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兔子……
    这人之前带给她的压迫让她下意识的忽略此人的容貌,如今安静下来,再一点点看去,这分明是就是那个怎么死也死不掉,阴魂不散的神经病!
    一想到这,轻音就气血上涌。本着是熟人的心理,也是消淡了之前的恐慌。
    见人闭着眼睛,她挣扎着从季律的怀里出来,扒着小兔爪借着对方的衣襟一步步往上蹿,直至到了对方苍白全无血色的脸颊处才听着。
    轻音先是安静的支着耳朵望了望,而后才下定决心般得往前一跳,松软的兔毛盖住对方高挺的鼻梁。
    四目对视,片刻沉寂,刚准备伸出爪子再接再厉把对方弄醒的轻音身形一顿,看着双眸中的幽幽深意,轻音脑袋的一根弦“咔”的一下搭错了地方。
    小爪子一松,耳朵一搭,兔子头一低,讨好得舔了下季律的眉心之间。
    季律看着越凑越近的毛脑袋,薄唇轻轻地抿着,身体紧绷,呼吸间都是毛绒绒的触感。
    感觉到眉间的湿润,他更是错愕的瞪大了双眼,指尖一动,下一秒脸上的兔子消失,变成了一个面露迷茫的女子。
    轻音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的下巴抵在季律的鼻尖。她愣了半晌后,视线一低,就碰上了季律略带挑衅的眼神。
    “是你?”能说话的第一时间,轻音就张口问道。
    “你还要在我身上待到什么时候?”季律挑了下眉尖,视线向下刚好落在轻音光洁白皙下巴,在悠悠往上看就碰到了那一张一合的浅色唇瓣,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渐幽深。
    魔向来就是随性而为,更何况这是他的地盘。
    轻音被他看得浑身不适,道了声抱歉后,眉尖一蹙,双手撑着他脖间的空位,就要撑身起来。
    结果才刚离开,眼前的苍苍白白的脸又凑了过来,再次放大。
    轻音吓得条件反射似的缩了下一脖子,手忙脚乱的往上起。
    季律见对方挣扎的反应,眸色微沉,半起身体箍着轻音腰间的手狠狠往下一按,刚离开的人就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他们都说人的味道鲜美,活了这么多年,本座都未尝过,如今是该长长见识了。”言罢,他微微侧头碰上了轻音的唇瓣。
    轻音耳边痒痒的,听了他的话后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她要被吃了,她要被吃了,她要被吃了。
    谁知道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想象中的疼痛都没有到来,反而嘴唇间湿湿糯糯的。
    “……”
    无语了半晌后,她不舒服的往后撤了撤头,下一秒头就又被按了回去。
    “别动,再动吃了你。”季律哑声威胁。
    轻音翻了个白眼,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咽了下去,从胸腔了憋出一声冷笑。
    季律停下动作,放松了手臂的桎梏,好奇的问道:“你笑什么?”
    轻音不言,近距离的低头看他,凤眸微凝,转而语气奇怪的问道:“你把我弄过来,就是为了吃的?”
    季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又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后,本能的摇了下头,反驳道:“不是本座把你弄过来的。”
    吃也是临时起意而已。
    “真的?”轻音放软语气。
    季律躲开她的视线,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反正他动的是嘴,不是手。
    “那你把我送回去。”轻音抿了抿唇,对上季律转回来的视线,死死地眨了两下眼睛,故作可怜的询问道:“可以吗?”
    “不要。”季律义正言辞的拒绝。
    “为什么?”
    轻音半坐在榻上,上身在季律的怀里,两人就这样一瞬不瞬的对视。
    “即是到了魔界,就不要想着离开。”季律伸手握住轻音露在外面的右手手腕,看着上面熟悉的纹路,喃喃道:“无论什么结果都是你自己招惹的?自是要有你来承担。”
    两人离得不远自是听到了他说的话,虽然不懂具体是什么,但是大体的意思知道。
    莫名其妙的被拐来这里,莫名其妙的被人拿捏着小命。许是感受不到生命的威胁,轻音压制的脾气渐渐地冒出了个尖。
    这个尖随着时间的延长,越冒越大,直至壮大了她的胆子。
    只见,她扯出右手,转而按在季律的胸膛之上。
    季律一时不防被推了下去,紧接着就见轻音欺身而上,“你做什么!”
    轻音先是用另一只手按了按被他的眼神吓到的心脏,然后硬着头皮冷冷一笑,“煤球啊,不是想学怎么吃兔子吗,姐姐教你!”
    “什……什么?”季律还没等发出疑问,眼前就是一黑。
    轻音伸手轻轻的附在他双目之上,然后手下一拽拉开他的肩膀之后,张嘴就咬了上去。
    “嘶!”轻音啃了半天,对方的肩膀上光滑如初,连个印都没有,倒是把自己的牙弄得不舒服。
    她抬起头,一边擦着酸痛的嘴角,一边快速将对方的衣服拉上,起身收回手,从塌上下去。
    “怎么了?”季律重见天日,坐起身,半倚在床榻之上,看着地上重新将小铁铲握在手里的人,挑了下眉询问道。
    轻音一脸难尽的看着他,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什么做的?”
    “天地而生,万物而结。若要说具体是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季律看着她牙疼的模样,认真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里是软的,要不要试试从这里下嘴。”
    “你”轻音无话可说,硬成这样不会是块石头吧。
    “那个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回去?”轻音盯着脚尖,榻上的人盯着她,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不说半句话,无奈她只好率先打破沉默。
    “不回去了。”季律懒懒散散的起身,墨色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身后,随着起身动作落在他苍白的脖颈之上。
    “什么意思?”
    “上来容易,下去难,除非你肯舍去一生的记忆再次投胎。”季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镜子在手中摆弄,镜子中折射的光影落在轻音的身上。
    从身上到下巴,再嘴唇上停留片刻后,又上移落到了她的眼睛。
    轻音后退一步,伸手挡去刺眼的光,就听季律继续道:“不过那都是有修为的人,若是凡人从这溯洄镜中过去,怕是到了下界,连话都说不起。”
    “那我……咳咳!”轻音刚想说话,喉间就是一梗,一股腥气弥漫,下一秒她就咳出一口血。
    小脸霎时间白了一层,从右臂延伸至右胸口的凤凰纹路逐渐发烫,越刻越深,身体像是要从中被撕扯开来一样。
    轻音疼得蜷缩在地上,额角的青筋若有若现,整个人被汗浸湿,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
    她想昏过去,却因为疼痛,神经始终保持着一根玄,紧紧地拉扯着她的意识,让她始终清醒着。
    “是我疏忽了。”季律微弯着身体,伸手探向轻音的额头。待对方脸色变好了一些后,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
    “你怎么样?”安平琮看着修复疗伤,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的闻韵,递去一瓶药后,问道。
    “无事。”闻韵摆了摆手,起身重新掐了一道诀联系闭关的祝顷,“夜泽的神魂灯还在魔头的手里,我们时间不多了。”
    “神魂灯?”安平琮眉尖微动,“这就是你来此地的目的?”
    “嗯”闻韵不愿多言,转而摊手,紧接着一架古琴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安平琮看着熟悉的古琴,神色一肃,语气不好的问道:“轻音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暂为保管”闻韵指尖划过琴弦,带起一阵嗡鸣,“如今是到了还给她的时候。”
    安平琮心中疑惑,却也不是什么转不过脑筋的人,结合他的话瞬间就想到了魔尊身旁那道熟悉的身影之上。
    “你做了什么?”前因后果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安平琮气压一低,万道灵力一触即发压向了闻韵。
    “都是仙界的仙者,凭什么要为了他牺牲轻音!”安平琮听了闻韵牵强的解释,没忍住露出了一丝杀意,“怪不得,祝顷神尊说你糊涂,我看你那不是糊涂,是没脑子!”
    闻韵吐出一口血,面不改色调动灵力压制住体内的□□,然后指尖一顿,一滴鲜血落在琴面上,琴面光芒大盛,下一刻就激动的颤抖琴身,在原地打转。
    闻韵警告般的看了眼安平琮,右眼散着淡蓝色的浅光,趁对方恍惚之时,手臂一抬,施加在琴身上的束缚顿时一解,“去吧,去找你的主人。”
    话音一落,激动的古琴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身前。
    闻韵见此松了口气,动动手指解开了安平琮的禁制,果然是意料之中的袭击,他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靠在墙面。
    “你在做什么?”安平琮看着轻音的琴消失,眉头一蹙,剑间在下一秒就抵上了闻韵的喉管。
    闻韵抬了抬眼皮,“让她记起自己的身份罢了。”
    “到了魔界,总要有点保命手断不是?”
    “可她现在只是一个凡人!根本没有压制不住竹御琴的能力。”
    “那就让她提早脱离凡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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