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是以前,他不会上这辆车。
    汽车载着两人来到了一家精神科医院,到了一个心理医生的门诊前。
    迟宴跟着封珉走进去,心理医生一看封珉来,显然是认识封珉,又注意到封珉身后的迟宴。两人算是第一次见,但医生的目光逐渐变化,那样子好像也早就知道迟宴的存在。
    迟宴坐在了后面,封珉和医生聊了起来。
    医生问封珉有没有每天按时吃药,精神方面怎么样,封珉说他都是定时吃药。回国后精神还比较稳定,偶尔会有点波动。
    两人聊着,似乎慢慢就把后面的迟宴给忽略了,迟宴安静坐在那里,听着前面的谈话。
    从那些谈话中,他慢慢意识到封珉身体出了什么事,他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偏执症还有燥郁症。
    国外治疗那会,因为还控制不住,所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控制,病情稳定后回国,回到国内虽然没有再伤害自己,但会摔家里的空玻璃杯。
    为了不影响周围的人,特地把楼上楼下的房子都一块买了。
    目前情绪不好的时候也不会摔瓶子了,会自己强行控制住,家里的家具也不需要再经常换。
    封珉说他对自己很有自信,病症在慢慢变好,很快自己就能稳定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封珉和医生聊完,医生起身送他离开。
    迟宴还坐在椅子上,看到封珉转身望着他,那个人脸上有笑,熟悉的温柔的笑。
    这种柔和的笑,好像很久没看到了。
    他记得最初和封珉见面时,对方也是这样笑,可以说迟宴就是被对方的微笑给吸引的。
    两人走出医院,回到车上。
    封珉没有说话,直接把迟宴送回了家。
    迟宴推门下车,他回头看驾驶位的封珉,封珉还是没说话。
    迟宴往前面走,走了两步身后没有人跟上。
    有点犹豫,可最后迟宴还是没有回头。
    封珉盯着迟宴离开的背影,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他从以前就知道迟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看着冷,实则内心深处是柔軟的。
    何况他现在还有他的孩子,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甚至他觉得有这个孩子,他追回迟宴是很快的事。
    关于怎么就相信迟宴一个男的怀孩子的事,封珉没有疑虑过,这就是一个不需要去证实,但肯定是真实的事。
    回到家里,迟宴内心久久都难以平静。
    视线里好像总会不时浮现出那只布满疤痕的手,耳边好像也是某个人的声音。
    所以都是他的误会了。
    封珉离开的这些年,不是因为不爱他,不是因为耍他玩,而是他生了病。
    他说他犯病的时候会忍不住想伤害身边的人,可身边的人是他最爱的,所以在伤害迟宴之前,他选择逃离,因为那个时候他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治好,他怕治不好,带给迟宴的是无尽的伤害。
    迟宴坐在沙发上,他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他想起封珉通红的泪光闪烁的眼睛,他知道那个人是真的很爱他。
    是不是怀孕了所以心也軟了,只是稍微了解了一点,他好像紧闭的心房上的锁就开始松动。
    迟宴靠在沙发上,他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还不能完全释然,那个人一句话不说,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了,说着爱他,可还是自私了,为什么不能两个人一起承担,他是那种脆弱的人吗?
    他会陪他一起看病,一起治病,为什么封珉以前不相信他。
    迟宴把手盖在眼睛上,嘴角露出抹苦笑。
    转天迟宴家门很早就被敲响了,迟宴走出去开门,封珉站在外面,手里提着早餐,迟宴盯着这个人,封珉把早餐递给迟宴后,转过身离开。
    迟宴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又看看手里的早餐,他知道封珉想做什么,如果他想继续一个人,他就该把早餐扔到外面,可犹豫了好一会,迟宴没有扔早餐。
    昨晚他想了半夜,他知道自己还喜欢着封珉,那是他的初恋,也是他唯一喜欢的人。
    他怀孕了,什么都一个人做,太多需要准备的事,忽然就觉得累。
    封珉是孩子他爸,对方有责任来照顾宝宝。
    迟宴坐下吃早餐,怀了孩子现在月份大了,偶尔会腰酸脚酸,还很困倦,他一直都一个人坚持着,什么都不对人说,他有时候真的想好好休息,什么都不做。
    既然是这样,有劳动力他为什么不用。
    要是封珉哪天又犯病跑了?
    迟宴想那到时候他就找到人把对方狠狠打一顿就好了,没有什么事是一顿揍不能解决的。
    迟宴摇头笑出了声。
    怀孕是个很辛苦的事,迟宴想他只是累了,想缓一下,他还没原谅封珉。
    封珉坐进车里,没有立刻离开,拿出手机看上面迟宴的照片,忽然一个来电,迟宴的名字跳动着。
    封珉惊得难以置信。
    “早餐的包子我不喜欢,你另外给我买香菇馅的。”电话那头迟宴淡声要求。
    封珉呆了几秒钟,推开车门,连车都忘了上锁,奔跑着去刚刚的早餐店。
    买了热腾腾的香菇包,封珉冲到迟宴家。
    迟宴冷淡地结果包子,没有锁门。
    封珉往里面走,激动地同手同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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