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平远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我看你家的果树种的不错,师傅的院子挺空旷的,抽个时间你让人也帮忙种一些,院子里面绿油油的,看着就是舒服。”
    季柰一听老爷子也要种果树,于是就建议道:“师父,你家种一些我家没有的吧,到时候咱们换着吃,多好!”
    “呵呵,那你说你家还有什么没有,我看想吃的好像都有。”
    季柰闻言连忙摇头,以为崔平远不同意,挺着急的:“不不不师父,核桃、猕猴桃还有柚子就没有,我之前在书上看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到果树苗。”
    “没事,师父找人问问,争取每样都种两颗!”
    然后一老一小就水果的吃法再次展开了美好的讨论,让季茗实在是无耐,弟弟小吃货的本质季茗早就知道,现在才发现师父原来也是这样,跟个小孩子似的。
    季茗原以为在她认清自己的能力放弃一部分的时候会轻松一些,没想到在跟着师父再次见到任老先生后,她的时间被安排的更明白了。
    一周七天,三天跟着任老先生学中医,三天跟着师父在医院学习西医,周日这天自己安排。
    因为任老先生住的地方距离小洋楼这边太远,季茗提前把后海那座大宅子收拾出几间房子,学中医的三天暂时住在那边。
    其实邹恒甫是想让她直接回大院住的,但是季茗觉得她一个弟媳妇跟大哥住在一个房子里有些尴尬,所以就没同意邹恒甫的建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天气越来越热,也许是身体太累,这几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季茗总想赖一会儿。
    任老爷子见季茗今天晚来了十分钟,也没有生气,看了看她的脸色,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她坐下。
    “把手伸过来我看看。”
    “哦,好的。”季茗正为自己迟到羞愧呢,根本没注意老爷子刚刚看她的眼神。
    片刻,老爷子语气欣喜的说了两个字,差点吓得季茗从凳子上滑下去。
    “大惊小怪,不就是怀孕了吗,都已经快三个月啦,亏您还是个医生呢,自己身体不对劲竟然都没发现!”
    “我,我,”季茗这是完全还没做好准备啊,她跟邹恒甫就那么几次,两辈子头一回,过于兴奋激动,完全没想起来避孕这么一回事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中标啦。
    任老爷子以为季茗结婚几年没怀孕,如今突然知道自己怀孕才惊喜的六神无主,还非常体谅的放了她一天假。
    “回家好好休息,这边的课程我给你减一些,你师父那边你自己去说,他肯定非常高兴!”
    等季茗离开,任老爷子稍微有些遗憾,八月份的时候日国举办一场邀请好几个国家参与的医学交流会,本来想带着季茗去见见世面呢,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行?
    季茗怀孕果然如任老先生想的那样,除了隔着电话线激动欢喜地说不出话的孩子爸爸,崔平远比季柰这个舅舅都要高兴。
    “太好了,终于让我给盼到了,赶紧让阿姨把我的房间收拾一下,以后我就住在这里啦!”
    不是崔平远对季茗失望,而是自从南方回来以后,小徒弟只对外科手术方面深入学习,牵扯到医学研究方面,季茗虽然还能跟他交流,但明显兴趣不大,让崔平远既欣慰又后悔。
    如今徒孙有了,崔平远觉得自己希望又来了,虽然徒弟很有天赋,偏偏跟他背道而驰擅长中医,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替任是非那老家伙收了个徒弟。
    不过如今准备准备,从徒孙抓起也一样可以的,他如今才七十岁,可以争取再活二十年!
    季茗不知道因为她这一怀孕,竟然唤醒了师傅他老人家对养生保健火热的心,弄得以后家里花园中经常能看到一老一小一前一后背着手晃悠悠散步的有趣场景。
    季茗第一次怀孕,没什么经验,但是肚子里的小娃娃非常乖巧,三月后除了比较嗜睡、吃的比以前多还有渐渐凸起的肚子,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七月份的时候准爸爸请假回家了一趟,陪了季茗一天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八月十号,四个多月身孕的季茗跟着师父和任老爷子一群人乘飞机到了日国。
    这是季茗到这个年代后第二次出国,看过老照片似的美国街道,所以季茗对同样老旧片一样的日国并未有多大的兴趣。
    直到第三天季茗到达交流会场后,才知道日国举办这次交流会的意义。
    原来日国今年研究成功一款新的医疗器械,想通过交流会的形式,一方面向各国展示日国在医疗科技上的进步,另一方面就是把这一批先进的仪器销售到其他国家。
    经过日国解说员用日语一番夸夸其谈长篇大论后,季茗这才从云里雾里明白,原来人家神神秘秘一直捂着不让大家当众一饱眼福的先进器械是一款改良过得医用x光透视仪。
    与德国现如今生产的x光透视仪相比,日国改良版成本、x射线计量都低一些,再加上体积小了一些,就意味着比德国生产的要更加安全、清晰。
    再加上价格上比从德国进口的要低,所以还没等到查看真正的器械,下面的听众就有人开始大声喊着要预定。
    如果不是大家都说着不同的语言,季茗都以为那几个站起来大喊的人是日国特意请来的拖。
    二十一世纪后房地产销售了解一下,季茗当初还被站在路口守株待兔的大妈用两包抽纸拽过去两次,那时季茗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每次电视上放出来的楼盘开卖那么多抢购的客户,可能百分之百的全是托!
    会场吵闹一片,季茗凑近自家师傅小声的问道:“师父,日国不是一向自诩创新超越吗,怎么连人家的科技都抄袭?”
    崔平远没想到季茗问了一个这么幼稚的问题,看着上面还在热火朝天回答问题的日国解说员,没好气的说道:
    “日国就是死鸭子嘴硬,特别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他们一贯奉行的准则就是,模仿和学习其他民族,只要打上日国的国徽,它就是人家自己创新出来的。”
    季茗哑然,“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这样好吗?”
    “习惯了就好。”
    季茗突然想起后世关于日国抄袭史和日国山寨史的言论,说日国连日用品都不放过,当时她不太关注这个,没有详细了解,没想到人家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第76章 两更一起
    季茗耳力不错, 把周围其他国家代表们交头接耳小声商量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经理,日国的医疗器械听着不错,我们要不要也报名抢购一批?”
    “再等等, 还是等见过实体x光透视仪再说,日国的技术是模仿来的, 万一中看不中用,到时候带回国我们的损失谁负责?”
    其中有两个坐在季茗他们右边的, 应该是德国派来摸底的员工, 听了解说员的介绍后, 十分生气:
    “亚当,如果真的跟上面说的那样,我们怎么办?看大家这么积极兴奋的样子, 以后我们公司x光透视仪的出口销售肯定损失惨重!”
    “别担心巴赫,论工艺没有能比得上我们国家的,我觉得现在大家观望的多,日国现在藏着掖着,大家只不过是感兴趣他们改良了什么罢了。
    ……
    听着别人嘁嘁喳喳的讨论, 季茗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祖国。她坚信:巨龙抬头, 改革开放的号角已经吹响,历史会证明这是一次伟大而成功的尝试, 华国还是那个华国, 只能被仰望却不敢再被侵犯。
    高台上的解说员依旧在口若悬河, 季茗的思绪却早已飞远。
    而且任老这次带季茗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在交流会这边打酱油的,而是要到东京一所中医药大学进行一场医术交流, 这所学校承诺,如果中方最后胜出,他们将归还部分原属于华国的医书典籍。
    任是非之所以这么重视, 是因为这批医书典籍中有一整套的针灸推拿术,十分珍贵。
    而且他也清楚以日国的秉性,即使最后他们胜出,对方也不会乖乖兑现承诺。
    所以这次除了季茗之外,他还带了好几个中医小辈,想着到时候尽可能多的把老祖宗的东西装进脑瓜子里带回去,不能让日国人如了意。
    季茗也是在上飞机前才知道这件事,会场上聒噪得很,听了半天后,她就以身体不舒服回了酒店。
    在房间里认真的检查了一番,季茗才躺到床上盖住被子,悄悄的一个人进了自己的房子里。
    自从考上大学到京都后,邹恒甫每月都让人给家里送东西,季茗已经很长时间没进来过了。
    她打开电源,发现房子里面还通着电,到地下室看了看囤放的粮食,依旧完好,心下松了口气。
    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一早日方这边就派人到他们下榻的酒店接人了。比赛的地方是位于东京的一所有50多年建校历史的医药大学。
    可能是防着他们窥视,来接待他们的川野先生只带着他们在学校操场转了一圈,然后就引着众人进了礼堂。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梁梯,为了尽可能的保护自己的权益,这次跟着来的一位外交人员在昨天的会场上特意邀请了几个对比赛感兴趣的外国友人,一起到今天的现场观赛欣赏。
    尽可能的保证比赛后我方胜利,日方不肯兑现承诺耍赖皮的机会。
    不过跟着进场的季茗还不知道,她以为这几个不同肤色不同发色的外国人是日国自己邀请的呢。
    比赛的秩序一般无二,但是让季茗感兴趣的是日国这次制定的比赛规则是完全按照中医望闻问切四诊设计的。
    只不过作为让参赛者进行比试的试题对象,都是日国自己选出来的,也不知道事前有没有放水。
    但是吧,季茗看到日国那几个学生看他们的眼神带着鄙视和轻蔑,心里一阵mmp,恶心死了,放在肚子上的右手巴拉巴拉的,如果不是害怕给师父和任老他们惹麻烦,好想给对方弄点她以前配置的药粉玩玩。
    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分望闻问切四类共有十二道题分别对应十二个不同的病人,日方和中方分别派出8个参赛对手,其中需要选出一人作为队长。
    每轮比赛结束后,不管双方谁胜谁负,都需要淘汰一人,但是队长可免于淘汰一直参与比赛。
    这时候季茗就清楚日国的计谋了,十二道题需要进行十二次评比,但是无论每次谁胜,都要淘汰一名队员,那么其实从第八题开始每一方就只剩下队长继续进行比赛。
    季茗看了看对方那个队长位置上坐着的男子,他前面摆放着的名牌上写着□□的名字,傲气得很,从他们进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鼻孔朝天的姿势,也不知道天花板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如果按照望闻问切的顺序进行,那么从第八题开始就属于最后的问和切,难道是这男人十分擅长这两样,所以日方才把规则故意设计成这样?季茗心里这样想着。
    不过看着对面一个个脸上明晃晃写着看好戏的日国人,季茗觉得既然一切都是他们千方百计设计好的,那么为什么还要举办这次没什么意义的比赛呢?
    难道就只是想看中方丢脸吗?可即使中方输了,他们也胜之不武啊?
    不过季茗也没有时间再继续猜测日国的用心,因为比赛已经开始了。很快两男一女上场,让大家用望诊对三人一一进行观察。
    望诊,是扁鹊最重视的也是很多中医都比较擅长的诊法,作为四诊之首,望诊就是通过观察病人的神、色、形、态的变化,详细一些就是对病人的面目、口、鼻、齿、舌和苔包括四肢和皮肤进行观察,以了解病人的“神”。
    凡看病,望为先。精气神,最重要。同样,对于学中医者,首先要学会望诊,甚至西医在很多方面也都有望诊这方面的涉及,所以对在座各位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队员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处。
    而中医中的精气神,则被认为是人体生命活动的主宰,有三大作用:一,可以调节精、气、血、津液的新陈代谢,让人体内循环保证鲜活的动态;
    二,神通过对脏腑精气的主宰调节人体生理功能,让病人达到治好病、康复的目的。
    三,《素问》中有说,“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意思就是说神是人体心理活动的主宰,如果心理状态宁静怡然,就可以达到去病延年的养生之道。
    日国应该是把比赛重点放在了后面,因为前三道题选出来的病人十分一般不说,就连问的问题也非常浅显。
    但是规则放在那里,尽管她们这一队被淘汰下来的三人都感到十分憋屈,但是也无可奈何,因为日方那边也一样。
    只不过人家应该是提前知道游戏规则的,所以并没有什么情绪不满,甚至那三人下台的时候还骄傲的朝着季茗这个女队长竖了个向下的大拇指。
    如果不是季茗早就做好了各种情况的心理准备,如果不是为了拿回原属于自己国家的那些中医典籍,如果不是她气功不错…
    季茗觉得自己手心手背双腿双脚都痒痒的,很想打打拳活动活动。
    第二场“问诊”,依旧是三个上场的病人,不过这次三人中有一个是刚满四岁的小孩,脸色苍白,身体瘦弱,一看就病的不清。
    但是让季茗感兴趣的是见到孩子的那一刹那,对面叫□□的队长下意识把身子向前倾了倾,脸色微变,季茗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在这之前是见过这小孩的。
    问诊主要是问病人发病和病情转变的情形,比如寒热、汗、大小便、饮食、胸腹等各种情况。
    两个大人跟第一轮的时候一样没什么特别,但是当轮到小孩的时候,主持人特意强调了一番。
    季茗不着痕迹的环视了一圈礼堂,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女人正直直的盯着讲台上面的小孩。
    季茗的视力很好,她看的很清楚,女人气质高贵,穿着不俗,季茗皱皱眉,不知道日国这是干什么?
    就在这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惊呼,原来刚才还安静躺在担架车上的小孩这时候竟然颤栗抽搐起来。
    也许是怀着身孕母爱泛滥的缘故,季茗离得最近,直接起身就到了孩子身边。
    顾不着现在还在比赛,季茗直接摸上了小孩纤细的脉搏。她没想到小孩看着白白胖胖的,竟然会严重贫血。
    然后就是刚刚季茗看到的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哭着跑了过来,把手上一个药丸塞到了孩子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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