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干得要多。她让我插句话,说布尔、维恩和所有旧时代的那批人都走错路了。她认为莱布尼茨的微积分推理子的想法还不无道理。她想用JW斯旺森的建议来复合语言。(吉姆受此启发设计了他的奇分析法)。想法是,要创造一种双词汇语言。一套意义通过音素来传递,即通过词形本身。另一套则用音高,就像吟唱一段信息,一半意义是词语来传达的,另一半则是用音调来表示;像摇滚乐一样。你在第三、第四和第n维上就得到这两套含义,这样同时能表达多种含义。现在成效还不大;利用性来作为通信的一种媒介,这是一个例外。现有的知觉大多有限,不可能表达很多意义。
    对了,我们已经对现有的全部人工语言作了尽可能透彻的检验。比如,把威尔贝克隆德置于催眠药的退化作用下,使他重新掌握从小就学的世界语。可是这些都是死胡同,还不如标准的英语或法语表达丰富。
    下面是医疗报告。我们都很健康。伊芙巴斯多为可靠起见还特意为大伙儿做了一次检查。安和斯基的几粒臼齿上有些小的坑坑洼洼,伊芙替他们补上了。与其说是他们需要,还不如说她想练习练习。我不是指练习补牙;她想试用针炙代替鲁卡因,效果还不赖。
    我们都有这种从杂树林营地给爸爸妈妈写信的感觉,还想给你们寄些我们土制的手工艺品样本,头疼的是这里东西太多。每人都有一两件自己特别钟爱的,像巴斯多对大部分经典数学问题的证明,还有我对名画在阿维尼翁桥上的多媒体改编。要决定用现有这点有限的电源给你们传些什么,还真是件困难的事。我们可不愿传些废物来浪费电。所以我们进行了表决,公推安对《战争与和平》的诗体复述最有价值。它蛮长的呢,希望电够用,反正我尽量多给你们传一些
    华盛顿春意正浓,波托马克河沿岸是含苞待放的樱花,而石溪公园则沉浸在新叶的嫩绿之中。透过直升机的轰响,耐夫豪森还可以听到从乔治敦一带传来的零星的短枪开火声。从大水门公寓群扔出来的燃烧瓶和催泪弹,把河岸搞得烟雾滚滚,天地昏暗。他们永远不会住手的,耐夫豪森愤愤地想,拯救这样的人有什么意义呢?
    真让人分心。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在三个方面;下面满目疮痍但渐绿的风影、围着他的直升机转的护卫火力战斗机,膝头的文件。所有这些都令他心烦。他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中的任何一项,而最不令人欢心的就是从宪法号发来的报告。他不得不请专家来帮忙翻译其中的内容,他不喜欢这种需要,更不喜欢它的结果。什么地方出错了?他们可都是他亲手挑选的孩子。比如,没有迹象表明,他们有任何嬉皮士的作风,他们都还不到20岁呢,到如今只有安贝克隆德和弗罗伦斯杰克曼刚刚20。他们是怎么进入这种《易经》的荒谬行径中去的?还有这种蠢事;什么千叶蓍草,还不就是普通的蓍草!什么实验?谁开始这种讨厌的、反科学的针炙玩艺儿的?他们怎么敢为了什么研究目的而不顾电源设计预算!究竟什么目的?更有甚者,什么是飞船的安危?
    他在拍纸簿上潦乱地划下几行字:
    立即停止胡闹。
    我有个印象,你们全都表现得像不负责任的孩子。你们辜负了我们项目的理想。
    耐夫豪森
    从直升机踏板到警卫守护的白宫门厅,一段短距离冲刺之后,他把纸条给了一位信息中心来的听差,要求立即译成电码,并通过金石站,太阴轨道飞行器和月球背面基地发给宪法号。他告慰自己,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提醒一下,然后就又会进入正轨了。可是他瞥了一眼镜子,还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他把竖起的头发抚平,用指尖顺了一下胡子,便去晋见总统秘书长了。
    这次他们不是上楼,而是往下走。耐夫豪森将要去的地下密室曾经先后是弗兰克林罗斯福的游泳池、白宫新闻发布厅和电视演播室。那里专门录制总统与参众两议员们在一起的快乐的双人特写镜头,供总统家乡的亲朋好友们观看,现在这里则成了厚甲地堡。如果有人碰上城里进攻,无法从白宫脱身,可以在里面坚持几个星期,而这段时间内,第四装甲师就能从马里兰的基地出发,把阵地夺回来,房间称不上舒适,安全是保证的。除了装甲防守,它像世界上任何其他密室一样完全隔音,防监听,防泄露,就像克里姆林宫地下室和科罗拉多NOROM基地的密室那样。
    耐夫豪森被引进室内并安排坐下。总统和一群人在房间另一头小声谈着话;还有好几十位伸长了脖子盯着耐夫豪森看。
    过了一会儿,总统抬起头说:好吧。他从水晶酒杯里喝了口水,一脸憔悴疲倦的样子。孩提时的梦想如今已令他失望:总统的职位已不是他在印弟安纳州芒西市所想象的那样了。我们都很清楚到这里来的目的。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发布了不真实的消息,而且当时是知情的,故意的,以至于被人拿住了把柄。现在我们想请诸位了解一下它的背景,所以,耐夫豪森博士将向各位解说a天牛星项目的情况。请吧,耐夫豪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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