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地位低,就没尊严呗。
    小娘子的老子凶他,小娘子也凶他?
    “给姨姨抱!”陈若楠为了更进一步打击陈若江,冲栀栀张开手。
    栀栀看了她两眼,然后又凶凶地啊啊了两声。
    但她又小又嫩嘛,凶也可爱死个人儿,陈若楠心已经化了。
    行吧,不抱就不抱,都听小宝贝的。
    整场下来,栀栀谁都不给抱,靠近一点都要凶。
    有人私下里窃窃,“小小年纪就跟她老子一样样儿,长大了还不知道怎霸道。”
    陈若楠去找赵羲姮,前一阵儿狗蛋儿带回来的小母猫怀孕生崽子了,陈若楠找赵羲姮要了一只,等两个月的时候来抱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
    赵羲姮对着眼睛放光的陈若楠,忽然有点儿怕打击到她,“你跟我来。”
    小猫能跑会跳。
    陈若楠看着屋子里两个糯米团子似的小背影,腿都软了。
    小猫听见动静,回头。
    陈若楠笑不出来。
    天地良心,狗蛋儿长得挺俊的,它带回来的小白猫像个小仙猫,崽崽再丑她也没想过能这么丑。
    丑的很独具风格。
    两只崽崽,一只身上是白的,脸是黑的,跟挖煤回来似的。
    一只身上是黑的,脑瓜顶是白的,离远了看,像只秃头猫。
    ……
    “我……”陈若楠舔了舔嘴唇。
    “你选一只。”赵羲姮用眼神威逼她,不要始乱终弃。
    陈若楠含泪选了那只白身黑脸的。
    丑就丑嘛,万一养养就美了。
    卫澧第六次问赵羲姮,“兄长怎么还没到?他说好今天来的。”
    “……”赵羲姮幽幽看他一眼,别以为你心里打什么小算盘我不知道。
    卫澧很理直气壮,“今天是个大日子,得让孩子见她舅。”
    谢青郁紧赶慢赶,总算在晌午开宴之前赶到了,雪天路滑,车不好走,因此耽误些了时日。
    一到门前,侍卫便无比热情地高喊,“舅老爷来了!”
    一声接一声的,衬着大红绸缎大红灯笼格外喜庆。
    然后几个人簇拥着,将他和李青龙往里头带,一边迎一边兴致勃勃道,“舅老爷您不道,我们主公一大早就念叨您了,老是让人问您咋还没来。”
    谢青郁被他们絮叨的面无表情,眼睛无光。
    被卫澧念叨,是什么好事儿?
    他今儿就是看在阿妉和孩子的面子上才来的,谁爱理会卫澧那个碎嘴子?
    一天天嘴不停休,大晚上跟他秉烛夜谈,关键狗嘴里还吐不出象牙。
    谢青郁被迎进举办宴会的暖阁。
    一见他,卫澧便抱着孩子往谢青郁那边挪,谢青郁想着这大好的日子,于是扬起笑来,客客气气同他打招呼。
    “兄长,看看你外甥女。”卫澧话不多说,把栀栀的脸往谢青郁眼前怼。
    谢青郁笑容几乎绷不住,“好,真可爱。”
    他看着栀栀天真无邪的脸,任谁一看就知道是卫澧的女儿吧,怪不得这厮没安好心的日盼夜盼他来。
    卫澧满意了,内心几乎膨胀,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但还是蔫儿坏蔫儿坏的指着谢青郁给栀栀道,“这是舅舅知道吗?舅舅,栀栀阿娘的哥哥。”
    谢青郁这辈子都没现在想对着天翻白眼。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栀栀长得真像阿妉小时候。”
    反正不能让卫澧太得意。
    李青龙扭扭捏捏,在谢青郁身后盯着栀栀。
    啊!这就是惠武皇帝的外孙女,眼睛真大,真水灵。
    卫澧把栀栀往谢青郁怀里递,“兄长要不要抱抱?”
    他算盘打的噼啪响,其实压根儿不愿意让谢青郁抱他闺女,但好在栀栀认怀,不爱找生人,一会儿栀栀不让抱,尴尬的还是谢青郁。
    谢青郁哪里抱过孩子,浑身僵硬起来,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
    栀栀的表现很出乎意料,她是愿意让谢青郁抱的,朝他很自然地长开了手臂,卫澧压根儿就没存了让谢青郁抱孩子的心思,哪能真往他怀里送,连忙又抱回来,“兄长没抱过孩子,这次就算了吧。”
    他气得恨不得打栀栀的屁股,小混蛋吃里扒外,不跟爹爹一条心。
    合着不是不找生人抱,是陈若江他们都不够好看呗。
    卫澧的女儿跟母姓,叫赵涂林,这件事大家早就知道了,一开始大家惊得嘴都合不拢,但转头又释然。
    人家的孩子,乐意叫啥叫啥,关他们什么事儿呢?
    不过由此倒是看出,卫澧对赵羲姮的心十分真诚,连第一个孩子都舍得跟她姓,那得是多好的关系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华尚乐也来了,上次细作那事儿,卫澧一直没跟他计较,他左思右想心里发毛,趁着日子好,卫澧高兴,多喝两杯跟他赔罪,让他彻底放下芥蒂才好。
    平日里他多喝酒,赵羲姮是管不着的,但今天晚上还有事儿要做,她暗暗掐了一把他的腰,“少喝点儿。”
    他一喝多了就腻歪,什么都做不成了。
    卫澧时刻牢记呢,逢人劝酒,劝五杯才给面子喝一杯,宴会散后夜幕低垂,他人还是清醒的。
    宾客都安顿在西院,他换了沾着酒气的衣裳,又漱了口,悄悄问,“栀栀呢?”
    “刚醒。”
    两个人点了灯,卫澧从门外的檐下搬来一坛酒。
    赵羲姮坐在一边儿看他和黄泥。
    烛火幽幽的,呈一种暖意的橘黄,一家三口围坐,很是温暖的场景,卫澧一时间有些呆,他从山洞里被救下的时候,没敢想这样的场景;在丹东将赵羲姮截下的时候,也没敢想这样场景。
    他人生里,最好的时刻,莫过于此刻了。所有没有奢望过的,全都一一实现了。
    赵羲姮也没想过,阿娘阿耶一个个离她而去后,有一天她还能有家人围坐烛前的温馨场面。
    但是……
    她踢了发呆的卫澧一脚,“你干什么呢!一会儿泥干了!”
    卫澧反应过来,连忙将绸布糊在酒坛上,然后用黄泥将坛子封好。
    黄泥半干的时候,赵羲姮抱着栀栀,卫澧扶着栀栀藕节一样的小腿,在泥封上摁上一个小脚印。
    第123章 傻狍子
    “赵羲姮,起床了……”
    有人幽幽贴在她耳边用气音喊她,跟叫魂似的。
    赵羲姮昨晚睡得太晚,并不想理会,把被子扯过头顶,继续睡。
    那个人把被子掀开,继续叫魂。
    “赵羲姮~”
    “赵羲姮啊,赵羲姮~”
    “羲姮?羲羲?姮姮?阿妉?起床了!”
    烦死了!赵羲姮脸皱在一起,抓着被又要往上拉。
    卫澧撑着头,侧躺在她身边,“起床了。”
    然后吧嗒亲她一口。
    赵羲姮还是不为所动,一口接着一口,吧嗒吧嗒亲她,直到把她糊的满脸口水,赵羲姮才气鼓鼓地睁开眼睛,顺手把脑袋后面的软枕扔到他脸上,“你干什么?大清早好像有那个大病!”
    卫澧不生气,把软枕拿开,啃了一口她的脸蛋。
    还是苦,但是好几年了,苦着苦着也就苦习惯了。
    “赶紧起来,咱俩上山打猎玩儿去。”眼看着赵羲姮眼皮又要闭上,他赶紧把人晃起来。
    “不,我不想去。”
    外面天太冷了,走一步感觉自己要冻成冰坨了。
    “去嘛去嘛去嘛。”卫澧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横抱着,站起来,在怀里晃来晃去,“醒醒醒醒!别睡了!”
    失重的感觉让赵羲姮心一下子揪起来,她再也睡不着了,“烦死了烦死了!去!我去还不行吗?”
    她前一阵说要去打猎,那是看着卫澧抑郁,变着法儿的找事儿哄他,现在他人好了,她才不想去后山。
    卫澧高兴了,去给她找衣服,试图让她对后山狩猎之行燃起一点兴趣,“赵羲姮我跟你讲,我可从来没带别的女人去打猎过。”
    赵羲姮爬回被窝里,把自己卷起来,冷漠无情看着他,“那你还想带几个女人去?关键是你有几个女人你心里没数吗?除了我谁还愿意跟你去?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你快闭嘴吧你。”卫澧被她说得脸青一阵红一阵,恼羞成怒,把一套骑装给她扔过去。
    赵羲姮虽然不不出门,但衣裳种类却很齐全。
    卫澧帮她把腰带护腕都绑上,这件衣裳应当还是没怀孕时候做的,旁的地方大小都正好。
    除了……卫澧目光在她胸上流连了一会儿,耳朵一下子蹿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像有点绷。
    赵羲姮将头发如卫澧那样高高绑起来,原本的精致秀美里多了几分英气,骑装将她的身段勾勒出来,又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有种令人想窥探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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