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楚国,将一封信送到了萧惟的御桌上。
    萧惟瞧着桌上放的信,不耐的拿起撕开,一目十行。
    然而越往下看,他越是气急败坏。
    直到看到最后,目光在落款处凝视许久。
    “穆辞——”
    萧惟念着这个名号,对殿外的侍者吩咐道:“去准备马车。”
    “是。”
    少顷,一辆外观精致的马车从宫中出发,来到郊外的一栋如画小院。
    萧惟进门后,被一老者引着来到湖中小亭。
    有一人坐在石阶上垂钓,悠闲自在的模样让萧惟很是不爽。
    同为一国之王,有人累的像狗一样焦头烂额,有人无所事事钓鱼取乐,怎会不叫人有落差感。
    “西吴王真是好雅兴。”萧惟一甩袖子走上前去,言语中透出的不愉快很是明显。
    等着鱼儿上钩的穆辞,脸上挂着他一贯让人觉得舒服的笑容,温声道:“楚王来的如此之快,与我岂不一样。”
    萧惟闻言,嘴角一抽,这话外之意,是说他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还能有这样的闲时来赴约。
    西吴王果然不是简单人,看似无害,实际上这人是一劲敌!
    “孤可与你不一样,若非你信中所言让孤心惊,今日之约也未必就顺畅。”萧惟不甘示弱回击道。
    双方三言两语,刀剑铿锵。
    一场言语交锋告一段落,穆辞慢条斯理地抬起眼帘,将目光放在卓尔不群的萧惟身上。
    “东陵与楚国之争源于战马被抢一事,此事因牵扯到家弟,所以我才知其中原委。这一切的背后之人便是晋国新王凤黎纾,听说楚王与此人有过交锋,想必比我更了解她的性情。”穆辞将黎纾所行之事娓娓道来。
    萧惟越听脸越黑,双眼中再次燃烧起熊熊怒火,简直能把天烧个窟窿。
    这个姓凤的!
    简直阴魂不散!
    处处跟他作对!
    萧惟咬牙切齿,“单听你一面之词,孤如何敢信。可别是你西吴王栽赃嫁祸,自己自编自演的一出戏,何况此事本牵扯你西吴人,却偏偏东陵不找西吴的麻烦,倒是来找楚国的,孤可不信你在这其中没有动手脚!”他可不是傻子,穆辞说什么他都信。
    虽然他其实现在已经信了七八成,但是萧惟是个爱脸面的人。
    吃了这么大个暗亏,现在承认岂不是让这个西吴王嘲笑自己。
    当然,他现在又在心里给黎纾狠狠的记上了一笔,这仇怨是越滚越大。
    就是不知道自命不凡的楚王最后能不能如愿了。
    穆辞听罢,哑然失笑。
    “楚王可是冤枉我了,若此计是我的手笔,现在上门不是自投罗网,何况西吴与楚国可没什么大的仇怨,你我之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再者西吴志在北边,对南边的事可没什么兴趣。”
    “呵。”萧惟冷笑一声,讽刺道:“我看西吴王对晋国的事可比对北边的事感兴趣多了。”
    接着他稍稍停顿片刻,又道:“直说你的计划,别在这拐弯抹角。”
    “你我联手,说动北辽东陵,四国合纵伐晋如何?”穆辞微笑的更加温柔。
    萧惟暗自心惊他的野心,面上却依旧面不改色,讥笑一声,“说的倒是轻巧,你别忘了东陵可还在与楚国大战,难道你想让孤现在跑到边境上对东陵的人说——”
    “这一切都是误会,咱们别打了,一起手牵着手去打晋国,孤还不被乱箭射死!”萧惟翻了个白眼,看穆辞的眼神像是看个没脑子的蠢货,“简直荒缪!”
    “楚王稍安勿躁,我自然不会让楚王以身犯险,这东陵由我去说服,楚王负责的是北辽,听说楚王与北辽二王子很有交情,想必此事应该难不住楚王。”对萧惟的讽刺,穆辞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柔声说道。
    萧惟面对此人,总有一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
    这时,湖面上的鱼线往下一坠,穆辞眼中含着笑意,猛地一拉鱼竿,一条活蹦乱跳的的鲤鱼被他直接甩进身边的水桶中。
    “鲤鱼跃龙门好兆头。”
    不远处的黑伯淡淡地说了一句。
    穆辞点点头,“不错,今晚吃鱼。”
    “是。”
    看着水桶中鲤鱼沉默的萧惟,突然抬头看向穆辞,“之后呢?”
    他问的没头没尾,穆辞却清楚的知道他的意思。
    将鱼竿放下,穆辞抬手示意,慢悠悠地渡步走到亭中的石桌边坐下,桌上的热茶是黑伯在萧惟来后,当着他的面煮的。
    穆辞提壶烫了一下茶碗,这才将茶水倾入碗中。
    拿起一杯放到刚刚坐下的萧惟面前,虚手一抬,“楚王请。”
    萧惟垂眸看了一眼茶杯,并未去拿。
    “说正事。”
    穆辞淡淡一笑,也不介意,自己先浅饮了一口,这才说道:“之后四国各出十万兵马,西吴与北辽西进直逼晋国都城盛京,东陵穿越中灵南下绕道偷袭幽都关,至于楚王的兵马按兵不动,等待东陵兵马,前后夹击,必让晋军大乱。”
    “西吴王好计谋,孤却有一事不明,为何让东陵兵马从中灵过,不从你西吴境内?”萧惟眯了眯眼,直接了当的挑明了穆辞的小心思。
    “楚王何必明知故问,换做是你,敢吗?”穆辞反问。
    萧惟收起戏谑之色,眼含冷霜,轻哼了一声。
    立即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冰冷的声音遥遥传来,“十日之后,大战之时,西吴王可不要拖孤的后腿。”
    穆辞对着他的背影举杯,异常平静。
    仿佛对他一手促成的阴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没有半点担忧。
    一场大战,会死多少人,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要的就是一场绝杀!
    晋王凤黎纾——
    可别让他失望啊。
    穆辞此刻已经开始期待着这场较量。
    边境上风云变幻,大晋的都城盛京也并不安稳。
    陆知风得知尹臻没回盛京反倒去了齐州的消息后,一反平日沉稳淡定之风,在右相府发了好大一通邪火。
    黑衣老者站在离他稍远的地方,躬身低头,不敢发一言。
    片刻之后。
    陆知风平复完情绪,又恢复成往日模样后。
    他才出声问道:“老爷,眼下咱们要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尹臻指望不上,就让尹璟来。”陆知风冷声说道。
    他筹谋了这么久,怎么能轻易的放弃?
    这绝对不可能!
    黑衣老者沉思了一会,不解,“属下不明白,这造反也要手上有兵马,尹璟一没有朝中力量,二没有可是行此事的武力……”
    “无须他,只要借他名头一用便可。盛京现在都在我的掌控中,只要找到凤乾,再没有任何能威胁到我的人。”陆知风对自己的安排是绝对的自信,他能有这样底气,手上肯定有足够的势力。
    武乃权之根本的道理,他可是非常的清楚。
    京郊大营的几个将领已经被他收买,禁军统领不在盛京,现在是他们陆家的人代理禁军。
    至于凤黎纾那个小女娃建的什么军团,他已经得到消息,战力强大的两个已经离开盛京,留下的两个不是步兵就是后勤,兵器厂的兵器也都让他全部交给了禁军管控。
    朝中大臣多数站在他这边,少数几个顽固不灵的皆被他除去。
    这盛京现在就是他陆知风的!
    “老爷英明,只是这幽都关正在打仗,是现在就要起事吗?”黑衣老者有些迟疑,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光明磊落。
    说来也是可笑,仿佛他们做的事真能上的了台面似的。
    就算陆知风真能成事,贼就是贼,窃国就是窃国。
    日后也是要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不过,这个时候一心向往着王位,沉浸在自己雄才大略中的陆知风,只觉的他是救世主下凡,是要带着大晋子民脱离苦海的明君圣主。
    他也并未预料到,天命不可违,一切皆有定数。
    第68章 单方面被迫成为战利品的……
    时间过的飞快, 当黎纾接到盛京城暗卫送来的消息时,她已经领着五万人绕道中灵南下攻楚,在距离洛英城十里之外的峡谷边缘稍作修整。
    暮霭沉沉, 峡谷中已是一片苍茫之色。
    黎纾站在山顶,一双在暮色中越发浓黑的眼眸遥遥看着南边的夜空, 眼中闪着嗜血的光,仿佛她正注视的是萧惟以及楚国雄师。
    站在她身后身形掩藏在黑暗中的面具暗卫, 低着头视线凝聚在面前人荡起的披风上, 声音黯哑低沉。
    “王上, 西吴暗探送回来的消息称,西吴王不在西吴王都。”
    黎纾闻言挑眉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的事?
    好好的一国之王,不在王都在那?
    这西吴王也是个奇葩。
    这消息对黎纾极为重要, 战场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局势的改变。
    是什么能吸引一个王离开自己的宝座?
    难道跟她一样想趁机对楚国动手?
    黎纾思忖片刻, 转身看向面具暗卫。
    面具暗卫躬身回禀道:“王上离开盛京之前, 据说西吴王是悄无声息离开的西吴王都,朝中重臣无人知晓, 身旁只带着一个老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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