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夫人紧跟着点头:对,赏荷,赏荷。
    声音竟有些急迫。
    林妈妈脚下一滑,差点没稳住,她站稳后私心里不愿埋怨自家老夫人被色/相所迷,只好不动声色的瞅了瞅池子里光秃秃的一片水,腹诽迁怒一番:快十一月了,哪里来的荷,也不知道齐府的人怎么想的,竟然选在了这样四面透风的地方相见。
    林妈妈替舒老夫人拢了拢衣裳,一步一步扶着她上亭子,池玉早就等候在亭子门口,见人过来了,还上前虚扶了一把,等进了亭子内,林妈妈才发觉自己误会人齐家了:这亭子周围因为是荷花池,等闲人不会在冬日里跑过来赏荷,十分安全和清净。
    且这里虽然三面透风,但西面有一座假山,正好将风挡住了,亭子里放着炭火,林妈妈瞧了下,那铜炉里竟然还烤着乡下地界人才吃的地瓜。
    舒老夫人落座后,看着坐在对面的池子玉未谈先三分满意,她先是以礼相待,道:池大人.....
    池玉拱拱手笑道:老夫人抬举我了,您是长辈,我是晚辈,叫我子玉即可。
    他一拱手,那蓝色的丑衣又跳入了舒老夫人的眼眸,她眼角抽了一下,又怕自己失礼,再次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去忽视他着装,只看他的脸,于是盯着脸部目不斜视道:那好,子玉啊,我年长你一些,有些话,就直说了。
    池玉点头:老夫人尽管说。
    舒老夫人爽快道:我家虽薄弱,但却不是那卖女儿的人家,不能你一来提亲,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就直接给答应了,这才约了你相见
    顿了顿,又道:没耽误你什么事情吧?
    池玉:若是能得老夫人允婚,便是天大的事情,也该排在之后。
    舒老夫人笑眯了眼,那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她迟疑问:你今年二十有五,可有子嗣?
    池玉立刻摇头,道:因着早年家姐教导,未立业不成婚,否则自己三餐不继,怎么护得住妻儿安平,所以才到今天还未定下佳妇,哪里来的子嗣呢?
    舒老夫人点头,这话说的半点没错。
    她对池玉口中的阿姐十分有好感,道:你阿姐说的极对,虽说老祖宗交代要先成家再立业,但男人要是没有一番本事......
    护住妻儿,不是让一家子人跟着白白遭罪吗?
    但这话还没说完,林妈妈便用手拍了拍她的背,舒老夫人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失言了,她不好意思笑道:瞧我,你继续。
    池玉笑道:我及冠后来一直在各地奔走,没顾得上成家。,说到这里,他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老夫人许是不知道,行军在外,天为被,地为床,兵至何方都是家,前些年回京都宅子的机会都没有,也就没想着娶妻,更何况,像我们这种刀口上讨生活的,难保哪一天就没了,那不是祸害了人家姑娘吗?
    今年平定了云州,前些日子又稳住了南边,现在朝廷四海升平,陛下让我留京,我才发觉自己家中还无一妇人。
    舒老夫人听着十分满意,心里安定了,只要不是不举或者外面有人断袖之癖的就行,她这般想着,便将池玉看做了自己的孙女婿,言语间更加亲近起来,再加上舒老夫人年轻时候也是在云州待过的,马背上的女儿家,说起行军打仗的事情来还颇能说的上几句话,于是足足坐在凉亭里说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
    池玉恭敬的送舒老夫人离开,嘴角翘起来,背着手走回凉亭,拨了拨炭盆里的地瓜,思索下面怎么解决了舒婵这边的问题。
    而那边厢,舒婵正和舒媛跟一干京都小女娘们进行深切友好的闺阁外交,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舒老夫人卖与了池玉。
    阿姐,那就是汝阳王爷家的宇阳郡主和毛家的三姑娘了。舒媛朝舒婵小声道:我听说她们两个都十分中意福禄侯池子玉。
    舒婵瞪大了眼睛,悄声问道:但我怎么瞧着她两,还十分友好的样子?
    舒媛解释道:可不能看表面,那毛大人是御史大夫,听说最近狠狠参了汝阳王爷一个lsquo;圈地蓄奴之罪,两家正暗地里较着劲呢。
    她朝两人的方向看了眼:但越是这样,越不能在明面上做出不合的样子,免得被人诟病。
    舒婵惊讶的看着她:阿媛,你懂得可真多。
    舒媛抿嘴笑了笑:这些又不是什么大秘密。
    两人低声交谈,舒媛会仔细跟舒婵说些在厅中女孩的小秘密,什么这家姑娘喜欢明月阁的衣裳啊,那家姑娘的诗词做的极好,然后笑眯眯询问:阿姐的诗词怎么样?待会还有诗会呢。
    舒婵傻眼了,诗会?
    舒媛嗯了一声,赏花宴上怎可没有吟花诗?
    她见舒婵是真不知道,不由得暗暗奇怪,难道祖母跟伺候她的丫鬟什么也没告诉她?
    舒婵却是真不知道,舒老夫人不是个仔细周到的人,往常这样的事情都是林妈妈跟她说的,现在林妈妈也被舒家接二连三的事情弄的手忙脚乱,根本顾不得这些旁枝末节,更何况荷藕她们小丫头,根本打听不到赏花宴的细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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