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衔月的十八岁生日是高考结束的那天。从考场里出来,看着眼前人潮汹涌,孤独感像巨大的海浪一样席卷而来。她站在考点校门口,直到门卫大叔收起红色横幅。
    她转身,看见熟悉人影站在不远处,朝她微笑,向她走来。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陈燃在李衔月头上揉了几下,又帮她理顺发丝,“我不会不告而别。”
    她抬头看着陈燃,“所以,你是来告别的?”
    “……嗯。”陈燃的声音也在极力克制,“相信我,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李衔月眼里淡然,声音也平平地没有起伏,“给我一个期限。”
    眼前陈燃比出一个手掌,“五年,绝不超过五年。”
    “好,如果五年内你没有回到我身边,我就当你死了。”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到公交站牌下,李衔月站着不动,陈燃也乖乖立在她身侧。
    “你也要坐公交车?”李衔月问道。
    “……我陪你。”
    李衔月不知道他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也不去多想。
    公交车人满为患,陈燃将李衔月圈在自己臂膀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李衔月被看得不自在,头转向一侧,目光穿过人头之间看向窗外倒退的景物。
    “下一站,市中心医院……”
    李衔月手碰了碰陈燃的肩膀,“要下车了。”
    陈燃带着李衔月朝后门移动,手一直在她身侧为她开路。
    终于从沉闷的公交车里出来,陈燃松一口气,还没等他缓两秒,就见李衔月朝医院里走去。
    他知道李衔月的母亲在这里住院,在那天过后也同李衔月来看望过。
    两人正好碰见护士查房,李衔月忙问:“张姐,我妈妈今天情况怎么样?”
    护士和善一笑,“阿姨上午醒了一会儿,挺有精神的。”
    “谢谢。”李衔月目送护士离开后,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妇女,“其实我知道,她病情又恶化了。”
    陈燃只能沉默,他知道安慰无用。
    夕阳斜斜洒进灰白病房,落在床头柜上已经有些枯萎的百合花瓣,为它添了一点澄黄色彩。
    “不早了,你该走了吧?”
    陈燃恍然回神,姿态略拘谨地朝沉睡中的妇女鞠一躬。
    两人走到病房外轻轻关上门。
    告别总是困难的,谁也不想率先开口。李衔月是懦弱的,她固执地认为只要她不开口说再见,陈燃就不会离开。
    “照顾好自己。”陈燃全身上下到紧张到僵硬,他有意用玩笑的语气说,“别把我忘了。”
    她没笑。好久都没看到她笑了。陈燃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珍珠手链戴在她右手手腕上,又在她手背上含蓄地亲一口。
    “生日快乐。”
    这是陈燃陪李衔月过得第二个生日。上个生日礼物是黄色小熊挂件,据说是陈燃在路边看到一个老奶奶摆摊随手买下的。
    “这也是你在路边随手买的?”
    “我父亲送过我母亲一串珍珠手链,所以我也想送你一串。”
    李衔月只看了一眼,放下手,“谢谢,我收下了。”
    连带着陈燃不曾宣之于口的深沉爱意一同交付给李衔月。
    直到李衔月完全看不到陈燃的背影,两人都没有一个人提出他们的恋爱关系。
    仿佛陈燃从未向李衔月告白,李衔月也从未答应一般。
    仿佛那天的交合真的只是一场梦。
    噩耗总是来得猝不及防,祸事并没有因她的不幸而对她心慈手软。
    “衔月,你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进行手术。”医生严肃地对她说。
    “我知道了,请给我最后一天时间。”
    医生的叹息也并没有李衔月心里有一丝颤动,她捏紧了手里的名片。
    “喂,我是李衔月。”
    小白兔掉进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喂,我是李衔月。”听着耳机里的有些疲惫又带着坚定意志的声音,沉照白像诡计得逞地反派角色般扬起嘴角。
    从他第一次在医院见到李衔月起,从向她递去自己的名片起,他就一直等待着李衔月主动打电话给她。
    想到她那种让人忍不住去爱怜的破碎感,沉照白心里就浮起难以抑制的兴奋。想把她捧在手上爱惜,又想肆意玩弄破坏。
    位于神坛之上的男人,为触碰到她甘愿沉没泥潭。
    “你考虑清楚了?”
    “嗯。”
    “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吗?”他声音蛊惑。
    “……只要陪你一晚,医药费你全包。”
    他轻轻鼓掌两下,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下午六点到医院接你。”
    “嗯。”
    电话被对方挂断了。他对着手机屏幕笑了笑,抬眼看见齐云霄不达眼底的淡淡笑意。
    “遇到什么值得你开心的事了?”
    这是沉照白的心理医生,后来被沉照白雇佣为家庭医生。
    “齐医生,我想以后你就不用辛苦每周来一趟了。”
    齐云霄握笔的手一顿,“心理治疗不是你说停就能停的。”他放下笔,看着沉照白镜面下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询问:“今天的心理疏导可以开始了吗?”
    “OK。”沉照白取下眼镜放置在桌面上,平躺下,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最后一次。”
    齐云霄已经为他进行了一年的心理治疗,效果显着。现在的沉照白已经能忍受他人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也不会因为摆放不整齐的物品而感到躁郁。在这之前,他的生活里只有“完美”二字,不存在任何“不完美”。
    下午临近六点,沉照白少见的坐在驾驶座上,驱车前往医院。并没有给李衔月消息,悄无声息地来到李母病房。
    他轻轻打开门,李衔月正替病床上的母亲捻被角,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的模样。他目光扫过桌上玻璃杯里大半杯尚且浮着热气的水,走在李衔月身边低声问:“伯母刚才醒了?”
    “嗯。”意料之中的回答,他也并没有期待能从李衔月口里听到其它话语。
    “现在离六点还有七分钟。”
    李衔月连一个“嗯”也不再回,呆呆看着床上的妇女。半晌,她哑着嗓子开口:“走吧。”
    车里放着古典乐,李衔月扭头看窗外不息的车流。这个点是高峰期,走一段路堵一段路的,昏昏沉沉间她的头倒在窗户上。
    沉照白伸手帮她调整了座椅,又紧了紧她的安全带。手指点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女孩睡颜,看到她微皱的眉头,恍然想到自己从未看到她笑。
    为什么不笑呢?
    他想看她笑。
    今晚过后,她母亲的医药费有了保障,会让她露出笑容吧?
    在沉照白的别墅里,李衔月看着眼前的烛光晚餐,高脚杯里的红酒映射出摇曳烛火。
    “快点开始吧。”她说,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着。
    沉照白听到李衔月的声音,放下刀叉,举起高脚杯优雅地笑:“好啊,让我们喝口酒吧?”
    在李衔月的目光下,沉照白抿了一口红酒,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衔月,看着她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红酒。
    “好喝吗?”
    李衔月没说话。
    “觉得好喝就喝完吧。”他摇晃着红酒杯。
    半杯红酒被李衔月仰头灌下,她用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酒水,语气有点克制着的不耐:“满意了吗?”
    男人点着头,微笑开口:“可以。”他起身将椅子归位的动作像个绅士,语气也是斯文至极,“我先去浴室,你在这里稍等片刻,不要乱跑。”
    李衔月陡然紧张起来。
    直到身披浴袍的沉照白来到她身边,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地砰砰喧嚣,以及全身燥热。
    她看不到自己的面色潮红得不正常,也看不到自己眼里的隐隐情欲。
    而这些通通在沉照白眼里一览无余。
    热。
    李衔月只觉得热。
    她看着再次坐在对面的沉照白,撑着身子起身,“酒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是酒有问题,而不是你喝醉了?”他手交叉放在桌上,状态游刃有余。
    李衔月沉默。
    没错,她下意识认为酒有问题。从未涉足的场景、仅有几面之缘的男人、难以启齿的目的,都让她不禁想到黑暗的一面。
    她听到了沉照白的声音,愉悦的语气瞬间将她强忍的倔强抽空:“你没说错,酒里面加了一些——助兴的东西。”烛火摇曳,将沉照白的脸衬得明明灭灭,略显阴恻。
    在她跌坐椅子上前,一双臂膀将她揽在怀里,唇上触碰到同样的炽热。
    是沉照白的胸肌。
    下巴被抬起,沉照白低头吻下去。吻得格外重,对着娇嫩的唇又吸又咬,全然不见方才的温雅。
    被迫咽下的唾液有苦涩的味道。是她的眼泪混杂着葡萄酒的味道。
    他吻得忘情,唇舌间也流入她的泪,源源不断,嘴里的咸涩让他吻得更加激情。
    坏掉吧,就这样坏掉吧。
    他抚摸着女孩纤细的脖颈,手在后颈死死卡住,让她逃不开如狂风骤雨般的亲吻。
    身子被压在餐桌上,餐盘被摔在地上裂成碎片,烛台也被掀翻在地,微弱的火星泯灭殆尽。
    房间昏暗无光。
    一只手钻入衣服里在她腰侧抚弄,加倍的敏感让她的欲望逐渐加深。
    带着粗喘的声音在耳边问道:“告诉我,你是第一次吗?”
    她揪住男人浴袍交领的手紧了紧,看着不见五指的黑暗,感受着身前热度与身后餐桌的冰凉,沉默几秒,道:“是。”话尾带着自然而然娇媚勾人的调子。
    “我也是。”听不出他话里情绪,“别担心,我做过功课。今晚将会是愉快的一夜。”
    她樱唇半张,察觉到胸前微微痛楚,也没有叫出声。一双手在她大腿处游弋,将她的裤子褪去到膝下。肌肤与餐桌接触,从大腿上传来令她忍不住更靠近的凉意。
    右胸红豆被舔舐着,左胸被大手揉捏着,在大腿处流连许久的手撩动起她腿间阴毛。
    她呼出沉重气息,腿间突来的凉意让她身子哆嗦。她想问那是什么,嘴里塞了一团布料堵住她的问话。
    冰凉的液体倾洒在身上,从胸膛流落到腿间再到桌上,沉闷的嘀嗒声仿佛近在耳边。
    是红酒。
    她“唔唔”叫了几声,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背后用领带缠绕在一起。她挣脱的动作便更厉害,扭着腰往后退去。
    无处可逃。
    他按住皮肉下明显的耻骨,俯身将肌肤上的红酒卷入腹中。湿嗒嗒的吻,舌尖划过她每一寸肌肤,有时会对着一处地方反复吸舐,似要在上面留下印记。
    深陷冰火两重天的李衔月口不能言,在铺天盖地的欲望面前这一切都是将她推向巅峰的助力。
    唇舌来到腿间隐秘地带,混杂着红酒的淫液肆意流淌,弄湿他的下巴。
    高潮比那天雨夜来得更猛烈。李衔月就像缺水的鱼,睁着没有聚焦的双眼,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手指代替了沉照白的唇舌在花瓣间的挑逗,对着那颗肉粒捻揉按压晃动,李衔月便绷着腿,纤腰轻抖。
    指尖钻入一颤一颤的洞口,抽插着向深处推进,直到小穴吞进半个手指。手指在甬道内微微屈起转动摸索着,搜寻着那里的敏感处。
    胸腹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在他指尖触碰的敏感处时猛然收紧,又哆哆嗦嗦着泄了男人一手。
    嘴里的布料已被唾液浸得湿濡,被他扔到一旁,粘着水的手指停在她唇边。
    “尝尝自己的味道?”
    她偏头躲过,明显抗拒。沉照白也不恼,将指尖送至自己嘴边舔入腥甜淫液,欺身噙住李衔月的娇唇,舌头撬开紧并的齿牙。
    “怎么样?是甜的吧?”
    是甜的吗?
    李衔月想她的味觉一定是麻木了,除了依旧在口腔内荡漾的葡萄酒之味,她什么也尝不出。
    嗅觉也一样,闻到的只有沉照白身上的薄荷清香。
    恍惚间,那根男人的象征已经强势地插进半个头部。忍不住缩紧下体,听见耳旁“嘶”的一声,有手在她后颈抚弄,轻挠这她柔嫩皮肤,酥痒在他指下蔓延。待她稍稍放松,那雄赳赳地阳具便一捅到底。
    一声尖叫,眼前好似闪过白光。体内阳具恶意地磨蹭着内壁敏感点,李衔月再也忍不住呻吟。
    承受着男人一下下愈加放肆地动作,她断断续续地叫出声,餐桌似乎都在为男人的撞击而颤动。
    领带不知道何时被男人解开。
    肩胛骨与餐桌撞在一起,李衔月觉得硌得微痛,揽住男人的脖颈让她的背离开桌面。
    沉照白将李衔月这一动作理解为索吻。他便将唇贴了过去,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用唇描摹着李衔月的五官。
    下体的抽插变得更加迅猛,李衔月死抓着男人浴袍,同男人的动作一起颠动。
    浓精浇在花心,李衔月腿一夹,在深沉黑暗里她与沉照白视线交缠,她磕磕巴巴地开口:“你怎么没带套?”
    “带什么套?”沉照白疲软下的肉棒仍在李衔月体内,两人腿间都湿淋淋。他将整个的重量都压在李衔月身上,手理顺她被汗黏在额上的发丝。擒住李衔月准备落在他胸膛上的拳头,沉照白低声笑道:“我做了避孕准备。”
    李衔月听出他话里不经意流出的宠溺与无奈,仍严谨地追问。
    “打了一针男性避孕药。”
    李衔月第一次听说这种药的存在,心里怀疑。
    “不放心吗?”沉照白亲亲李衔月的小拳,“下次我当着你的面打。”
    “下次?”李衔月脱口而出。
    他笑,“我也想有下次。不过,今晚还有好长时间,我们要充分利用。”
    他抱起李衔月,猝然腾空让李衔月双腿环上沉照白的腰,双臂也在他肩上收紧,瞬间拉近了两人距离。
    肉棒正在她体内苏醒,随着沉照白的走动在甬道内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他踏上楼梯第一阶,头部刮蹭到花心软肉,刺激地让李衔月在沉照白肩头留了一圈浅浅齿痕。
    “……我让你碰我了吗?”声调如同大理石瓷砖上的冰凉。
    李衔月下巴搭在他肩上无言喘息。
    沉照白反身将她压在楼梯护栏时,埋头在女孩肌肤上同样位置处深深吸吮,借着窗外的清浅月光李衔月看到一颗草莓在她肩头。
    “一个小小的惩罚。”话里带着笑意。
    真是喜怒难猜。李衔月在心里暗道,搂着男人的肩,放松身子让沉照白承受她全身的重量。
    被扔到柔软大床上,李衔月挣扎着爬起身,眼前蓦然一亮让她半眯起眼。
    床头灯光澄黄,是个温暖的颜色。映着光亮,李衔月看清了沉照白此刻模样。
    浴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展露出男人平缓的胸肌和线条隐约的腹肌。沉照白没有健身的习惯却仍保持着称不上壮硕却健康的身材。
    两人交合处都被撞出了浅薄红印。沉照白的肤色甚至要比李衔月白一点,能看到隐隐青色在皮肤下潜藏。
    沉照白挺了挺腰,李衔月便缩了缩穴,换来男人变本加厉地抽动。
    “你下面的嘴,可比上面的嘴听话。”
    指尖钻入李衔月嘴里夹住小舌牵拉,李衔月恶意地合上唇齿,手指松开舌头,反而被舌头缠上。
    “你在暗示我什么吗?”沉照白将沾满她口水的手指抽出抿在她衣服上,“想舔它?”
    “不想!”李衔月狠狠瞪了沉照白一眼。她怎么会想把那根脏东西放在嘴里呢?
    沉照白低笑一声,“不想就不舔,别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肉棒在内壁的包裹下缓慢抽插,唇齿间泄出舒服的喟叹。
    两人的呼吸交融,李衔月沉浸在这一刻的温柔乡,脑里不合时宜的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
    陈燃……
    “你说什么?”
    她看向沉照白,在沉照白的瞳仁里她看到了衣衫凌乱的自己。
    “我说什么了?”
    沉照白低垂上眼睑,将瞳仁遮了大半,也将灯光拒绝在外。
    “没什么。”
    结束了一段莫名其妙、毫无逻辑地对话,沉照白抽出硬邦邦地肉棒,掐住李衔月的腰将她翻了个身,按住白花花臀肉,对着花心一捅而入。
    李衔月的吟叫变得尖细。
    “怎么?疼吗?”
    “疼。”
    “疼也给我受着。”
    沉照白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他,一个居高临下又满含怜惜的目光,让李衔月记起自己的处境。
    她正在用她的身子为病危的母亲换取生还的希望。
    “今晚你是我的所有物。”
    宛如恶魔低吟咒语,在李衔月耳边反复萦绕。
    坏掉吧,就这样坏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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