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拿着弹丸大小的冷光灯,互相搀扶着下了峭壁。
    回到金刀峡时,夜已深了。
    但金刀峡的仆人们都没睡。
    小荷一直皱着眉头,拽着衣角,满脸焦急地等在金刀峡的大门口,不时地伸长了脖子去望。
    只看见三匹马进了金刀峡的大门,看见马上的西念琴和孙春蕊后,小荷立刻惊喜地跳了起来,大叫道:“庄主、夫人,你们回来了?”
    西念琴和孙春蕊双双跳下马来,看见小荷,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
    红冰跳下马来,忍不住问道:“小荷,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荷立刻道:“段神医说有要事要禀报庄主,正在书房等候。”
    西念琴将马缰绳交给前来的青衣小厮,眉头微皱:“段玉清来了?”
    他心想,昨日段玉清不等他接孙春蕊回来,便不辞而别,托人转告他说是家里出了事。这会子来,他会有什么事?
    小荷急忙道:“是啊,庄主和夫人刚出门不久,段神医就来了,婢子说庄主和夫人都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什么事,婢子可以代为转告。段神医却说,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必须亲口告诉庄主……婢子就让他在枕云居的书房里等庄主。”
    西念琴和孙春蕊听得他如此说,心中都是一紧。
    莫非,段玉清是为了小玉台的事来的,难道,他有了什么线索了不成?
    几人急急进了内院,走到了枕云居的书房门口。
    西念琴吩咐下去:“若无吩咐,不得近前来。”
    小荷领命下去了。遣散了一众仆人。
    西念琴轻轻掀起了门帘,走进书房,孙春蕊和红冰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见段玉清坐在一把紫檀木椅上,脸上神情甚是不安,他见西念琴走进房来,立刻起身道:“庄主,你总算回来了?”
    西念琴淡淡一伸手:“坐!”
    段玉清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西念琴和孙春蕊也在他对面坐了,红冰见状,悄悄出门去,唤了婢女,让沏一壶好茶来。
    茶水端来了,婢女退出去,西念琴捧着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小口,淡淡道:“段神医,怠慢了,请用茶!”
    段玉清喝了一小口茶,便喝不下去了,他等了这半日,终于盼到庄主回来了。
    西念琴合上茶盏,垂着眼皮,仿佛漫不经心地问:“段神医昨日回府,是府中出事了?”
    段玉清忙道:“仆人前来禀报,说夫人心口疼犯了,不辞而别,还望庄主恕罪。”
    西念琴淡淡道:“段神医太客气了。”
    说着又揭开茶盏,轻轻吹了吹茶水,又饮了一小口茶,放下茶盏道:“那今日段神医来,是?”
    段玉清面上神色变得满是凄楚:“在下有事求庄主帮忙,请庄主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人,替我女儿报仇!”
    说着便站起身来,跪下地去。
    西念琴没有去扶。
    孙春蕊见得他如此,赶忙扶起了段玉清:“段神医快起来,不用如此多礼!”
    她已听红冰讲了段玉清的女儿也被劫走的事,而她的小玉台也被人劫走了,至今小玉台音讯全无,天下做父母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孩儿。
    如今他们处境相同,她自是明白段玉清的心情。
    西念琴听得段玉清突然提到“报仇”二字,不禁心惊,莫非,他女儿出事了?
    他眉头微皱,眼神冷冽,薄薄的嘴唇颤抖了下:“令爱出了什么事?”
    段玉清将事情的经过讲了。
    原来,他昨日听得下人禀报夫人心口疼,就急急忙忙赶回去了,听得下人禀报,说大清早地就来了一个容色清俊的公子哥,交给他一封信,让他告诉他们夫人,若想救孩子,就到城东五里的清华门。
    夫人见有了女儿的消息,没来得及通知他,便自己带了家丁仆人去了清华门。
    到了那里,却没见着一个人,只看见女儿兰香奄奄一息地躺在一个小土包上。衣服脏乱,气息微弱。
    夫人急忙将女儿抱回了府中。立刻就派人来金刀峡通知他。
    夫人一边心疼流泪,一边为女儿换衣衫时,见女儿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就连下体也被撕裂了,夫人一时承受不住,竟然昏死了过去。
    他急急赶回府中,日夜不眠不休,开方熬药,才尽力保住了女儿的一条命。
    夫人却一病不起。
    段玉清述说完,脸上已满是泪痕,满脸期盼地看向西念琴。
    西念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眸中的冷光更盛了。
    孙春蕊听后气愤不已,这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也忍心下这样的毒手,那人简直就是个禽兽,不,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她忍不住愤愤道:“岂有此理,天底下竟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人!”
    段玉清见一向娴静温婉的庄主夫人竟然暴起了粗口,一张挂着泪水的脸不禁骇然,听闻她如此说,感觉自己的悲痛似乎被人理解了,心里不禁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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