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关硕的厚重脚步铿然而入,在此之前毫无预兆,仿若突然空降。
    郭冰倩一抬眼,霎时跌入关硕浑身洋溢的暴戾之中。
    “你什么时候回来——”没讲完杨帆便被关硕目不斜视地撞开,摔倒进沙发里。
    而关硕携带着煞气冲到郭冰倩面前,一把掐住郭冰倩的脖子,双眼猩红:“第二次!这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又选择离开我!邹榕!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郭冰倩被他吊起,脚尖离地,强烈的窒息再次淹没她,她一句话解释不了。比起南京那次,她感觉离死神更近了。
    “阿硕!”杨帆明显也怕他闹出人命,前来制止。
    关硕毫不客气地打开杨帆:“滚!”
    郭冰倩前一秒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后一秒在天旋地转中被关硕扛上肩,她晕得什么都反应不过来,直至她被关硕暴力嵌入。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温情可言,如同要将她撕裂成两半,郭冰倩痛苦得近乎痉挛,好几秒没办法呼吸。关硕像座山一般钳住她,完全失去理智,毫不怜惜地持续进犯:“我让你走!我让你离开我!我让你走!我让你离开我!……”
    他魔怔一般,不断地重复地这两句话,又或者说此时此刻的他根本和魔鬼没什么区别,不管她的感受,往死里弄。郭冰倩也的确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关硕,求你别这样,关硕!我没有要走,我真的没有离开你!我昨天晚上已经答应你不会——”
    “满口谎言的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不会再相信!”关硕凶狠地咬她。
    郭冰倩疼得尖叫,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深知这种情况下反抗只会让自己更痛苦,竭力尝试配合他。
    可他好像真的疯了,人性全失,只剩野兽的本能,无论她怎么做,也没有丁点愉悦可言,很快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她听到小孩的哭声。
    她挣扎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她侧过脸,贴着枕头往后看。关硕扯着她已然青紫遍布的腿还在无止无尽地发疯。郭冰倩孱弱地哀求:“关硕,等下再继续行不行?哞哞在哭,他在哭,你先让我出去看看他行不行?不是你说要给他提供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她的话却又刺激到关硕的神经,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半个身体扭过来,他浮满青筋的脸淌着豆粒大的汗珠,凑近他,神情阴鸷桀然:“父母亲在恩爱,怎么不是提供给他健康的成长环境?有保姆照顾着用得着你费心?真疼孩子怎么还想着带他从爸爸身边离开?嗯?还是一个孩子绑不住你?要不再给他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郭冰倩早发现他没有做任何措施,她身体全是他的东西:“关硕,你清醒一点,我没有要走,只要你不赶我,我就不会走,我和哞哞都不会走。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别再假装懂我!你要真懂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离开我!”关硕手上加大力道,他粗粝的指节泛白,她亦痛得脸白如纸,讲不了话,混混沌沌地陷入新一轮的痛不欲生中。
    “……”
    盯了会儿又一次晕过去的郭冰倩,关硕抱着涨痛的脑袋揉了揉甚至捶打两下,旋即套上睡袍走出房间,想去看看哞哞。
    没想到杨帆还没走。
    不仅没走,甚至坐在餐桌前,看着保姆哄哞哞吃饭。
    眼睫上挂着泪珠子的哞哞一见到关硕,立刻从椅子里滑下来,飞快地朝关硕跑过来,抓起关硕的手就咬,满脸的凶相因为边咬边掉眼泪而大打折扣。
    保姆迅速追过来要哞哞松开嘴。
    关硕挥挥手让保姆不要管,任由哞哞咬。
    以卵击石。片刻哞哞就咬不住了,自己松开,改为挥动手臂攻击关硕,边攻击边哭喊:“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坏人!你欺负榕榕!把榕榕还给我!把榕榕还给我!”
    同样蚍蜉憾树。关硕等他打累了,睥睨着他说:“榕榕在睡觉,别吵她。去把饭吃完,没吃完你见不到她。”
    他从表情到语气其实都说不上凶,但之于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脸的哞哞,他本身的存在就太具威慑力。哞哞又有点怕,怕得后退了一步,并强忍住抽泣,不敢哭。
    关硕反倒蹲下身来,单只手臂抱起他,带他一起回到餐桌前,放他进椅子里,然后关硕自己也在紧邻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叉子随手捡了牛肉片吃。
    被他当作透明人的杨帆端详他五分钟后开口让保姆先把孩子抱走。
    保姆用眼睛询问关硕的意思。
    关硕扫过哞哞的碗确认他有听话,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点头让保姆抱哞哞先去看电视。
    哞哞不肯走:“我要榕榕。”
    关硕:“我说了她在睡觉,别吵她。去看电视,等她睡醒再说。”
    保姆也低声劝哞哞说妈妈很辛苦很累之类的话,哞哞未再闹,但朝关硕伸出手指:“等榕榕睡醒让我见榕榕,拉钩上吊,说话算话。”
    关硕:“……”
    哞哞很坚决地不收回手:“拉钩上吊,说话算话。”然后很小声地补充喊了一句,“爸爸。”
    关硕这才伸出左手拳头:“男人不玩拉钩,玩拳头。”
    说着,他把哞哞的小拇指按回去变成小拳头,然后他的大拳头轻轻碰上去一下:“行了,记住你爸我向来说话算话。哪像你妈……”
    待哞哞由保姆带着离开餐桌,关硕冷冷地斜睨杨帆:“别再逼我,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是你在逼我。”杨帆的腰板坐得很直,“我已经让了一步,孩子可以认回关家,这个女人你不能娶。”
    “谁说孩子要认回关家?我从头到尾只说过认哞哞回我这个父亲的身边。”关硕讥诮,“哞哞是我和她的孩子,和关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哞哞姓郭,不姓关。”
    杨帆倒没太大波动:“你要让这孩子彻底变成你的私生子我没意见。”
    关硕摔叉子:“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名正言顺的儿子。”
    杨帆见状自以为胜券在握地起身,拉了拉披肩:“只要关家不同意,她和孩子都休想名正言顺。”
    “是不是名正言顺我说了算!”关硕哂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三年前我做了结扎手术。你逼我和高婕结婚也没用,你不会有孙子的。”
    杨帆身形一滞,脸上泛起薄怒:“马上去给我做恢复手术!”
    关硕重重踢开椅子:“我最后说一次,别再逼我,昨天晚上只是给你的一个警告,逼急我,不介意和关家同归于尽!你回去问问爷爷同意不同意我毁掉关家!爷爷不是只有我一个孙子,他应该无所谓家里少我一个。而你只剩下我了!”
    “关硕!”杨帆气得浑身发抖。
    关硕置若罔闻,端上一份蛋饼和一杯橙汁径自回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再说一次,关硕是疯批,他发疯的某些行为我作为作者虽然写了但不代表我认同(狗头保命)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 1个;
    第88章
    番外之郭冰倩x关硕8
    蛋饼一看就是郭冰倩为哞哞煎的, 上面用番茄酱和圣女果点缀出的卡通脸,在南京那次便见过。
    虽然只要是他和她的孩子,他都疼, 但说实话关硕还是觉得如果哞哞是个女孩, 他心里会更舒坦点。这样他犯不着说服自己别和自己儿子争风吃醋。
    他进门,满室的空气淫|靡得略微失真。一下发现床上是空的,关硕心猛然一沉,手中的盘子和杯子险些拿不稳。
    耳朵里捕捉到的水声接住了他的心, 他放下早餐, 快步走去打开浴室的门,确认郭冰倩正泡在浴缸里, 关硕悄然松一口气。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浴缸的水溢出来。
    关硕踏过地面的水上前,关掉出水的阀门, 旋即他将郭冰倩从浴缸里抱出来。
    直至回到床上, 他给她擦干身上的水渍,她还是一动不动地闭着眼。她的皮肤太白了,因为白, 反衬得那些痕迹触目惊心。关硕从前兴致高要得很,也少不得失了分寸,但从未如此摧残过她。
    他不否认自己是个禽兽, 即便当下罪行清晰地展示在他面前,他还一边反省,一边回味不久前在她身体里分分秒秒的爆烈快活。太久了, 和她分手到现在,他连手都没怎么有机会出动过,西北的风沙让他一度怀疑他做的结扎手术存在问题, 直接让他丧失x能力。
    事实证明,只有她才是他的永恒不灭的欲|望。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她十六岁脱光了衣服躺进他的被窝里把她自己当作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他没捱住她的诱惑带她初尝了成年人的果实?
    是她十五岁死里逃生后长达半年夜夜噩梦,他当她的人/肉抱枕陪她睡觉,她渐渐安稳,他却长长春/梦热裤/裆?
    是她十四岁在他随父亲调离南京军区的前一夜,第一次主动亲他,临别的吻,如当夜的盛夏晚风,久久徜徉挥散不尽的余温?
    是她十三岁和他不小心撞见大院里邻居叔叔阿姨的亲热,他带着她藏在衣柜里,紧紧和她挨在一块,忍不住亲了她?
    ……
    不是,还要更早——
    她八岁跟着她的父亲出现在他初到南京的接风宴上,大人们都喜欢的品学兼优的乖乖女,发现他一个人偷偷抽烟,他警告她要是告诉其他人她就死定了。
    裹着好孩子皮囊的她抽走他手里的烟,塞到她自己嘴里试了一口,然后皱起眉头苦着脸咳了咳:“我以为味道多好。”
    说完把烟还回。
    他盯着烟嘴上沾染的亮晶晶的她的口水愣在原地。
    从此他在南京干的每一件“坏”事都带上她从旁观看。可她始终未被他拽入堕落的深渊,反倒成为他的底线,牵动他的全部喜怒哀乐。
    直至现在。
    关硕曲起她的腿,查看她底下的情况。
    肉眼可见红肿。
    郭冰倩猛地朝他脸面踹一脚。
    关硕毫无防备,于是直接滚下床。
    滚下床后,关硕不仅没生气,反倒坐在地上无声地笑,因为她的这个举动他熟悉又怀念。纵使他清楚,她一如既往没有和他调情的意思,她是真的不想理他。
    他比谁都想和她回到从前。
    只要她愿意,他的自尊算得了什么?
    关硕重新爬上|床,躺在郭冰倩身后,手掌绕到她前面覆在她小腹处那道非常淡但刚刚仍被他找到的疤上面,紧紧抱住她。
    他一夜没睡。她隔着哞哞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如何睡得着?
    他的脑海像播放电影一般自发闪现曾经和她的点点滴滴。
    他记起哞哞说在她的手机里见过他的照片,于是趁着她睡觉,他偷偷翻看她的手机,确认哞哞没有骗他,他愈发难以入眠。
    一早他便出门找章遇宁,详细获悉当年她一个人深更半夜在医院待产,开二指了才晓得害怕,打电话给章遇宁。而那之后又等了十几个小时她终于得以进产房,生产过程又不顺利,宫颈扩张突然停止,胎儿面临缺氧的危险,最后紧急剖腹产。
    他还想更多了解这三年她和哞哞的生活细节,但得知杨帆寻来别墅,他火速赶回。
    杨帆的行动其实在他预料之内,他早上故意接了爷爷的电话假意回关家,好给杨帆腾出私下与郭冰倩谈判的机会。同时也是给郭冰倩新一次的机会,三年前她的背叛他可以不再计较,只要这一次无论杨帆如何威逼利诱,她能坚定地留在他身边。
    然而他看到的是什么?是她蠢蠢欲动的摇摆和犹豫!
    至她亲口说出“杨阿姨亲自安排,我没什么不放心的”,犹如响雷劈自他脑门劈落,他再也藏不住,冲向了她,一瞬间只想要她死!她死了才永远不会离开他!
    现在理智回笼,占据他情绪高峰的又变成害怕。他怕他方才伤害她的那些行为,将她推得更远。
    “对不起。”关硕道歉。不止为他的所作所为,还为三年来她独自带着孩子的苦。纵使他向来认为,道歉是无能的体现。
    郭冰倩纹丝不动,亦一声不吭。
    关硕的脸深深埋进她的后颈:“你抛弃了我三年,我也给了我自己三年的时间,我不信我关硕没了你过不下去。我顺从爷爷的意思去了部队,每天累得沾枕就睡,根本没空想你,可你总能在我睡觉的时候入我的梦。这样的日子怎么也没个尽头,我知道了废了,这辈子不可能再过得好了,那么和高婕结婚有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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