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苓抬眼看他,他的神色一如往常平静,就她自个儿多想,胸口有点闷,说不出是何感受。
    慧觉给她上完药,叮嘱她这几天不要沾水,收拾好药箱,准备踏出房门,他似乎意识到不对,这好像是他的房间。
    芳苓看着他走出去,又走回来“慧觉,怎么了?还有事对我说?”
    “没有,只是…这是我的房…”芳苓还没等他把花说完,倏地站起来“瞧我,撞傻了,我这就走”
    慧觉拉住她,着急地说“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芳苓懵了,朝他眨眨眼睛“那我在这里做什么?我们一起睡?”
    他的睫毛抖动须臾,身体僵住,他在努力回忆她说的话,脑子嗡嗡作响,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喜欢我嘛?”芳苓走到他眼前,抬头,她的唇几乎要吻上他,她还在逼问“你对我这么好,不是喜欢我还能有别的理由?况且那天你看我的身体,心里就没有反应?”
    慧觉连呼吸都放轻了,靠近的瞬间,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很淡,也很好闻,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令他撇开双眼“我只把你作无家可归的野猫般,帮助你,再无他意”
    听完他的回答,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依旧朝着墙壁,芳苓胸口的气更加上涨,轻笑道“原来如此”;想来也是,和尚都是铁石心肠的主,又怎会容易动情,自作多情的只有我一人罢了。
    “那你以后别对我那么好,我也不是非得你不可”芳苓没再看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他攥住拳,接近正午的太阳将他的脸一半照在阴影里,眉眼中生出一股戾气,闭上眼,将神色都掩盖在黑暗中,悠悠荡出“阿弥陀佛”。
    一个月了,慧觉真的如她所说般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芳苓也乐得自在,况且她最近与膳房的几个和尚聊得不错,他们同她说了不少凡间趣事,她听得津津有味,自然不去理会那些烦人的事。
    芳苓正和常清聊得正欢,迎面相对,竟是许久未见的慧觉,刚想打招呼,她却想到他们似乎还在冷战中。
    “佛子”一旁的常清突然向他双手合十行礼。
    芳苓张了张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居然……是佛子。
    慧觉的眼睛盯着她,向常清抬颚,示意他下去。
    “最近,还好吗?”
    又是这样,他是不是除了寡淡,就没有别的表情了?
    真想剥开他内里,看他是否就是这般模样,她突然笑了一下,说“还不错”
    又是漫长的沉默,相望又无言,两人视线在空中对视。
    芳苓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氛围,抬脚就要走。
    慧觉拉住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簪子“这个给你”。
    芳苓盯着他手里的簪子,心想,和尚开窍了?
    “你给我买的?”她有点不好意思看他,“快给我带上”
    “嗯”
    帮她插好簪子,慧觉看着她泛红的脸,鬼使神差的吐出一句“好美”
    芳苓还沉浸在喜悦中,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问他“慧觉,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猛得抱住他,差点令他稳步住身子,在他耳边低语“慧觉,是否欢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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