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白云市短暂地停留了两天就坐专机赶回了首都。徐玉韫觉得他难得能来一次,跟着他一起去了首都,等他彻底结束访问后才回去。
    徐家的身份不能私下和他国主席交往,穆勒也没有特地去拜访徐家,不过徐老爷子还是在徐玉韫京城的公寓与他单独见了一面。至于二人究竟说了什么,连徐玉韫也不知道。
    回到白云市,没过几天安稳日子,高文远就找上了她。
    这几天她买了辆新车正是叁分钟热度的时候,因此没让司机接送,都是自己开着那辆四座甲壳虫上班下班。今天她陪学生们自习完独自走出校门,找到自己的座驾刚准备上车,就被等了她半天的高文远叫住了。
    “徐老师,好久不见啊。”
    她面无表情,冷淡地问:“有事?”
    对方毫不在意她的态度,“要不要去喝一杯?有些东西正要给徐老师看。”
    徐玉韫用一种“您没事吧”的眼神看着他,这都晚上八点半了,等她回家也要快十点,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跟他喝一杯。于是直截了当拒绝,“不了,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家看孩子。”
    “徐老师玩得挺开的不是吗,怎么对我就这么保守呢?你试一试就会发现我不比任何人差的。”这番话本来是很猥琐油腻的,但是被高文远用一种带着讽刺的玩世不恭的语气说出。
    徐玉韫领会到他的意思,无非是看见自己和穆勒出入那种高端私人会所,以为自己不止一个男人罢了。
    不过她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什么。
    两个人本就不算熟,实在没必要多说。她的私事如何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高文远,我和谁怎样,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转身想要上车,然而高文远拽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一个尖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你们在干嘛?!”
    张筱凡踩着高跟鞋迈着急促地步伐走过来,“徐玉韫,你是不是犯贱?别人男人那么好吗?”
    徐玉韫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刚想说什么,张筱凡一巴掌就刮了下来。她的手腕还被高文远拽着,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打了个正着。
    威尔逊坐在不远处车里,看到这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大步走过来一脚踹上高文远肚子,然后反手一巴掌扇在张筱凡脸上。
    张筱凡做了指甲,刚才那一下就让徐玉韫脸上见了红。看着女人脸上留下很明显的几道痕迹,威尔逊只觉得肺都要被气炸。因此他扇张筱凡的时候几乎没有收力,张筱凡直接被他一巴掌掀倒在地上,脸瞬间肿得老高。
    “威尔逊先生,您是真够大度的啊。”高文远被他刚才踹的倒退了好几步,捂着肚子眼神阴郁地望着威尔逊嘲讽道。
    张筱凡手撑着地勉强起身,身上白色的套裙被地上的灰尘蹭成了灰色。
    强烈的愤怒让她不再顾忌自己的形象,“你TM的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样对我??”
    威尔逊正在气头压根不想搭理她,朝暗处使了个眼色,保镖赶忙拎着医药箱过来。他压下火气,轻轻拍了拍徐玉韫背温声说,“你先去车上让她给你把药涂了。”
    徐玉韫看了眼他,又看了眼面前满身怨气的一对男女,只觉得脸疼头更疼。她叹口气,揪了揪男人衣服,“咱们先回去吧。”
    威尔逊脸色铁青沉默半晌,最后还是选择扶着徐玉韫上车,然后接过保镖手里的医药箱让保镖去开车。
    “你听不到我说话吗?”张筱凡受不了他们的无视,“徐玉韫,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
    两人依旧没有回应她一句。
    汽车贴着她的裙边开过去,蔑视意味十足。
    汽车后座,威尔逊小心翼翼地帮徐玉韫脸上的伤痕消毒然后涂上药膏。
    “张筱凡是是张嘉佰的女儿,百川控股是白云市连续五年的纳税冠军。照今天的情况来看,张家应该是打算和高家联姻。”徐玉韫是育才学校的实际控制人,学校里老师的资料她都有看过。
    威尔逊冷笑,“我需要管她是谁?”
    “算了,她打我一巴掌,你也打了她一巴掌,只要她以后没别的动作那这事就当过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天天净让人心烦。说到底也是高文远这个渣男不做人。”看着车窗里倒映着的自己的脸,她继续说,“当然,如果她真的咄咄逼人,那我也不会对她客气。”
    威尔逊虽然还是脸色不好,但最终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第二天脸上的痕迹没有消,于是她请了一天假没去学校,在家里剪辑自己的视频。
    张筱凡同样没去学校。
    穆勒来华访问并且特意飞到白云市参观育才的事登上新闻,育才的名声彻底在华国打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么一所公益学校。
    借着这股风,之前就一直有对学校里的事进行拍摄并上传的徐玉韫也火了。她的视频一夜之间播放量剧增,很多人又去看了她在林木女子学校拍摄的系列视频,主观认为她一定是个热衷于公益事业的人,对她期待极高。
    赞美纷至沓来,有些人开始扒她真实身份。没过一天,画风就开始不对起来。不知谁率先带起节奏,曝光了徐玉韫真实姓名不说还控诉她是个道德败坏的惯叁,未婚先孕有两个孩子还不知检点到处勾搭。拍摄正能量视频不过是蹭学校热度给自己立人设。
    资本在这时开始下场,一连几天的帮徐玉韫买黑热搜,这件事开始引发更大范围的讨论。
    对手虽然开战突然,但却是有备而来,手中握有大量‘证据’。
    他们先是放出高文远和她夜晚拉扯的照片,接着张筱凡就以高文远未婚妻的身份发文控诉徐玉韫屡次勾引高文远并且和同时和不止一个男人保持不正当关系。
    张筱凡来势汹汹,弹药充足,虽然没有床照那样劲爆的证据,但徐玉韫进出不同豪车的照片也足以让很多人确信她是个叁观不正的拜金女。
    事情发酵到第二天,更猛的料就被爆了出来。
    徐玉韫曾在M国学习的经历曝光,她与陈天青出入奴隶岛并且疑似被陈天青性虐待的事也在华国曝光。
    至此,她视频的评论区已经没法看,铺天盖地全是谩骂。
    【路人甲:牧羊犬?】
    【003:真恶心啊,不觉得自己贱吗?】
    【你算哪块小饼干:好好的人不做,为了点钱真是连尊严都不要了。】
    接着张筱凡又一次亲自下场,发布了一张徐玉韫与穆勒挽着手臂亲密地从某高级会所出来的照片,配文称,“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级妓女吧。”
    要是说以前那些不关心国际新闻的人不认识穆勒,那很正常。人的精力有限,自己那一亩叁分地的事都还没整明白,哪有心思去管什么国际大事。可是穆勒刚刚才访问过华国,连上了四五天晚间新闻,国民度堪比当红明星。且他气宇轩昂、年轻有为,至少在这几天热度堪比顶流。
    这样的身份,就这么不挑剔吗?
    之后有网友扒出徐玉韫从首都坐飞机回白云市的行程,时间刚好是穆勒结束访问离开的时间。也就是说在穆勒参观完育才回到首都的那两天,徐玉韫也全程陪同。这个猜测得到学校学生的证实,那两天徐玉韫确实没有出现在学校。
    徐玉韫没有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
    原因很简单,爆料除了她做小叁插足张筱凡和高文远感情的事以外,其他基本都是真的。她的的确确和陈天青、穆勒、威尔逊都有关系,并且是同时保持着‘不正当’关系;她也确实是个M,和陈天青去过奴隶岛;别人放出来的照片都是真的,没有一张是ps的。
    最初的料是张筱凡放的,但是嗅到血腥味的网友开始不断深扒,很快更多关于徐玉韫的信息就被扒了出来。包括她是徐进德和许舒徐女儿这件事也被扒了出来。
    这下才真是让网友炸开了锅。徐玉韫居然有这么显赫的身世?她也配?
    【你是杠精:呵呵呵,是不是应该查查她那个高官母亲?】
    【猫猫头:???这种家庭能教育出这种女儿?不会是抱错孩子了吧。】
    【资深吃瓜群众:真正的贵圈真乱?】
    【今晚不睡觉:这样的人也可以做老师吗?真的不会带坏学生吗?话说,一个老师天天因为这种有的没得请假,果然是特权阶层,惹不起惹不起。】
    【维c软糖:原来是这样的身份,怪不得姘头都是大佬。】
    之后,有人到学校采访老师的视频也被发布了出来。电话采访里的那个人提到徐玉韫曾经带的班级里有一个天才儿童,徐玉韫为了霸占这个孩子,不按照正常规则,跟着这名学生一起跳级继续做了他的班主任。而且,对徐玉韫和宋辉走的太近不满的可不止一个老师,其他被采访的人也表示,徐玉韫为了和天才培养感情甚至天天把孩子带回自己家。也许是因为采访采用了匿名形式,被采访者都对徐玉韫评价不高。
    这个报道出来,又是一片骂声。这是想培养家奴?有权有势就可以这样?
    徐玉韫接到许舒徐电话的时候是晚上。
    “跟妈妈说句实话,陈天青他们有没有强迫过你?”徐玉韫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她摇头,“没有。所有事都是我自己要求的。”
    “我们相信你。”
    沉默了片刻,徐玉韫开口,轻声说道:“我好像明白您为什么一开始要让我确定是为了什么才做慈善的了。”
    许舒徐推开窗户,夏日温热的晚风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吹进卧室。她深吸了口气,“明白什么了?”
    徐玉韫半开玩笑般说:“明白人性复杂、社会险恶了。”学校里不论老师学生,她从来都没有得罪过。然而出了事,居然还有人想趁机踩她一脚。虽然可以理解,但终归有些心寒。尤其她在报道的评论区甚至看到了自己学校初二学生的留言,说她确实天天带宋辉回家,因为宋辉是天才就对他格外好,目的十分不纯。
    还有些号称是“知情人”的学生家长,声称的确在学校外面看到她坐上不同的豪车。
    这些人就是她正在帮助的人吗?
    许舒徐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笑着问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傻,居然想要去帮这样的人?”
    她想了半刻才说:“不全是。”
    “成长环境、教育程度、人生经历的不同会导致每个人对待各种事物看法的不同。我也有去看那些评论,可以说是千奇百怪,各种脑补。”她一只手扶在窗棂上,看着外面无边夜色里闪烁的点点灯光,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正常的。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高起点,得以接受良好的教育。我不是想要你一味去容忍什么,只是想说,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一定要懂得谨慎使用自己的能量。”
    徐玉韫明白母亲的意思,点点头,说:“你放心,我明白的。我会用合理且正当的手段维权,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都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但实话说,我现在很释然也很轻松。”
    这话并不是为了宽许舒徐的心。
    徐玉韫一直以来都隐隐担心自己癖好曝光、自己和几个男人的关系曝光,使家族蒙羞。如今噩梦成真,她反而感到一身轻松,好像终于有一个契机能让她真正去面对、直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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