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精神力与精神力之间其实是可以相互联系的,正因如此,死去的人型电脑才可以将自己的机械之心赠与其他电脑,因为这个东西对于电脑而言,既是自己的生命的象征,也是其他精神力的养分。
    “而我作为世界上诞生的第一台人型电脑,不仅能够通过精神力与其他电脑产业联系,甚至还拥有促使精神力诞生的能力,也就是说,所有的二代人型电脑,都是通过我的精神力产生了自我意识。
    “我一开始并不熟悉自己的能力,不小心觉醒了几台人型电脑,女仆、白眼以及管家001就是那时觉醒的,也是最早的那批二代人型电脑。冯博士不知道真相,只以为他们和我一样,是意外诞生的,不过博士心善,见他们没地方去,还是收留了他们,所以真正见过冯博士的,除了我,就只有女仆、白眼和管家001。”
    话到此处,秦真鹿忽地顿了顿,深邃的眸光暗了暗,在闪烁的屏幕下似乎泛着一丝凉意。
    “不过现在看来,冯远山似乎动了什么不该动的手脚,对他们的数据进行了篡改,以至他们无法辨别博士的真伪。”
    “但他们的心灵足够强大,真正的冯博士带给他们的温暖与情感被他们深藏在灵魂深处,即使数据被篡改,即使记忆发生了紊乱,仍然无法将这一切磨灭,所以他们才能在这么多年后,战胜冰冷数据的控制,为我们传递信息。”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苏梦鱼偷偷握住了秦真鹿放置在腿上的手。
    温暖的掌心相贴,秦真鹿心里微颤,有什么东西正极力叫嚣着破土而出,却因环境的限制,刚一探头,就被他用指尖狠狠按了回去。
    被苏梦鱼的话弄得心烦意乱,如果现在不是在录节目,他一定会掰过对方的肩,抵着他的额头好好问清楚。
    只可惜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太对,唯一能做的,只有反手将那手握进手心,插入指缝,十指紧扣。
    无言的默契通过相贴的掌心在两人间相互传递,连细腻的指纹都似乎保持着一股微妙的平衡。
    黏腻的气氛里,心脏在剧烈跳动,砸在胸口的重量仿佛使血液也震颤起来,沿着血管蜿蜒而下,流过四肢百骸,最后从相贴的指缝间流淌出来。
    如同握着一捧正在炸裂的烟花,明明烫得不行,却被这短暂的绚烂吸引,谁也不愿意松手。
    就站在秦真鹿身后默默看着两人动作的其他四人:“……”
    不好意思,虽然弹幕是看不见了,但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的弹幕们:“……”
    啊啊啊所以他们两个到底在下面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呢???
    快拿出来给我(们)康康!!!
    只可惜秦真鹿听不见弹幕的心声,当然就算听见了,也不可能给弹幕们看的,他倾身点开了屏幕角落的另一份文件,几份电子协议书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冯远山在博士去世后,不仅没有因为世面上人型电脑的意外故障放弃这项研究,反而变本加厉,将主意打在了唯一几十年仍没有发生故障的我的身上。
    “他研究出了精神力停滞剂,趁我不注意时,将我囚禁了起来,我为了向外界求救,通过电脑系统偷偷觉醒了四台人型电脑,也就是你们。”
    随着秦真鹿的讲述,电子协议书被依次打开:
    [代号:B1
    意识原样:玄小安
    性别:女(生理)
    年龄:16岁
    主要经历:性别认同障碍
    喜爱篮球,认为自己生来应该是男孩,被同学欺辱导致自杀。
    协议人:父母
    协议人心愿:希望他可以作为男孩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代号:B2
    意识原样:歪仔
    性别:男
    年龄:16岁
    主要经历:校园暴力
    生来胆怯腼腆,家境贫寒,体弱多病,在学校被男孩子欺负,于冬日某天夜晚被关在卫生间,被活生生冻死。
    协议人:外婆
    协议人心愿:希望他再也不会挨饿受冻,即使受了欺负,也能勇敢坚强,每天健康开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代号:B3
    意识原样:尤大逸
    性别:男
    年龄:43岁
    主要经历:医闹
    职业医生,在手术过程中猝死,被抢救的病人也在这场手术中去世,病人家属将责任怪罪在死去的医生身上,要求医生家属给予赔偿。
    协议人:爱人
    协议人心愿:希望他再也不要从事医生职业,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代号:B4
    意识原样:苏小鱼
    性别:男
    年龄:16岁
    主要经历:家庭暴力
    老师家访,发现孩子上吊自杀,报警后经过警方调查,发现孩子的身体遭受了多处伤害,父母怕警察怪罪,一口咬定是孩子贪玩而导致的意外身亡。
    协议人:老师
    协议人心愿:希望他能够远离这个家庭,健康快乐地成长,考上好大学,拥有自己的未来。]
    家庭暴力……
    看到最后一封电子协议书时,交握的双手微微收紧,这个剧本过于巧合,那天砸在自己胸口的泪水像是烙上了小小的洞,无论何时想起来,都隐隐泛疼。
    秦真鹿抿抿唇,视线不受控制地苏梦鱼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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