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就一边眼睛有血。对,不是红血丝。”谨言按下7楼,电梯运行起来。
    “在左眼,右眼没有。什么?没有,没有外伤就突然出现的。”他提着购物袋,语速不急不缓的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不是我,是我一朋友,真是我朋友。”
    “你这不咒我吗?没和你客气。”
    “你开点药不行啊?……那好吧,下次我带他过去看看。”
    谨言挂断了电话。电梯正在运行,过了许久,也没有停。7楼的指示灯还亮着,谨言拿起手机,8点14分。购物袋越变越沉。谨言换了支手来提。负一层的门开了。一名浑身香气的年轻女郎走了进来,她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她苍白的皮肤和无血色的嘴唇。
    “怎么是车库?明明应该先上楼”谨言在关门键上不耐烦的按了两下。
    电梯缓缓上升。谨言觉得那名女子正在打量自己,他朝她看了一眼。她身材匀称,曲线玲珑,有一双修长洁白的腿。一袭黑色的紧身裙装将她的优点都凸显了出来。他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
    电梯的指示灯上亮着“7”。这是一栋23层的高层建筑。可是亮着灯的,只有“7”。那名女子没有按下数字。只是静静的站在身侧。
    她的胳膊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割伤的。她似乎没有察觉。电梯仍在爬升,像没有尽头一般。
    一声尖锐的响声传来,在密闭的电梯里显得尤为刺耳。让人汗毛倒竖。也许是电梯出了故障?谨言拿出手机一看,8点14分。
    怎么还是8点14分?他拨打孙念真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卢靖廷,无法接通。其他人的也是一样。没有信号。难道是手机坏了?他越来越烦躁。这时又一声尖锐的响声响起。穿透耳膜般的,明明心中抗拒,却听得很清晰,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谨言身边的女子一动不动。也不回应他。
    谨言的焦躁到了顶点。电梯突然一晃。顶上的灯灭了。
    “咚”,重物落地的声响。谨言手中的购物袋砸在了地上。
    “咚咚”谨言用敲击着电梯门。
    “是不是电梯故障了?”谨言问身旁的女子。
    没有回音。
    他掏出手机,黑暗中,亮起了手机微弱的光线。
    他身边空无一人。
    “喂。你在哪里?”
    “喂。”
    谨言越来越感到不安、恐惧。他不停的拍打电梯门,电梯纹丝不动,宛若一座冰冷的牢笼。他大声求救。
    外头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外头撞机着电梯。谨言喊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漫无边际的恐惧使他的心底升起阵阵凉意。
    脚下的地板,变得柔软,他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腿上酸软而传来的错觉。周遭的空气变得温热潮湿,沾在脸上,像是水雾一般。谨言举着手机如惊弓之鸟,茫然四顾。手机的屏幕暗了,电梯内又回归一片漆黑,他急忙按住解锁键,幽幽的蓝光又亮了起来。
    一抹暗香传来,那个女人还在这里?
    谨言屏住呼吸。
    在哪里?
    他拿着手机在面前照视了一圈,没有人,他松了口气。
    不,香味还在,愈演愈烈。那霸道的味道,不是香味,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刺鼻气体。刺激着鼻腔。谨言靠着身后的钢板。下一瞬,钢板变得融化了一般,他陷入其中。不对,不是钢板,这个触感,是人与人的肌肤相亲。他正靠在一个人的身上!
    谁!谁站在他的身后?
    他不敢往下想,那人比他矮。它的头贴着他的背。有力的双手锁着他的前胸。谨言不敢回头看,甚至不敢碰他胸前的那双手。
    它笑了。
    它的声音如少女随即又变得沙哑“你怎么不看我?”
    屏保的灯又灭了,谨言在慌乱中弄掉了手机。
    他僵直着身体。冷汗淋漓。
    地上的手机自己亮了起来。
    环着他的手松开了。谨言伸手去捡手机。却摸到湿淋淋一片,地上不知什么时候积了水。电梯的门缝里,还不断的有水渗出来。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已经没过了脚踝。手机在水中亮着,屏幕上依旧显示着8点14分。
    水没过了喉咙,慢慢的淹没了嘴唇,冷水大量灌入呼吸道。谨言剧烈的咳嗽,他吐出一口水,就又有新的涌进来。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他凭着本能呼吸和挣扎。
    他看到一双流脓腐烂的手扼住自己的喉咙。长发在水中飞舞。那张破败不堪的脸带着狞笑看映入眼帘。他要被溺毙了,思绪时而混乱时而明朗,昏昏沉沉的闭上眼。什么都记不起,只有水声在身边蔓延,伴他入眠。
    地上的手机在响,德彪西,蒋明泽。
    水在一瞬之间蒸发,它也跟着不见了。谨言瘫倒在地上,手里紧紧的抓着手机。
    德彪西演奏完毕,手机上显示8点15分。
    电梯的门开了。
    “小言。”蒋明泽看到谨言坐在电梯的地上。“你不舒服?”
    谨言说不出话,只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着他不放。一脸的惊魂未定。
    “你脸色很差,我送你去医院。”蒋明泽将购物袋里散落一地的东西收好,提在手里。
    谨言拿过购物袋,蒋明泽不让,与他推拉了一番。谨言没精力再顾其他事,推开蒋明泽,快速的开了家门。任蒋明泽如何敲打都不开。
    谨言背靠着防盗门坐着。看到自己的睡裤出现在眼前。孙念真比自己高,睡裤穿他身上明显短了一截。
    “谁在砸门啊?”孙念真手里拿着矿泉水问他,他将头凑近猫眼,想往外看。
    谨言抱着他的腿。
    “没谁。”
    “没谁是谁。难不成你欠了高利贷?”
    “不是。”谨言起身直勾勾的盯着他“孙念真,别再离开我。”
    孙念真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想什么呢,不会。”
    谨言细细的哀求声让他更为兴奋。
    “今晚怎么这么放的开。”孙念真将人压在门板上,肢体纠缠。
    谨言将手伸到两人的结合处用指尖轻抚,随后轻轻揉搓卵蛋。孙念真眸色愈发深邃,分开他的双腿将他悬空的夹在自己与防盗门之中。谨言因害怕而收缩着,箍的孙念真闷哼了一声,仿佛知他所想,孙念真在他臀上重重一拍“怕什么,不会掉下去的。”
    他怕的不是这个。
    他环着孙念真的颈,双腿圈着孙念真的腰。孙念真的上臂呈现漂亮的肌群,性器卖力的抽插,谨言的思绪飘忽。眼前青白的脸和孙念真过去在欢爱中流着汗蹙眉的脸重迭在一起。
    谨言紧紧的缠在他身上,将全部的重量都依托着他。他全身心投入这场欢愉,尽情呻吟。
    “刑事鉴定那边传来消息,死者皮肤表面的伤口是被刮伤的。”
    “有说是什么造成的吗?”
    “伤口很细并且遍布手脚,原本预测是死者在水中被泥沙乱石刮伤。但法医说伤口是生前造成的,初步估计是死者可能是被乱草割伤。”
    “现在第一现场还没找到,这可能是条线索。”卢靖廷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一条信息。“你们先回去吧。”
    “又加班啊。”剑飞捞起外套。“我一会儿得去‘林肯公园’一趟。死者经常出入酒吧等娱乐场所,接触的社会人员很复杂,排查起来难度比较大。”他看了眼表“这个点去,刚刚好。”
    卢靖廷在一堆档案后头发出一声声响当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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