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着她的眉眼,吻着她的鼻梁,轻轻地说:睡吧,睡吧。
    她存心不想放过他,仰起脸和他接吻,不一会儿,他就开始急促的喘息。
    他问:刚才那样,你不疼吗?
    她起初点了点头,而后又只是微微摇头。
    他不由低声笑了笑,又规规矩矩的躺回chuáng上,握住她调皮的双手,说:乖乖地睡觉。
    她嘟着嘴,窝进他的怀里,渐渐的,就真的睡着了。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74章 消失的旧时光ˇ
    一晚,断断续续的睡着,不知醒了多少次。
    有时,他就在身边,紧紧地抱着她,吻她,抚摸她。有时,旁边又空无一人,隐约中,只听见浴室里传来淋浴的水声,但是过不了多时,他肯定会回来。她每次睁开眼时,发现窗外还是无尽的黑暗,于是又满意的睡去。
    最后一次醒来之前,她睡得极熟。
    再睁开眼时,窗外早已大亮。
    她盯着窗帘看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动了动。
    她的手搁在他的胸膛上,稍稍抬头,是他的喉结,下颌,嘴,鼻子,最后对上了他微睁的双眼。他的眼圈下方泛着困顿的暗色,一只胳膊仍然搁在她的脑后。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微笑着说:睡得还好,都要打小呼噜了。
    她嘟着嘴瞧他:我从不打呼噜。
    他笑了笑,又问:想吃点什么,我出去买。
    这么早,大年初一的,哪有早点卖?
    他低声说:有的,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她动了一下,轻轻的埋首在他的胸前,不想说话。
    片刻之后,许可起chuáng洗漱,随后出门,从家附近的饭馆里端回几盒子早点。
    姜允诺也已经起来,正帮他收拾着房间,瞥了眼他手上拿着的早点,每样都是她爱吃的,却觉得毫无胃口。
    许可把早点盛在盘子里,虽然每样只有一小碟,林林总总的,也摆了一桌子。
    他看了看,觉得这卖相还不错,轻叩了下桌子说:吃点吧,过去之后,想吃也吃不着了。
    姜允诺拿着筷子挑来拣去的默默吃了几口,果然食不甘味。
    她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十二点了,这个时间已经可以入关了。
    许可看了她一眼,笑道:没事,这条路不会堵车,肯定赶得及。
    她想了半天,才说:我还要回酒店拿行李。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许可吃得也不多,但是至少看上去食yù比她的要好。
    姜允诺搁下筷子站起身:不早了,我得走了。
    许可停下来看着她。
    她穿上大衣,拿了小包走到门口,却听见他说了句什么,她当时正好过去开门,一个字也没听清。她在蓦然之间回头,直直地望入他的眼里。
    他慢慢走过来:等等。
    她站在门口,心神恍惚。
    又听见他说:让我再抱抱你他眉间微蹙,似在叹息。
    她被他暖暖的抱着,分离仿佛变得遥远,她闭上眼,等待着。
    究竟是等待什么?她也说不清,也许,只是等着他放开自己。
    他终究是放开了她,抚在她背间的手顺着她的臂膀滑落下来,握住她的手。
    他说:好好照顾自己。
    她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你一个人要乖乖的。
    好。
    忘了我
    好。
    戒烟吧。
    他说:你也是。
    我要走了。
    他的手使劲握了一下,最后倏然放开。走吧,他说,我不送了。
    她出去,关上门。从楼梯间的窗户向外看去,又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空的,仅剩下单一的物质。
    到处都是空的,有人带走了一切。
    他坐在沙发上,忽然想到什么,从茶几底下找出崭新的一盒香烟。他慢条斯理的撕开上面的封口,从里面抽出一支纸烟来,点燃了,缓缓地吸着。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依然落着雪,姜允诺从酒店取回行李,上了出租车。
    去机场的路和他们的家在同一个方向。
    终于,她再次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路口,熟悉的商铺招牌,熟悉的报亭,以及被积雪掩住的道路,在她的眼前,或者身后,在熟悉和陌生的印象中徘徊。
    想他,一如既往。
    这条路上,红灯出奇的多,停驻时间又是出奇的长久。有那么数次,她将手搁在车门把手上,心不由己的,似要拧开,似要不管不顾的冲下去,似要放下所有的负累。
    犹豫,还是犹豫。
    直到红灯变绿,汽车继续前行,路口的招牌在后视镜里越发的渺小,皑皑白雪中,一个转弯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了。
    手颓然的从车门旁滑落,紧紧地揪住了大衣的一角。
    她突然说:师傅,麻烦你开快点,我赶时间。
    年轻的出租车司机咧嘴笑了笑:您几点的飞机啊的?不是我不想快,我也想多做点生意,不过这大雪天的,还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渐渐上了高速,离机场更近了,心里的空旷越发明显,无法言喻。
    她这是在做什么呢?她不知道,只是一味的害怕和紧张,这种感觉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以至脱口而出的说着:我想回去,麻烦您再开回去。
    司机又是笑了,您开玩笑呢,高速上哪能拐弯?
    她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如此迫切的想法抵在胸口,丝毫都无法回避。更加令人烦闷的是,眼泪又快要落下来,她说,师傅,麻烦您送我回去。
    司机显出诧异的神qíng,嘴里是忙说:别急,前面有个出口,可以从那里下高速。
    她忙点了点头。
    可是,当他们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出口处密密麻麻的堵满了车辆。
    依稀可以看见一辆大卡横在路中间,想是雪天路滑,出了车祸。
    司机赶紧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再往前走走,我记得前面还有个出口的。
    又往前行驶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果然找到一个出口,也没有什么车辆,却是被jiāo通路障给封了起来。
    司机叹息道:这可没办法了,大雪天的,封路是常有的事。我先送您去机场,待会儿您想赶飞机还是想回家,随便您。
    仿佛命里注定。
    姜允诺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心下不忍,便调侃了几句:想家了吧?舍不得爸爸妈妈吧?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现在都想着出国,出去有什么好啊,还是呆在自己家舒服
    雪花扑簌簌的倾泻落下,细碎的敲打着玻璃窗,挣扎,融化,如同消失的旧日时光。
    当盒里还剩下最后一支香烟的时候,天空已然墨黑。
    屋里没有开灯,许可仍是坐在那里,他拿起烟盒轻轻摇晃了一下,里面只有空旷轻微的碰撞。
    他犹豫着,要不要吸完这最后一支。
    仰头靠回沙发上,半晌,连同那支烟,烟盒终是被捏作一团,被人轻轻的掷在了地上,融入浓重的夜色里。
    一切归于寂静。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75章 支离笑此身ˇ
    到了月末,雪灾的肆nüè终于过去。就节气而言,早已立chūn,雨水将至,却不见一丝暖意,早晚间又刮起了大风。残叶浮尘随风而起,马路上倒是被刮得gāngān净净,天上更没有丝毫云彩,青灰疏淡,透出冷漠而压抑的味道。
    三月间,天气突然转暖,仿佛才一夜的功夫,街头的绿化带里,粉嫩桃红倏地便蹿了出来,一时间,阳光厚重,chūn意盎然。才脱下棉衣的人们,又忙不迭的换上了单衣。天气忽冷忽热,过于鲜明的季节转换,对于老人和孩子来说,时为较难适应。
    那日,许可去香格里拉谈点生意,再次看见了陈梓琛。
    陈梓琛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身旁是一位穿戴不俗的少妇。许可认得这个女人,本市首富的遗孀,两人曾在某次商务酒会上有过点头之jiāo。
    那小女孩想是患上了感冒,连连咳嗽,鼻涕口水蹭在了陈梓琛穿着的杰尼亚西装上,他也不以为意,如同父亲般的照顾安慰她。
    许可想起,上次也是在这里撞见了陈梓琛和这个女人,不同的是,当时他们正从酒店电梯中相拥着走出来,言行举动,俨然是热恋中的qí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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