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菜都没打农药,小顾你就放心吧。”
    末了还要给他多抓一把。
    顾景都是笑着接受的,但也不会真的贪她们的便宜, 付钱时都不会要找的零钱。
    回家后打开家门,他对着屋里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家里静悄悄的,他站了一会儿,才锁门走向屋里,熟练地把菜放进了冰箱,又做好了午饭,但是顾景只吃了两口。他没什么胃口。
    餐桌旁的柜子里放着他的药,顾景拿出来。
    快到跟顾立轩见面的日子了,所以他已经吃了三天的药。吃了三天,白莎莎就消失了三天。
    他想了好一会儿,把药又放回去了。他好像有点受不了了,这次才坚持了三天,比上一次更短了。
    顾景就躺在沙发上午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
    他睁开了眼睛,白莎莎刚换了鞋进来。
    “你怎么睡这里啊?”女人的脸上带着埋怨和心疼,“受凉了怎么办?”
    顾景眼睛不眨地看了她半天,一把拉过要去给他找毯子的人。
    “莎莎。”
    “嗯?”
    顾景眼里越来越委屈:“你回来得好晚。”
    “公司有点忙加了一会儿班,”女人低头吻了他一下,“抱歉,你是在等我吗?”
    “嗯。我炖了你爱吃的鱼汤。”
    “是吗?”女人笑着摸了摸肚子,“正好我也饿了。”就像是知道他没怎么吃一样,她又问,“要不要陪我再吃一点?”
    “好。”
    顾景知道,他有癔症。但是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如果这样就能假装莎莎还和自己一起的话。
    诺大的房子,只剩自己一个人,寂静到可怕,而这屋里却又每一个角落都有白莎莎存在的影子,所以他幻想出莎莎还在,他跟幻想出来的“莎莎”说话,讲诉每天的事情,来逃避白莎莎不在身边的现实。
    离婚退出娱乐圈后,他的生活一度乱了套。
    脱粉回踩的粉丝,各种违约金的赔款,破口大骂的经纪人。
    他从万众瞩目沦落到一无所有仿佛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顾景晚上躺在床上时,突然想起了他和莎莎结婚时的宣誓。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这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是婚礼的流程词罢了,莎莎却真的贫穷富贵都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她那时候说愿意的表情,是那么认真而虔诚。
    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顾景在家几乎一直都是喝醉了睡,睡醒了继续喝的状态,醉了便给莎莎打电话。白莎莎大部分时候都是不接,只有他坚持得把人惹烦了,那才会妥协一次,接通了电话。
    “莎莎。”
    白莎莎沉默了好久,似乎是见他还不说下文,只能问了:“有什么事吗?”
    “我会改的,以后我只有你一个,我也不会再回娱乐圈了,我们复婚好不好?”顾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会让莎莎相信自己,“我求求你,只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犯错的。”
    “顾景,”电话里的声音却没有一丝起伏,“我们已经离婚了,也没有再复合的希望了,你不用再给我打电话说这些。”
    “莎莎……”顾景还要说什么,那边却已经挂了。
    顾景把黑了屏幕的手机砸到一边。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不该离婚的,也许就算是两败俱伤,他也该永远地跟莎莎绑到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管他多么低声下气,莎莎也不会再看一眼。
    后来霍凝来家里找自己,跪在地上求着他放过自己。
    “当初我们说好了一笔勾销,你不能自己退出了还要封杀我。”
    顾景知道大概是谁做的手脚,他看着眼前苦苦哀求的女人觉得好笑。
    这个女人大概连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你走吧,你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以后不用来找我了。”
    “顾景!”霍凝马上拉住他,“不是你还能有谁?你都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她的表情有些癫狂,让顾景生烦,用墙上的内线电话叫保安来轰走她了。
    霍凝被封杀得很彻底,不仅是公司的雪藏,还有不少和导演投资方的私照泄露,本就是一个十八线刚刚有点起色而已,这下连浪花都折腾不起来了。
    顾景又一饮而尽了一杯酒。
    真是难为时毅为了这么个人下这么大的功夫了。
    第一次出现白莎莎的幻觉救了他一命,他喝到身体心里都难受时,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自己想到发狂的女人。
    “怎么喝这么多酒?”
    熟悉的声音里带着关切,让顾景想哭。
    顾景拉住她的手:“莎莎,我好难受,你别走好不好?”
    女人坐在他身边,耐心地安抚:“好,我知道,我不走。你哪里难受?”
    “我不知道。”
    “那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女人给他打了120,等着救护车来后跟他一起去了医院,然而第二天顾景醒来时,医生却说昨天去他家里时就只有一个人。
    顾景脸上写满了失落,却也因此找到了一个逃避现实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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