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慧根者,顶多只能见到其手下的二童子mdash;mdash;未虑及代表恭敬小心的矜羯罗与代表难苦语恶者的制吒迦二童子mdash;mdash;阿蓝与黄司的行动,此刻久生洋洋得意地步出「梦卢波」,准备带亚利夫前往目白。但可能因为太急了,不巧没注意到入口附近的加拉德七五突然播放一张旧唱片,琳恩middot;柯薇正以平常的高亢声调,唱出久生以前常听的歌曲「阿方索」的一节:
    Il disait un peu que la veacute;riteacute;hellip;hellip;
    50 「骇人的真相」
    「所谓杀害红司的诡计,只要看了现场就能明白,非常简单。」在目白的大马路下车后,久生好不容易开始继续说,「刚才我也说过,我们一开始就在巧妙的密室诡计盲点上卡死。请你回想一下,红司被杀害到推理竞赛那期间,坚称凶手必定进出浴室的人不就是阿蓝?从那以后,我们养成了只要提到密室就认为凶手曾经出入浴室的习惯。如果嫌犯阿蓝自己从未进出浴室,那结果又是如何?没错,他是真的没进入,太卑鄙了!若以乱步的诡计表来说明,就是将⑴的犯罪调包为有如⑵的犯罪。这是很不公平的手法,但却是阿蓝想出的最佳诡计。
    明白吗?十二月的那个晚上,等大家都上了二楼,他伪称『巴黎的街头』节目时间到了,于是播放录音带离开房间,赚到的时间应该有十几分钟吧!若要问在这段时间里他做了什么,虽然我说出来会很生气,但hellip;hellip;他并非从逃生梯下楼进入浴室;相反地,他是迅速来到浴室正上方的晾衣台,从那儿以事先备妥的牢固绳索,将自己垂吊至通风窗口。若要杀害红司,这样就已绰绰有余了。关于这一点,等看了现场我会说明。来,往这边走hellip;hellip;」
    已经很久没在夜间来访,简直就像散发黑暗阴湿的坟场气味;至少,仿佛弥漫着类似那样的气息。从一旁的小门进入昔日的冰沼家宅邸,又长又乱的杂草、荒凉土壤的感触,就像来到陌生的坟场,一股阴郁迎面袭来。死亡成了家常便饭,树木花草也只是装饰的这栋宅邸,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看了现场就能明白。」
    久生拉起亚利夫的手,蹑手蹑足绕到屋后。但两人立刻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停住脚步。
    好像有谁在浴室里,窗户泄出灯光,也有热水流动的声音,但气窗那儿却如久生刚才说过的情景,吸附着一条黑色人影。凝神细看,的确是从二楼晾衣台用绳索绑住身体、像蓑衣虫般悬吊在那儿,而那道在夜空中浮游的人影,乃是如假包换的阿蓝!
    在两人叫出声前,手扶气窗、正在窥探浴室内部的阿蓝,迅速抓住绳索爬回晾衣台,不像是已经发现亚利夫他们,霎时消失身影。
    久生拚命压抑胸口的剧跳,紧握亚利夫僵硬的手,声音沙哑地说:「看见了吧?」
    即使如此,她仍不忘福尔摩斯的台词勉强说道:「现在你明白想像力的可贵了吧?红司就是那样被杀害的!」
    说完后,她好不容易放手,立刻跑向玄关,不停用力按下门铃。在屋里出声回答,随后出现的是一直住在这里的牟礼田,见到两人急促的身影,神情凝重地举指按在嘴唇上,做出什么都不要说的手势。
    「可是hellip;hellip;」久生生气似的压低声音,「苍司正在洗澡吧?很危险喔!有人想要杀害他!请告诉他马上出来,阿蓝hellip;hellip;」
    「我知道。」牟礼田同时注意浴室与二楼的动静。「你是想说阿蓝从晾衣台悬吊下来吧?没关系,我一切都明白,所以才叫他这么做。你就不能不管吗?拜托,如果现在被怀疑,那就完全白费工夫了。你们到『萝勃塔』去,待会儿我会立刻赶过去说明。」
    「可是,苍司他hellip;hellip;」
    「没问题的,我会守住他。快去吧!」
    两人不情不愿地走出冰沼家,抱着对牟礼田半信半疑的心情,来到经常消磨时间的店里,到包厢坐下。但刚才的景象实在太鲜明了,兴奋一直不退。尤其是亚利夫,更产生了奇妙的错觉,仿佛阿蓝从晾衣台垂吊下来的二楼对面,自己与藤木田老人仍在以前的「红色房间」里毫无所知地下棋,橙二郎则用电暖炉烘着冰冷的手。过往的情景一一重现。橙二郎像那天一样突然站起,冲出房间,踩着风琴楼梯,或许是大呼小叫吧!阿蓝听到后,慌忙从晾衣台返回自己房间,停上录音机,与橙二郎一起在书房hellip;hellip;
    「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双手按住充血的脸颊,久生以颤抖的声音说,「任凭牟礼田想隐瞒,但我不会被骗了!玄次果然与红司约好在密室见面。」
    「玄次?」突然再度出现的名字,亚利夫情不自禁反问。
    「没错,我们最初推测的完全正确。橙二郎的行动,并不是因为太沉迷占星术的结果,而是与玄次共谋,打算杀害红司所以冲出房间。但玄次却把一切的实情全都告诉了红司。躲在黑马庄的黄司事先听说了其中的原委,才会与阿蓝联手,完成另外一起我们迄今未注意到的杀人。」
    「这样的话,但是hellip;hellip;」
    「你不必开口。那天晚上的真相是这样的,要知道,无可撼动的一项事实是,红司避开心腹吟作老人,大概想要完成某件事。这一点,除了『幽会』,很难想像还有其他什么事。对象当然是玄次,但真正前来的却是我当初推测的黄司。在黑马庄偷听了两人约定之事,他刻意不让玄次前来,而由自己代为赴约。但是当红司匆匆出来迎接时,见到的却是异样身材、有如侏儒的家伙站在面前hellip;hellip;因为黄司很可能穿上爱奴人的服装,厚布外套,贴上胡髭。当初只有玄次知道的暗号,这家伙竟然也知道,甚至在暗号之后出现,此刻的红司会有什膨样的心情?就算想到有人恶作剧,肯定也会吓得跑回浴室,关闭浴室门,紧紧锁上镰型锁吧!但那家伙并无离去的迹象,甚至还接近窗口,似乎想窥视窗里的情况。于是红司裸着身体,手拿剃刀戒备。这时候,关闭的气窗突然缓缓打开hellip;hellip;如先前阿蓝自己曾说过的,如果只是爱奴人,红司还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爱奴人和蛇一起,很难说不会昏倒。这就是阿蓝的目的!悬吊在气窗外,通过铁栏杆看到的虽然未必是活生生的真蛇,也许只是橡胶玩具,却绝对是系住尾巴的两、三条蛇。藤木田老人在调查气窗之后,虽然说没发现任何痕迹;当然,那是为了掩饰这两人的手法而说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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