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不时刮到谢依依腰侧的肌肤,这会儿她依旧只抿着唇儿,将细微的声响都闷在嘴中。
    逼得他手下使了几分力道,谢依依才轻声嘤咛握住了他胡乱动作的手。
    “别……”
    如愿以偿,慕明韶勾起嘴角轻笑了声,才撤开了手。
    “这玉佩配你,往后可别轻易赠人了。”
    谢依依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眸,眼睫上还挂了几滴水珠子,随着她颔首的动作轻颤。
    她便是想赠,如今也无人可赠。
    这般惹人怜惜的模样,慕明韶如何也忍不住,掐着她腰迫着人离他近了几分,而后俯下身,不带丝毫犹豫地吻上了红得发艳的樱唇。
    隔了一层帷幔,床内的动静再小,裴清荷站在床侧也听得一清二楚。
    “殿下。”她使了狠力攥紧掌心,才没让自己失了神智。
    “床榻的贱婢连个名分都无,殿下如此…若是传出去……”
    闻言,慕明韶倏地停了动作,脸色覆上一层浅薄的冰霜,纤长指尖在谢依依身上滑动着,将那身里衣缓缓剥落,套上了他自己宽阔的身子。
    “等我会儿。”
    下了榻,凌厉的眼眸带着寒凉光芒,自裴清荷那穿着丫鬟衣裳的身上扫过。
    裴清荷惊得后退一步,脚跟抵住了身后的衣柜,她壮了壮胆子,“殿下若是喜欢那女人,将她纳为妾不就好了……”
    到时她到底是王府的主母,那女人要如何也得看她的脸色。
    心里头算盘打得精妙,慕明韶下一瞬的言语却破灭了她的幻想。
    “可本王却想让她坐上王妃的位子。”
    “殿下…那女子模样再如何,在丰国内也是个没身份的,殿下何必…何必……”
    她颤巍巍扶着一旁的柜门把手,憋了半晌,没挤出后面的字眼。
    自己上赶着给慕明韶利用,便已经够丢人了,偏偏对方对她不予理会,她还过来贴着这人的冷脸。
    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余下的话。
    慕明韶看她这模样,深吸了口气,谢依依此刻还在床榻内,他自不可能说出太过狠厉的言语,只冷着声警告道:
    “你若是还识趣就赶紧离开,今日之事本王不欲追究。”
    闻言,裴清荷哽住了声。
    眼前之人还是她熟悉的那位,和寻常一般冷漠。
    可细想,却是觉得她误了他和床榻内那女子的事儿。
    她顿时有了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殿下…殿下…待你清醒过来你定会后悔的!那女子对你来说并无半点用处。”
    她捂住沾了泪的艳丽脸颊,哭声照旧闷在手中,听着却依旧凄厉。
    今日特意赶了早,涂上连她自个儿都惊艳的妆容就赶了过来。
    原先她想着慕明韶昨夜被小狐狸精勾了魂,今日清醒过来定然会后悔。
    她过来,便能劝说好他,加之她这般不顾颜面的勾他,往后两人说不定也不会再如陌路。
    可谁料,昨日那女子就宿在他榻上。
    身为太傅家中备受宠爱的嫡小姐,她还不曾受过这等委屈。
    捂着脸,横冲直撞地就朝着屋外冲去。
    简直,丢尽了颜面。
    慕明韶未做停留,取了一旁架上比他小了几号的素白里衣,才又掀开帷幔,钻进床榻内,将衣裳递给了谢依依,还冷声配了句:
    “不必管她。”
    “你别这样无情好吗?”
    谢依依细白的指尖攥住里衣,边往身上套,边颤着声儿和他说道。
    听她这般说,慕明韶脸色有些难看,“她自找的,你又何必忧心她?”
    谢依依垂着脑袋沉默了,只是胸口处难受得紧。
    自然也有几分同情那女子。
    但到底,是她自己听不下去。
    仿佛以前的日子在她身上打上了烙印一般,一听到慕明韶那样说话的声,她便难受,胸口又闷又疼,连泪都险些止不住。
    慕明韶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心里莫名,也不得不缓和了声音,柔声宽慰她:“我会想别的法子送她离开。”
    “嗯。”谢依依闷声回他,带着浓重鼻音。
    令他有些受不住了。
    直接在床沿坐下,抬手轻柔拭过她颊上落下的一层薄薄清泪。
    “你知晓,我待旁人是何态度。”
    她自然知晓,毕竟自个儿经历过,兴许还该是曾经最无情的那个。
    她系好了颈上的带子,被人猝不及防拉入怀里,慕明韶柔缓地抚着她纤瘦柔腻的背,“如今也只有依依与旁人不同。”
    他说着闭上了双眸,轻轻吸嗅怀中淡雅的清香。
    连他都不曾料想过,自己竟也会有这么一日,这样柔情似水地对待旁人。
    只是怀中这具纤弱的身子,他一碰上。便再也不愿松手。
    不得不顺着谢依依的喜好来待她。
    她不喜他冷峻的样子,他亦只能收敛了锋芒,温声与她说话。
    即便如此,谢依依缩在他怀中,身子亦有几分颤意。
    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声气,抱着人缓缓坐在床沿,过去一旁将刚才丫鬟送来的汤药端了过来。
    待他走近,谢依依闻着便大致猜出里面有何药物,但仍皱着眉问了一声,“这是什么?”
    “养身子的药。”
    慕明韶答完一顿,单手揉了揉谢依依布料下柔软平坦的肚子,“也能助你早日怀上。”
    谢依依一听立刻皱了眉,没接过那瓷碗,轻声问他:“你…你又不喜欢小孩儿,何必……”
    她还记得当初慕明韶威胁说杀了乐安这事儿呢。
    “若是我的,我自会好好疼爱。”
    慕明韶薄唇微勾,他的确不喜欢,只是瞧着谢依依喜欢。
    她不接下汤碗,他便在她身侧坐了下来,舀了一勺汤药递到她唇边,“怎么,你不想要吗?”
    谢依依听不出他语中何意,慌忙摇了摇头,喝下他递过来的那勺汤药,垂眸思量一瞬,才抬头温声与他说道:
    “我亦是想求子的,可否明日让我去明圣寺拜拜观音像?”
    她身子今日疲乏,实在走不动道。
    况且,也不想让慕明韶觉得她太过心急。
    慕明韶依旧一勺勺汤药递到她唇边,似是喂出了兴致一般,待瓷碗将要见底,才回了她一句,“你想去明圣寺?”
    他面色平静淡然,看不出什么。
    谢依依却自个儿生了几分慌乱,脑袋轻点,又连忙补充道:“听闻明圣寺的佛像都十分灵验。”
    慕明韶眼皮子搭下,神色晦暗不明,她实在瞧不出他这会儿究竟是个什么情绪。
    汤药彻底见了底,他将汤匙丢回碗中,才柔声道:
    “我明日陪你一道。”
    听得她一时愣住,想反问他明明事务繁忙,不该这样有空,话到唇边打了个转,却又咽了下去。
    “那……便多谢殿下特意抽出时间来陪我了。”
    她不知晓明圣寺里头如何,但料想应与明金寺相差不大,慕明韶总不可能时时都跟着她。
    总能有一丝间隙的。
    她细细思索着,耳畔传来慕明韶有些古怪的嗓音。
    “殿下?”
    待她刚回过神,慕明韶又用被瓷碗捂热的手捏了捏她脸颊,亲昵反问道:
    “不该叫夫君吗?”
    他忆起谢依依当初娇怯唤他的声儿,模样场景都记不大真切,只是那软软的嗓音却在他耳旁打着转。
    让他想再听一回。
    谢依依却没应,顶着泛粉的脸蛋儿又将自己埋入被中,仿若没听见他那番话一般,带着鼻音闷声闷气地回他:
    “我有些困,今日再歇息一会儿。”
    第四十八章
    谢依依刚一躺下, 便被慕明韶握住手臂给拉了起来。
    然后便瞧见他将高领的襟口向下拉了拉,露出一个被咬破皮的牙印。
    “抱歉,我……”
    昨夜这人凑在她耳旁说了不少荤话, 她实在听不得,也不知道何处来的胆子, 对着人细长的颈子就咬了上去,也没注意轻重,待齿间蔓延开一股铁锈味儿才回过神来。
    慕明韶手指划过止了血的伤口,却弯了唇角, 嗓音柔缓:
    “这伤既是依依咬出来的,自然也需要依依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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