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所有人整装待发之际,丹若提着一个小袋子急急忙忙跑向波旁·安妮,她身上还带着厨房的烟火气,以及若有若无的烘培香味。
    “请问你能将这个袋子带去菲尼斯泰尔城吗?交给城门口一个摆摊算命的卜卦师就行!”她上气不接下气,着急地说道。
    波旁·安妮接过袋子,立刻闻出里面放得是奶油烘饼。
    “心上人?”她问。
    “嗯。”丹若的脸比她赤色的头发更红,她垂下头,羞涩的承认。她又马上抬起头,真诚地看着波旁·安妮说:“有劳你了。”
    丹若目送他们一行人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方才恋恋不舍地回去厨房。
    拉芒什坐在柜台抽着烟,烟雾袅袅,面前的烟灰缸堆满烟头,不知道多久前就在那儿了。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沉思许久的拉芒什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那群海贼出发已有三小时了。
    他把待在厨房里的丹若叫出来,打发她上街采购日用品,然后拉芒什拿出许久不曾用的电话虫,拨通了电话。
    电话虫精神奕奕地啵噜了一段时间,对面的人才接起来,嗓音清脆悦耳,仿若少年:“是拉芒什吗?”
    拉芒什吐出一口烟雾,“你知道他们来了吧。”
    “我看了报纸,推算他们也该是这几天登陆了。”对方轻声说道,“从阿摩尔上岸是最理想的状态。他们去城堡了吗?”
    “去了。我按你以前交代的做了。”拉芒什眉头蹙紧,猛吸了几口烟,“原封不动,一字不差的对他们说了,他们听完,下午就出发去城堡了。大概五小时后回到这里。”
    那头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问:“日记,她拿到了吗?”
    拉芒什的眉头没有松开,依旧皱得死紧:“拿到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以后就知道了。”
    电话虫自动转入休眠状态,拉芒什盯着酣睡的电话虫,沉沉的叹息。
    #
    “波旁小姐,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达下个城市?” 布兰维尔擦去满头的大汗问道。
    阿摩尔城是沿海城市,气候宜人,昼暖夜凉,穿着潜水服上岸的红心海贼团成员们也不用换衣服。可是自他们离开阿摩尔城,越往布列塔尼岛的中部前进,温度逐渐升高,几乎所有人都快受不了,除了穿着一贯清凉的波旁·安妮本人,清清爽爽,身上一滴汗也没有。
    “菲尼斯泰尔城是内陆城市,常年炎热。”波旁·安妮一边打量脱掉上衣,将其系在腰间,一身肌肉和纹身外露的罗,一边懒洋洋地继续说:“它又被称为大地的尽头,因为温度与阿拉巴斯坦差不多。”
    别看她瞧着轻松无比,其实安妮自己也觉得这热气难熬,“凉快的衣服要到达菲尔斯泰尔才有,阿摩尔城的布里厄家族和菲尼斯泰尔城的家主,坎佩尔家族向来不和,所以不出售那里的服饰。”
    “至于还要走多久……”波旁·安妮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已经开始西落,“大概还要五小时,所以今晚可能要野外扎营。”
    一听路程还有这么久,红心海贼团的众人纷纷解开潜水服,露出上身图凉快。
    等到太阳完全下山时,负责行囊的佩金,夏奇等人,动作熟练且飞快地扎好帐篷,架起篝火,拿出食材,用恳求的眼神盯着波旁·安妮。
    她无声一叹,挽起衬衫袖子,开始料理,香气传得极远。
    “船长,你们在城堡里有什么发现吗?” 奥克问道。
    回答问题的却是波旁·安妮,“故人的日记本。”
    除了罗以外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话,毕竟波旁小姐有着那般惨痛的经历,纵使嘴上说着理解,但也不可能真的完全共情。非亲身经历,能感同身受的仍是少数。
    “不过日记本也有可能是被仿照的。”她说道,“这一切都太巧了。”
    “啊,没错。”特拉法尔加·罗也赞成波旁·安妮的观点,“从阿摩尔城登陆,投宿的旅店主人委托我们去城堡,然后安妮当家的在城堡发现日记本。”
    “接下来可能这个‘故人’也要出现了。”波旁·安妮微微一笑,眼里却是一片冷漠。
    沃尔夫小心翼翼地发问:“波旁小姐的意思是有人假扮吗?”
    “虽然皮若斯当年不在王都,但以他的性格……”波旁·安妮沉吟道,“若是活下来了,不可能这么多年渺无音讯。”
    特拉法尔加·罗:“重点是谁会设这种针对你的局?”
    “我的仇人多了去。”她笑着回道:“不好说。”
    气氛骤然沉重,匆匆结束晚餐,所有人稍作清洁,钻进各自的帐篷。
    罗和安妮自然共用一个帐篷。
    波旁·安妮盯着帐篷顶发呆,正心烦意乱着,忽然听到身边的罗说:“出去吗?”
    “嗯?”
    “今晚的夜色很美。”特拉法尔加·罗放下书。自从他们登陆布列塔尼岛,安妮当家的情绪一直反复,在去完布里厄城堡后到达顶峰。
    要战胜心理阴影,并不简单。
    波旁·安妮垂下眼,难得流露出明显的脆弱情绪,往罗的怀里拱了拱,“去看星星吗?”
    “嗯。”他低声应道。
    两人出了帐篷,去了离营地有点距离的土岩群,抬眼是月亮高挂,满天繁星,夜晚也是极热。
    “医生小哥,那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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