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
    但军营四面的人马尸体,他还是一一亲自去点数了一遍,这是他的职责。他眼看着兵卒给那些还在流血、呻/吟的建奴补上送命的一刀,从初始的有些心下不忍、侧脸回避,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在一个清晨就完成了过度。
    早膳后他才知道原来发现建奴袭营的是天子。是天子在夜间巡营的时候,嗅到西北风里夹杂的腥膻味道,果断开pào。pào弹bàozhà的火光,照出了前来袭营的建奴马军。
    三万骑兵啊。
    孙传庭觉得白毛汗一下子遍布了全身,连亵衣都湿了。太可怕了啊,天子还在行营中呢。若不是天子及时发现了敌袭,他作为天亮后第一批去巡视夜间战场的考功郎,都不敢想像等值夜的军卒稍后一点儿发觉,会是怎样的惨烈情景。
    有不少的建奴骑兵倒在了四棱钢锥的埋伏线上。但是也有建奴的骑兵跨越了那道埋伏线。只要pào兵没有及时开pào,那四棱钢锥就不能完全挡住夜袭的建奴。
    他该庆幸陛下的鼻息灵敏么?他该庆幸陛下会开pào么?他该庆幸的太多了。
    ——原来在军中,鼻子还有这样的用途。孙传庭在给好友的信中,郑重地写上了这句话。
    在以后的领军作战中,孙传庭对拥有鸡鸣狗盗之徒本事的士兵,额外地予以重视。也只有知道天子靠嗅味发现夜袭之事的人明白他了。
    在辽东跟着天子辗转了小半年,在孙传庭的眼前打开了另一个世界。他没有跟着天子回京,而是继续留在禁军中,跟着英国公世子追击四处逃命的建奴。
    化整为零的女zhēn rén,让他们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三、四年的时间,才彻底地完成了二十人以上部落就坚决不留的规定。
    在以后对西线鞑靼的作战中,孙传庭就被天子破格当武将使用了。当他从好儿趁出发的时候,天子把卢象升派过来在他的军中做考功郎。
    一路所向披靡。
    看着卢象升经过与自己几年前一样的成长路程,孙传庭就庆幸自己终于走了过来。等他带军打到巴尔斯和坦的时候,天子召他和卢象升返朝。
    让他们俩人担当皇子的老师——尽管他们两个都是兵部的四品郎中。
    天子在朝已经是一言九鼎了。公鼐致仕后,也就叶向高能略略劝说天子几句,但是叶向高转年也致仕了。天子突然拔擢了文震孟做吏部侍郎,余煌做礼部侍郎,使得朝中凝聚在孙承宗和卢象升身上的目光立即转移了。
    孙承宗有时都会想,若自己晚一科、晚两科春闱,是不是能考上状元?会怎么样?也会是三品的侍郎吗?
    每逢有这样想法的时候,他跟着就会嘲笑自己,三甲同进士奢望成状元郎?但天子对状元的格外器重,还是促使了学子们更努力。
    尤其术科方面有能力的人,越来越受到天子和工部的重视。
    时间就不快不慢地流逝过去了,当孙传庭以为自己会老死在兵部郎中位置上的时候。天子派他和卢象升带着太子去吕宋。
    接旨的时候,他跪伏在天子的御案前不肯起来,带着太子去,若是陆地还好,可海上啊,遇到大风浪,可怎么护持太子的周全。
    “朕让你和卢卿带太子去吕宋见见大明的疆域,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危险了。你若是怕,朕就要换别人了。”
    孙传庭和卢象升一起,到底带着太子去了吕宋省。经由河南、山东、江浙、福建、新元、琼州到吕宋。然后又陪着太子去安南,去暹罗,从云南到四川,宁夏,陕西才返京。
    三年走完大明的这些地方,只在京师略略休息了两个月,又添上了二皇子,再去辽东、朝鲜。
    在回到京师的时候,太子行了冠礼,开始正式地处理朝政。陪伴太子最多的邢泰吉,也以户部右侍郎、文华殿大学士的名头入阁,成为太子在文臣中的支撑。
    而自己和卢象升以东阁大学士兼兵部侍郎(挂职)入阁,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以至朝臣都认为自己和卢象升不是文臣了。
    孙传庭不羡慕文震孟了,也不羡慕余煌了。文震孟还是吏部侍郎。等文震孟熬到左光斗这个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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