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旁·安妮哒哒哒地跑上金碧辉煌的阶梯,直奔南特大公。
    “Papa!”
    众人停下政事讨论,视线不自觉集中到这位唯一的继承人身上。
    南特大公动作纯熟地捞住飞扑而来的女儿,毫不费劲地将她抱到膝上坐着,亲昵地询问:“你不是和乌埃桑他们去玩捉迷藏吗?”
    像皮若斯·布里厄,埃塞·伊勒年纪已大,自然做不了幼童的玩伴,因此南特大公时不时召来与安妮年岁相当的奥德兰·坎佩尔,乌埃桑·瓦讷,作为公主的同龄玩伴。
    南特大公笑着问:“现在是谁在当鬼?”
    “乌埃桑。”波旁·安妮窃笑道,“他绝对想不到我会躲来这里。”
    厅内的众人面面相觑,看来安妮殿下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南特大公:“请诸位先移步交谊厅,我稍后到。”
    显然他要陪女儿一起玩游戏。
    大臣们只好先行离开。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而小孩子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很快的,波旁·安妮的两条小腿晃悠起来。
    她忽然问道:“Papa,你是怎么认识母亲的?”
    她想起埃塞,后者说从未见过亲生父亲,自有记忆起便只有他与母亲,伊勒家族的族长。
    南特大公抚着女儿的头:“八年前,海贼王哥尔·D·罗杰在罗格镇被处决,他的临终遗言开启了大海贼时代,而我当年也是对大海心生向往的人之一。我偷偷组建船队,趁夜离开了布列塔尼岛。”
    “同行者有你喜欢的洛克罗南叔叔和篷蒂维叔叔,航行一直很顺利,我们甚至翻越了红土大陆,到达香波地群岛。”
    南特大公从不后悔年轻时做出这个冒然轻狂的决定,不然他错失永爱,“我在伟大航道后半段的第一站遇见了你的母亲。”
    “我知道!”波旁·安妮高声道,“鱼人岛!“
    “是的。”南特大公轻笑出声,“鱼人岛的船只通过率只有三成,而我和船队很不幸地属于剩下的那七成。你母亲从海里救起我,我对她一见钟情,拿出波旁王室代代相传的水滴耳坠向她求婚,她也立即答应了。”
    “但是她的哥哥相当反对我们结合。一点是她比我大九岁,另一点是我是人类,而她是人鱼,而且鱼人岛与布列塔尼岛相距甚远,一个在伟大航道前半段,一个在后半段,以后兄妹想相见也不易。万一我起了歹心,那你母亲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人鱼的处境一直很艰难,直到白胡子将鱼人岛归为自己地盘,才稍有好转。”
    波旁·安妮听得入迷了:“那Mommy最后怎么跟着Papa回来的?”
    “这要感谢你舅舅的妻子,也就是你的舅母,她是位心胸开阔,思想先进的女性,她有着非常厉害的见闻色,她说服了你舅舅,让他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南特大公猛地想起还有一位人鱼要感谢:“夏莉夫人也有部分功劳,她是鱼人岛最有名的占卜师,虽然不能预料什么时候发生,但精确率100%,她算出了你的出生。“
    “我与你母亲在鱼人岛举行了第一次婚礼,随后回到布列塔尼岛,在全国民的见证下举行了第二次婚礼,不久涅瑞伊得斯怀孕,一年后,你出生了。”
    波旁·安妮歪头问道:“那人鱼们是不是都像书上说得那样非常漂亮?”
    南特大公点头称是,又道:“但在我心中,你母亲永远是最美的。事实上,她当时是鱼人岛最漂亮的人鱼。”
    “涅瑞伊得斯当时告诉我,半人鱼血统的孩子,生下来有一半的机会是人鱼形态,我考虑过万一你生下来是人鱼形态,我要怎么将这座岛交到你的手里。人类总是容易因恐惧,并擅自迫害自己不了解的人事物。”
    这时,波旁·安妮突然说:“Papa,外面有人鸣炮吗?”
    “鸣炮?”
    “嗯,我好像听见鸣炮的声音。”
    南特大公倏地放下女儿,快步走到窗边,脸色巨变。
    十条海军船只,来势汹汹,并且炮火已经蔓延到首都的海岸线了,想必其他城市也一样。
    为什么?难道他们发现了?
    南特大公来不及深思,一把抱起波旁·安妮冲出议会厅,告诉门口的士兵向交谊厅传话,全员抵抗袭击,由布里厄家主统帅王宫,指挥战役。他一路奔向涅瑞伊得斯的寝宫,一路上南特大公告诉经过的所有侍人和士兵,立刻前往交谊厅集合。
    彼时,涅瑞伊得斯正与管家蒂尔进行商议,见丈夫神色不安地闯进来,还抱着他们的独生女,不由得一脸疑惑。
    正当她要开口,对方却道:“海军来了!”
    涅瑞伊得斯的反应与稍前的南特大公如出一辙。
    南特大公将安妮塞给蒂尔,面对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女儿,心中一痛,今日海军来者不善,他与妻子未必能活下来。
    他摸着安妮的头,郑重道:“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接着他对管家蒂尔吩咐:“你带公主从寝宫的秘道离开,秘道的尽头有一条小船和一些干粮,去哪里都行,只要她能安稳地活下去!求求你了!”
    蒂尔脸色僵硬地抱住挣扎不休的安妮,紧张地应了。
    “枪放在哪里?”
    南特大公问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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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特朗·布埃尔中将是此次屠魔令的负责人之一,他的运气很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这次任务的对象——波旁大公夫妇。那时两人正在一间洛可可风格的书房,意图焚烧某些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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