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人人都以为,我不成亲是因宋玉璃,但其实不是。”陈谦无奈地看着沈秀,“人长大了,才渐渐分得清情感。年少时倾慕也罢,一时想入非非也罢,很快便淡了。”
    沈秀冷冷看着陈谦:“你什么意思。”
    “我当初,也以为我对你不过一时,是以我也不急不慢,总被人拒绝,也实在丢脸。”陈谦涩然一笑,“我辗转各处,操练兵马,却始终派人打听着你的境况。京中男子,与你年纪相仿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你连赵大人家那不争气的儿子都相看过,为何不来找我?”
    沈秀愣住了。
    她有些拿不准陈谦是说真的还是耍她。
    若说这是真的,那实在有些让人忍不住想说脏话。
    若说这是陈谦恶作剧,那他又确实不是那个性子。
    说来也是奇怪,这两年二人兜兜转转,似乎都在相看,却始终没人相互介绍对方。
    “大概是你条件太好了吧。”沈秀总结道,“本就是世家子弟,又在军中任要职,而我?一个闺名尽损,在军营里厮混的,谁会帮你我搭桥牵线?”
    陈谦轻轻叹了口气:“是以,我便等了这许多年。”
    听此,沈秀沉默下来。
    她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谦。
    “所以,你喜欢我什么?”
    她有些狐疑地问。
    “喜欢你洒脱刚烈,喜欢你意气风发,喜欢你活的肆意。”陈谦轻轻笑道,“沈秀考虑考虑吧,若是想好了,我便派人去你家提亲。”
    这之后没多久,沈秀便答应了这婚事。
    说白了,她这辈子也算是破罐子摔到底了,不管陈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也都没什么损失。
    这婚事一出,京城一时震惊。
    人人都道陈谦昏了头,也有流言传出,说是沈秀给陈谦下了蛊。
    总之谣言越传越离谱,只当事人平静的很。
    因都是“大龄”,二人的婚事办的简单。
    仪典上,沈秀十几年来,第一次换回女装,穿着罗裙,不习惯地走到陈谦身旁,朝陈家父母行礼,敬酒。
    陈家父母面色多少有些难看,可他们自来坳不过孩子,更何况陈谦羽翼已丰,和那些十五六岁便成亲的世家子弟又有所不同。
    “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陈母淡淡说着,将红包递给沈秀。
    沈秀在盖头底下嗤笑一声,偏偏被陈母听到,顿时变了脸色。
    陈谦忙道:“阿娘说的对。”
    这才解了围。
    新婚之夜,沈秀没有见红。
    陈谦用匕首割了手指,把血洒在锦帕上。
    沈秀的面色有点难看。
    陈谦却只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怀里。
    那是沈秀第一次靠着旁人的肩膀。
    十年了,她的生命中,再不曾有人疼过,再不曾有人可以依靠,她靠着自己跌跌撞撞跑过十年,如今终于有人能一起分担,这温暖,实在叫人贪恋。
    沈秀闭上眼睛,泪水莫名划过眼角。
    陈谦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哄道:“别伤心。习武的女子常有这样的事,我在地方军,常听说那些手下有功夫,或者杂耍班的女子,大多都是不落红的。”
    沈秀听此,忍不住笑出来。
    这个傻子,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第二年,沈秀和陈谦的长子和苏九卿宋玉璃家的老二一起出生。
    两个男孩子,很快把京城搞得热闹起来。
    就连始终对沈秀很不待见的陈母,也难得对她有了些笑容。
    好在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井水不犯河水,好几日不见一面。
    边关平稳,苏小柒也该请先生了,宋玉璃回到京城常住。
    二人便时常凑到一处,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夏日里,两个男孩满地乱爬。
    沈秀和宋玉璃坐在房间里,瞧着孩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和陈谦还好?”宋玉璃小心翼翼问道。
    沈秀眉眼平和:“他很照顾我。”
    宋玉璃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当初生怕牵错线。”
    “你们这些人,便总是想东想西的。”沈秀嗔怪道,“便如我,这两年就想不通一件事。”
    “什么?”宋玉璃问。
    “陈谦看上我什么了?”沈秀嗤笑道。
    走到院子里的陈谦停下脚步。
    宋玉璃瞧着沈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模样,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啊……是不自知……”
    陈谦推门而入。
    只见,沈秀斜倚着椅子上,有些没个正经,可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种上位者莫名的威严和魄力。
    那十年军旅打磨出来的气质。
    别说是上京城,只怕全天下,也不会有几个女子有这样的威势。
    陈谦笑了起来。
    沈秀自是不曾见过,她身披铠甲,手持长剑,骑在骏马上,纵横战场的模样。
    那般耀眼张扬肆意的女子。
    这世上,自是有人爱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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