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外婆。苏陶点头低声说道。
    不过你要结婚了,不演戏也对,要以家庭为主,女人不比男人自由。外婆说着想起自己的往事又开始出神,好一会她如自言自语般感叹说道,不演戏了也得做点什么,陶陶,不能完全依靠男人,你看像你外公说走就走,还得靠自己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苏陶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追寻某些坚持的代价真的很大,做决定难,坚持自己的决定更难。苏陶自己心里盘算过,她要面临的违约金和赔偿会使她近十年的努力清零,她在离开海市的时候,就把自己名下的那套公寓挂出去卖了。
    类似的情况,简行也经历过,他在一文不名的时候放弃了从政,他当时的放弃没有取得任何成果,甚至险些让他失去所有。有段时间他回头会想如果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可能不会那么选择。但在昨晚给苏陶戴上戒指的一刹那,简行却明白到一个人的选择不应该是为了让他人感到可惜或损失,仅仅因为那是正义和正确的就可以了,因为他为苏陶现在的选择感到骄傲。他庆幸他的经历能让他完全能体会到苏陶的心情,即便她不说。
    简行回到公司开完会,这个会议对简行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简行在海市打造将星生活馆的计划因为收购森览受阻而受到质疑。且如今实体经济日益削弱,董事会开始动摇对简行的信任。同时,将星明年有东南亚市场开发方案,董事会想把简行派往东南亚,去做该区域的执行总裁,看似升职却用远调削弱了简行在将星的影响力。
    这样的事情要发生,简行在开始收购案的时候就预计过的一种可能,他在会议上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既没有欣然接受也没有直接拒绝。
    会议结束后,董事长简言之留了简行片刻,父子俩在会议室里谈了几分钟,等简行出来的时候神色凝重。
    庄得对于董事会里一些人等不到年底看成绩,就这么迫不及待把调离简行的事情提上议程的做法感到很惊讶。他安慰简行说:董事长在会议上没有表态,我们还有时间去争取翻盘的机会。
    简行闻言看了眼庄得,徐徐说道:董事会忽然对我发难,多半是我外公的决定。
    庄得听到这个答案,既感到惊讶也恍然大悟,他有所了解简行这几年和王翰林相处不太好,王翰林对他爱之深责之切。
    老书记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想把你调走,简总?庄得试图理清思路,也不忘两步上前先简行两步按了电梯。
    简行听到这个问题,停住脚步恰好也就站在了电梯面前等待,他没有看庄得,只是平静等着电梯回答道:因为我要和我女朋友结婚了。
    庄得闻言大惊,他知道简行新交往的女朋友是个明星,不由明白了王翰林生气的原因。他对于简行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行为感到很意外,这么多年,他眼里的简行是一个洁身自好,自律有分寸的人,他前段时间频繁去海市,一个男人认识了一个美人有爱美好色之心很正常,但闪婚的决定太欠考虑了。
    电梯里的气氛很安静,简行看了看表按了负层去停车场,他和庄得说道:下午我不回公司了,不重要的事情,你帮我处理了。我不想被打扰。
    庄得点头应声,心里觉得简行实在是很反常。
    中午高峰期,简行从公司出来上了高架之后就被堵在桥上,他从车里往外看,看到林立的高楼大厦,人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变化之下显得很渺小。
    简行在苏陶外婆家吃了午饭,饭后,他应吕安心的邀请陪她画画学写字,她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暑假已经在学幼小衔接的东西,而外婆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听。
    外婆笑眯眯打看简行,见他对孩子细心耐心,乘吕安心跑去厨房喝水的空档,她微笑和简行说道:简行,你以后对陶陶可也要这么好脾气。
    我知道,外婆。简行笑道。
    外婆还是面带微笑,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着认真望着简行。
    简行感觉她还有话要对他说,于是他侧耳等着。
    外婆是有话要说,可转眼又忘了,她的眼神暗了下去,好一会她尴尬一笑说道:你要好好对陶陶。老了多无用,外婆觉得自己开始在变傻,想多关心几句都不会说了。
    说完这话,外婆撑着桌子徐徐站起来,她清醒的时候很怕自己和人相处时犯傻,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简行跟着站起来,外婆忙让他坐回去,嘴里是念叨着自己要去午睡。
    吕安心喝完水欢快地跑回房间,继续订正作业。苏陶在客厅收拾东西也和李希露通电话,她听到外婆回房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说电话。
    李希露打电话来和苏陶说违约金的事情,金额不小,而最近房市低迷,她的房子没有那么好卖,挂出去这么些天,无人问津。
    车位倒是有人问。李希露告诉苏陶。
    那先把车位卖了吧。苏陶忽然意识到考出驾照这么一件小事,她不知不觉拖了很多年,拖到车位都失去了。
    再等等吧,房子带车位更好卖。李希露比主人苏陶更舍不得。
    苏陶听出这事让李希露难过,便换了话题和她说起昨晚去简行家吃饭见过他家人,大家都很好,而简行也和她求了婚,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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