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向殿内走去,墨色的长袍曳在白玉台阶之上,愈发显出他长身玉立,俊朗不凡,轻推开门扉,便有几声极低弱的喘息传入他耳畔。
    只见明月晖映,婆娑树影浮刻于窗棂之上,被明黄幕帘掩盖的床榻之上,隐约可见一极是消瘦苍白的人,裹在件素色袍子中,浑身上下唯有那墨色长发还透着些生机,乍一看去,竟犹如以命养发一般。
    榻上的人费力的蜷起身子,伸出手探向帐外,许是想取些小桌上温着的茶水喝,却似腰上使不出气力一般,徒劳了半晌,也不曾触及那杯盏半分,那人便也不再尝试,低喘着窝在榻上,不再动弹。
    他正yu上前细看,却不料房门微动,男人倏尔轻点脚尖,隐在暗处注视着来人,只见有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后面的人一副侍从打扮,手中端着一盅熬好的yào汁,而另一人穿着明黄衣裳,头戴玉冠,显是身份不凡,那人直直走向床榻,柔声唤道,“阿凉,我喂你将yào服了,太医新换了方子,这yào不若前些日子那么苦涩。”
    慕辞将阿凉身子抱起,枕在自己臂弯之中,又接过景和手中的yào碗喂起yào来,温热的汁yè流入唇齿之间,慢慢缓解了阿凉身上的痛楚,慕辞抬手擦拭起阿凉额角的汗珠,问询道,“是不是腰上还是疼的厉害,一会喝完了yào,我带你去温泉池中好好泡一泡。”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疼的……劳烦主子…..”,慕辞忙开口止住了阿凉的话语,“叫什么主子,同你说了唤我阿辞便是。”
    阿凉抿了抿嘴唇,却仍是没敢说出口,只怯怯的说了句,“奴才不敢……”
    慕辞甫一要回应,忽闻声轻响自一旁传来,他转身一看,便见一人手持软剑立在一旁,眸色冷寒,满身肃杀之气,他未待慕辞动作,便提剑欺身而来,剑色如霜雪,直bi慕辞脖颈。 慕辞却也不慌,微一错步,堪堪避开剑招,旋身揽过墙上悬挂的佩剑便与男人缠斗在一处,转瞬之间,便是百十招而过,慕辞虽是武艺极高,却也渐渐不及男人,他顾虑阿凉妄受伤害,不由得乱了阵法,被一剑挑开武器。
    那杀招并未停下,将他步步紧bi,直迫到床榻旁,阿凉身不能动,兀自急的满脸是汗,他刚刚复原不久的嗓子并不能多语,却仍是竭力嘶吼着,生怕那不速之客伤及慕辞,情急之下,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竟滚下了床榻,摔倒在地上,硬是撑起身子护住慕辞。
    剑尖冽冽,划破凝涩的空气,极是鲜红的血色蔓延开来,自那剑身流淌而下,慕辞肩头被刺出个寸许长的血口,正汩汩冒着鲜血,阿凉被他牢牢的圈在怀中,毫发未伤。
    男人收回了软剑,极是不耐的拂去剑身上沾染的血污,他的声音极是冷清,透着些久居高位之人的桀骜,“你便是这般待他的?”
    慕辞颇有些不解的看向男人,并未答话,兀自抬手封xué止血,复又将阿凉小心翼翼的抱回榻上。这才转身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可知擅闯朕的寝殿犯了死罪!”
    “死罪?我这便把你宰了!”男人手腕一动,便是掌风袭来,慕辞躲也不能,生生受了一掌,立时便吐出血来,男人并未作罢,还yu补上几掌,床上的人声音低弱,又断断续续,却止住了男人的动作,“你是……哥哥吗?”
    慕辞闻言也是一怔,猛地抬头看向那男人,只见两人相貌并不相似,只隐约有些彼此的影子,他还以为阿凉的兄弟是个生在平常人家之人,却未料到竟这般武艺高绝,举止不凡。
    回想起方才男人喝问他的话语,慕辞不禁语塞,竟手足无措起来,眼前的人便是他心上之人惟一亲眷。如今他犯下如此大错,若不是他往日横加苛责,又怎会害的阿凉落得这般地步,念及此处,他便颇有些心灰愧疚,垂首立在一旁,不再多语。
    那男人走近些,细细看着阿凉脸容,指尖没在阿凉墨发之上,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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