可到底年纪越来越大了。”
    “即便他戏好,有些剧也不一定能找上他。我打算这两年给他多接几部戏尽可能地稳定他在圈子的地位,这样他后面也还有话语权,要是转型没成功他后面可能连戏都接不到。”
    “这年头观众对年纪大点的艺人可不是那么友好,就前两天苏意想拿一部电影女主角还被拒绝了。原因就是年纪大了,不适合女主角。”
    罗娴这话说得现实,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她在那圈子里待过自然知道什么是“只看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更新换代的圈子确实没有人能长红。
    只是听到苏意也接不到女主戏姜玫心底多少有些唏嘘。
    好像沈家没人提起这位被沈老爷子赶出去的女儿,连沈行都没提过,她的存在被沈家彻底抹杀了一般,不留半点痕迹。
    这世界上真有为了一些不值得的规矩而丢弃至亲血缘的吗?
    姜玫还没想到答案就被罗娴的问题打断:“跟沈家那位过得怎么样?我怎么看你不大开心?”
    听前半句时姜玫脸上还没什么变化,后半句一出来姜玫不动声色地夹着指间的烟略带慌乱地抽了一口,眉眼间多了一两分迷茫。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
    姜玫下意识摇头。
    罗娴多人精的一个人,见姜玫回答得心不在焉便发现她情绪不怎么对,两人从咖啡店那回后就怎么联系。
    一是她忙,二是没理由。
    在罗娴看来,她们不在一个圈子了恐怕也没机会聚在一起聊天,谈一些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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