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候,汪祈墨把鱼水水送回了酒店,却没再留下。
    那一夜,鱼水水彻底的失眠,翻来覆去,她想要再打电话给他,却又怕打扰到他,折腾到很晚很晚,才有了许睡意。
    第叁天的时候,依旧下着雨,而天气预报显示,明天还会有雨。
    工作进度已近耽误了不少,最后策划定下新方案,干脆冒雨拍摄,来个雨中的造型。
    有打着伞的也有直接淋雨的,虽然拍完一组造型之后,助理会帮她吹干头发,可是身上湿漉漉的却始终没有干透过。
    后来不知是谁提出,加拍个夜景,摄影师为了捕捉光影下的雨滴,他们又一起加班到了很晚。
    期间汪祈墨有来看过她,不过因为她之前的告诫,并没有靠近,只是如同围观路人一样,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
    回到酒店的时候,鱼水水便发起了烧,虽然吃下了退烧药,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她依旧低烧不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那之后的记忆便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鱼水水记得,她们去了纹身店,在两人左手的无名指上纹下了对方姓氏的首字母。
    大概是纹身的疼痛,让她对这件事印象特别深刻,但是其他的事情,便如蒙了一层纱一样。
    工作结束后,她的高烧又复发,便提前回了国,而身在异地的两人,没了联系,就这么自然而然结束了。
    好像就是这样……好像……
    可是鱼水水总觉得记忆里缺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好像那时的高烧。
    汪祈墨看到她紧锁的眉头,关切道:“水水,你怎么了?”
    “可能有点受凉吧。”
    汪祈墨摸了摸她的额头,试了下温度:“不烫,应该没大问题。这个天气早晚还是有些凉的,你只穿一件T恤太少了,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下午,我就把行礼搬过来吧。”
    那么自然而然,汪祈墨提出了同居的要求,就像当初向她表白一样,然而这一次,鱼水水却决定不再冲动。
    “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同居的准备,我觉得我们应该再互相了解……”
    “为什么?”汪祈墨显然激动了起来,“为什么不可以住在一起?夫妻不是应该住在一起的吗?”
    “夫妻?”这一回轮到鱼水水惊讶了。
    “你是我合法的妻子啊。”
    汪祈墨掏出了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  鱼水水穿着白色的婚纱,,身旁的汪祈墨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甜甜的笑着,俨然一张休闲风格的婚纱照。
    那件婚纱,鱼水水是记得的,是她在美国拍写真的服装之一。
    那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婚纱,只是一件白色的礼服,造型也有区别于传统婚纱,没有蓬蓬的大裙摆,取而代之的是前短后长的设计,更优雅地展现出女性的修长的双腿。
    “这不是我的拍广告的那条裙子吗?”
    “是啊。”汪祈墨倒也不否认,“那天看到你穿这条裙子的时候,我觉好美好美。那一刻,我就决定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照片的背景,是那名校的一处建筑,而那只是技术生疏,显然不像是专业摄影师的手笔。
    盯着照片中的背景,鱼水水的仿佛有回到了那时,许多模糊的记忆渐渐涌了上来。
    拍摄完最后一组造型,也就是那件白色礼服的之后,工作人员收拾起工具,鱼水水则凑到了摄影师王哥身边,看着数码相机里的样片。
    当两个人头越靠越近的时候,汪祈墨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摄影师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显然不是对他说话,便是朝着她一笑:“呦,小林,你国外还有粉丝啊。”
    “不好意思,不能拍照。”小宋作为助理,自然是要阻拦上前的粉丝,然而当她认出了汪祈墨的时候,却热情地将他们拉到了一旁:“我来帮你们拍吧。”
    这也成了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
    鱼水水才换下了衣服,就被汪祈墨拉到了一旁,跪地求婚。而昏了头的她,竟然也是一口就答应了。
    记忆的洪闸一旦打开,那些尘封的记忆便一下都涌了出来。
    他说他现在穷,买不起大钻戒,所以带她去了纹身店,用那烙印在皮肤上的印记证明彼此的诚意。
    然后,他似乎怕她后悔一样,急匆匆带她去了市政厅登记,填了一张结婚申请书,然后在法官面前宣誓。
    鱼水水并不懂美国的法律,只是汪祈墨让她填什么她就填什么,让她说什么就说什么。最后那张纸被重新递交上去。
    汪祈墨兴奋的滑动着手机,指着一张印着“Marriage  Certificates”抬头的文件,兴奋的说着:“这是我们的结婚证呢。”
    鱼水水的因为虽然才四级,不过对于着文件里的内容却还是能看懂大半,尤其Marriage和两人英文名字。
    “结婚证?和那天填的单子不太不一样。”
    “那是Licence,  提交之后,正式的Certificates要过几天才会寄来,所以水水没看到过。”
    所以,这张没有照片的纸片就是结婚证书?她就这么把自己嫁了?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鱼水水,你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鱼水水死死的盯着,终于她刷的一下站起了身,满面怒色,若是那证书是一张纸,只怕早已被她撕碎,而此时的她只能抢过汪祈墨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因为她终于想起当初为何要不告而别了。
    “你这渣男,你骗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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