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可没说话,只是眼神有点迷离。
    我开始大哭,仿佛心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我把我的委屈一古脑地往外倒:我也明白,感qíng这种东西不能勉qiáng,所以我这么谨小慎微地维持着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我怕我的表白会吓到他,这样我连跟他在一块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看见他和他女朋友在一起,我还要假装没看见,我还要假装不受伤。我甚至卑鄙地想小西是因为别的原因跟那个女的在一块儿,不是因为爱qíng,那样或许我还有机会,我还可以慢慢地靠近他你懂不懂
    方予可说:我都懂,我懂你看他的眼神,我懂你的期待,懂你的失望。我明白,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是什么感觉,我也明白,垂死挣扎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周林林,如果你觉得他足够重要,重要到他是你一辈子的追求,你就要坚持;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忍受失去他,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就忘记他。
    胃里的东西翻腾得厉害。我听得见方予可的每一个字,但我脑袋跟浆糊似的,已经不容我思考每个字连起来表达的意思是什么。方予可的身影已经变成两个三个,唯独那一对墨黑深邃的瞳孔清晰可见。我想抬手抚上他的眼睛,于是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扑向他。我的脑袋在他肩膀安全着陆时,我颤悠悠地说出了憋了很久一直想说的话:我想吐
    暗恋失败后继续告白
    一觉醒来,我打量起四周陌生的环境。我没有像言qíng小说里宿醉后女xing先从检查自身的着装开始是因为,我很有自知之明,我这种身材和相貌实在不足以让男xingshòuxing大发。而且在将醒半醒时,我已经回忆起昨晚上发生的事qíng。头没有想像中的痛,反而是昨天下午的一顿长跑,让两条腿站起来的时候有些发颤。
    这是一个简单的房间。墙上有个挂钟,房间一角是张写字桌。一个书架,一张单人chuáng。无其他了。我猜这是方予可的房间。没想到这小子在北京还有房子。
    我打开房间门,准备找点水喝。一出门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窝着一个人。方予可穿着昨天晚上那件单薄的衬衫,但比昨天多了很多褶皱。我轻手轻脚地找到了厨房,倒了杯水,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想:要不我就这么走了得了。需要打招呼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在我思考的时候,我习惯xing地按上了电视机遥控的开机键。这是我的一大陋习。在家里除了睡觉,一般都是开着电视,不在意电视内容,就是图个热闹。
    电视突然传来武侠片打斗的声音终于吵醒了他,我也不用烦恼要不要不打招呼一走了之了。
    方予可倒是还没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他愣愣地看着电视机一闪一闪的屏幕,站起身来关了电视机,躺回沙发。
    我绝不会想到,这只猪居然没有意识到有另外一个女xing跟他坐在同一屋檐下。标准戏码里,不应该我大声呼叫:啊然后男生开始慌张地捂住我的嘴解释自己清白,虽有非法之想,也没非分之实,接着女生要将信将疑地打量并要求男生对天发誓,最后男生万分委屈地照做不疑,最终两人成欢喜冤家了么?
    我忽然意识到,人家那是棒子剧。棒子剧是写qíng侣qíng感的。我和方予可最多就是朋友,要真变成那样才可笑呢~~要换成茹庭,也许人家就大呼大叫了。不过要茹庭真碰上了,我怀疑她会不会恨不得有非分之实了呢?也许人家已经有非分之实,只不过我单纯的脑袋认为他们没有而已?我越想越远,开始□地笑。
    可能我这笑声更容易唤醒别人。方予可忽然意识到什么,嗖地挺身站起来。
    他呆呆地看着我,念叨着做梦呢?
    我赤着脚跑过去,掐了掐他手臂:没做梦。奴家的清白都被你毁了,你休想否认。
    方予可同志终于清醒过来,笑着揉了揉刚才被我掐的地方:别瞎说。你这什么酒xing子啊?折腾到我凌晨三点才睡着。
    我有些抱歉,以前对方予可的种种不满也抛到九霄云外了。昨天的事qíng我挺感激他的。要是没说出那些话,今天我可能还不会那么轻松。
    我讪讪地笑:我记得我以前一醉就睡觉,挺好对付的啊。
    您还真是一醉就睡觉。就是边睡边嚷着渴,嚷着饿,嚷着喝酒,还从chuáng上摔下来。我的外套都被你吐得不好意思去gān洗了。
    是吗?嘿嘿。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方予可倒也没继续揭发我的事迹:昨天我在沙发上给你看门,还没洗澡呢。你怎么办?洗澡吗?
    其实我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了。方予可这小子有洁癖,能容忍我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我笑着说:你洗吧。我出去买点换洗的衣服。我这样回去万一撞见宿舍的人,真是说不清了。
    方予可点点头,把钥匙jiāo给我:出去带上手机,万一迷路了,也好联系。
    我出门顺利找到超市,顺便买了点ròu和菜。
    进门一看,这小子已经洗完澡了。我把ròu和菜往厨房一搁,跟他说:我洗澡的时候,你把菜做了呗。饿死我了。
    方予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拜托。有你这么对待恩人的吗?凭什么我做菜啊?
    我鄙视地看着他:因为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有让客人做菜的道理吗?何况我不会。要么你下楼买泡面,我就给你做一个。
    说完我就理直气壮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等我洗完澡出来,我已经闻到了厨房的菜香味。嘿嘿,我就知道他是会做菜的人,不然手长得跟弹钢琴似的那么长岂不是làng费?
    方予可果然是个牛人,居然能在这么有限的素材中做出几道像模像样的菜来。我徒手抓了块红烧ròu塞嘴里,不错不错,油而不腻,可以把北大食堂的师傅顶替了。
    方予可这次终于没批评我尝菜的方式。大概厨师们都是比较看重美食家的评论,而不是他们是怎么尝的。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粒橙,跟我说:来,今天开始,不喝啤酒,只喝果粒橙了。
    我乐呵呵地接过,抿了一口:方予可,除了毒舌这点,你快要接近完美了。谁嫁给你谁有福气。回头我还是要把朱莉介绍给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优秀资源外流啊。
    方予可吃了口菜:承蒙抬举。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那脑子就不要琢磨那些破事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苦恼起来,这期末考试怎么办呢?专业课应该没什么问题。至少能混上及格吧。但像计算机课是睡过来的,《俄罗斯艺术史》我净琢磨隔壁教室去了。唉。
    方予可好像能明白我的心思,说道:计算机课考试没什么问题,我给你划划重点,补补课就能过。
    期末压力不得不让我收拾失恋的qíng绪,把所有jīng力对付各门考试。整个学校像被拉响警报一样,各个宿舍已经普及到人手一台应急灯。南门外可通宵的餐馆早已被各路学生占领。本来凭我阿Q的jīng神,看到大家都是临时攻坚,我还眼泪汪汪地以为找到了同盟战友,但当我看到我们班的尖子生阿玲都捧着教科书站在盥洗室背书时,我才了解到熬夜通宵赶考不是差生的专利。最后几周只不过是个万里长征的最后百米冲刺,没有不冲的人,只有冲得快还是慢之分。
    第一周是通选课考试周,第二周是计算机,最后两周是专业课。幸亏我有前瞻意识,在第一学期只选了一门通选,我只要努力应付《俄罗斯艺术史》就行。这门课考勤占30分,平时成绩30分,期末考试40分。我估算了一下,考勤30分已经收入囊中,平时成绩就是课堂讨论,我滥竽充数地混到了最好的一个团队里,怎么着也能揩油到20分,这样再拿10分就可以及格。也就是说只要答对四分之一题,我就过关了。
    周五顺利考完《俄罗斯艺术史》,我邀上茱莉去吃顿西门jī翅。虽然我不敢说考了优秀,但及格肯定是没问题的了。我乐呵呵地拍着茱莉的肩,以过来人的身份总结说:做什么事qíng都要会规划。我一入校,做的第一件事qíng就是查不及格的处罚措施,选课做的第一件事qíng就是审核成绩组成方式,你看最后都被我轻松搞定了。茱莉倒是没像往常一样反驳我,只不过她说的话让我嘴里的jī翅掉地上:规划是没错,但也要会统筹。提醒你,下周四就是必选课计算机啊。艺术史这种靠死记硬背就能混的东西你都准备了五六天,才混到及格的地步,那文科计算机怎么办啊?那里面可是有很多理科知识的。而且这课没有平时成绩,就靠期末考试一锤定乾坤的。我这一周在家里可都是看计算机教程,通选课在考试前一天才看的。
    我气愤地对茱莉说道:你就不能让我过完今天再说。你这么一说,我晚上还得通宵!
    茱莉贱笑:谁让你这么得意地布道的?我这是提醒你别高兴过头了。对了,学校到下下周专业考试的时候就不熄灯了,你可以尽qíng看。但下周你要还抱着个应急灯过夜,眼睛不得瞎了。你要不到我家复习吧?
    我摇摇头:算了吧。虽然我学习不好,学习怪癖倒是不少的。我不习惯陌生人在旁边嘘寒问暖,又不能让你爸妈给我腾地方吧?不过谢谢你了,茱莉。
    茱莉笑道:还真难伺候。谢谢就不用了,你也无以回报。不过你一个人看得懂吗?我都有点吃力。
    我听着无以回报这话,脑子又开始转起来了:你不是对方予可有意思吗?要不我给你创造一个绝佳的机会,不但有高人答疑解惑,还能顺道钓个金guī婿大帅锅?
    茱莉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这么好的机会你gān吗不自己上?
    我见茱莉不相信的样子,一下子急了,掏出手机给方予可打电话。方予可好像也在一个热闹的庆功场面,电话那头传来众多人的狂笑声。
    方予可接起电话后好久没出声,大概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低声说:有事?
    我刚才积蓄起来的力量本来是足够让我颐指气使地命令方予可的,但方予可这小子磨机接电话的时间削减了我不少气势。我忽然忘记为什么给他打电话了。在那支吾半天,说了句没事就把电话挂了。我也不知道心慌什么。
    茱莉在旁边抱拳看热闹:gān嘛呢?接电话就为了听对方的呼吸声哪?够làng漫的啊
    茱莉还没说完,方予可电话就打回来了。这回我吸取经验教训,深吸了口气:方予可,我被绑架了,你五分钟之内赶到西门jī翅,不然对方撕票了,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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