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肖梓稔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他眼睛黑漆漆的,倒八字的眉毛下带着一个“人”字型的小嘴,加上立得笔直的小绿芽,看上去就像快要气炸的白包子。
    加上因为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窘迫,小粉色的椭圆腮红带来些羞意,简直萌炸个人。
    秦霁自然也被萌得满脸不自在,可要是道歉,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自己心头那连自己都不明不白的小心思,只好陷入了沉默。
    最终,肖梓稔还是懂事地冒泡泡:“我听说,可以二次化形,就是费一点点事,要不……”
    “不用,”秦霁连忙打断,看着肖梓稔茫然的眼睛,他沉默了会儿,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描述心中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肖梓稔大方道:“没事的,就是麻烦一点,我也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太小啦!”
    还没理清思绪的秦霁微怔:“小?”
    “对呀,”肖梓稔点点小脑袋,“我都二十了呀,化形化出来看着真的好小啊。”
    二十……
    秦霁脑中不自然地脑补起了肖梓稔长成二十岁的样子:白色的卷发可能会变长,幼嫩的脸逐渐变得精致,狭长的眸子轻轻一瞥……
    “会长大的,”秦霁只要想打这个画面,就更不想让肖梓稔再次化形了,他想了想,企图打消肖梓稔的念头:
    “第一次化形是天道给的便利,一般二次化形都会比第一次还要丑的。”
    肖梓稔惊了:“真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小手册都没告诉他!因为太过惊讶,肖梓稔的眼睛还变成了空心的小圆圈,小脑袋上一直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惊叹号,惶恐极了!
    秦霁扭头,遮住自己的暗笑:“嗯。”
    肖梓稔纠结了:“那,那我还是不这样了叭。”
    他可不想变得更丑!
    成功打消了这个念头的秦霁暗暗松了口气,开车的速度都快了些。
    正是中午的时候,秦霁也不想让肖梓稔饿着肚子去学习,他先是买了饭给肖梓稔吃,等吃完饭后,才带着酒足饭饱的肖宝宝前往妖管局。
    可能是因为中途折腾了些时间,两人到妖管局门口的时候,蒋茜正好也被何士奇送出门,肖梓稔赶忙将自己缩进了秦霁的衣服口袋里,不敢冒头。
    秦霁单手伸进口袋,轻柔地摸了摸肖梓稔的小绿芽,对着迎面而来的两人点头示意。
    何士奇浑身一颤,点过头后尬笑着装小聋瞎:“感谢蒋小姐的配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后续工作,将对方一网打尽。”
    他彬彬有礼地送蒋茜出门,只是伸出的指尖有些微颤,让秦霁皱了皱眉,总感觉下属瞒着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丝毫没看出何士奇内心慌张的蒋茜将手中的墨镜戴上,笑得很得体:“是我要感谢何警官来得及时才是。”
    “为人民服务!”何士奇脱口而出一句又红又专的话,然后赶忙拉着蒋茜离开,“蒋小姐是明星,出入不方便,我送你过去。”
    蒋茜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被推着走,以前……也没见何警官这么殷勤啊?
    难道……这次事件很危险?
    担心自己小命的蒋茜也不推脱,直接大方的接受了何士奇的好意,两人仿佛背后有鬼追着跑一般,三两下就没了影。
    看着两人一路远去的背影,肖梓稔歪歪脑袋,总算从口袋里冒出脑袋来:“她,她也知道妖怪?”
    难道这个世界,人妖共存?
    秦霁随手给何士奇发了催命短信,然后仔细回答了肖梓稔的问题:“除非是大范围的妖族闹事,不然一般都不会选择模糊人族的记忆的。而且经常抹除记忆,对人脑不太好。”
    “而且这位蒋小姐是我们妖管局的常客呢,”
    涂月从屋里出来,刚好听见了秦霁的这一大段话,惊讶秦霁话变多的同时还是没忍住,出来吸小可爱了。
    “小心一些,只要不出大乱子,我们妖族行动还是很活泛的,”她笑眯眯地伸出手:“小可爱总算回来了,走吧,我带你去上课,不然要上不完了。”
    她习以为常地等着小可爱踩上自己的掌心,对着秦霁满是疑问的视线充耳不闻,甚至不予理会。
    作为和秦霁搭档了上千年的大妖,虽然涂月也和其他妖怪一样叫着秦霁boss,但其实她对秦霁的敬畏与害怕并没有其他妖怪那么深,不然也不会在小群里对着秦霁各种八卦了。
    当然,怕,还是会怕的!
    肖梓稔也意识到此时此景对自己有些不妙,他心虚地跳上涂月掌心,试图萌混过关:“涂月姐姐好~”
    涂月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很快就正经脸对秦霁道:“秦先生放心,我一定守着肖先生将教育课全都完成的,您……下午些再过来?”
    秦霁沉默了会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在这等就好。”
    肖梓稔欲言又止。
    涂月心尖一颤,毕竟肖梓稔没上课自己也有一份功劳,可是不刷完课秦霁一查就能查出来。
    眼下她只好趁着秦霁还没求实,麻利地带着肖梓稔躲进了小教室里。
    关门,锁门,放片子,一气呵成!
    能拖一时拖一时,至于秋后算账?
    笑话,她一个文职,能算什么账?让何士奇和小可爱受着吧!
    打定主意不出去的涂月又恢复了镇定,看着小可爱的眼光中带着慈爱与怜悯。
    丝毫不知道自己“萌”错人了的肖梓稔满头雾水,“怎,怎么啦?”
    涂月略过话题:“没事,秦先生在外面一直等,我们就不下课了可好?”
    肖梓稔一听,也严肃了起来,板着一张小纸脸:“可以!”
    两人相视一笑,打定了二倍速+不休息的主意!
    *
    因为是二倍速的视频,肖梓稔刷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从小屋里出来了。
    大厅前台处,秦霁穿着白衬衫,将袖子挽到了手肘上,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看着肖梓稔的眼神深邃而难以辨认情绪。
    而他身旁,一只垂头丧气的哈士奇有些蔫蔫地爬在他脚边,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肖梓稔抱着小手册,成功发现外面的气氛有些凝滞,整个八风不动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看着那警惕的小眼睛咕噜咕噜乱转,秦霁突然气笑了:“走吧,回去。”
    肖梓稔试探地伸出小jiojio,眼睛眨巴眨巴的:“那,那你还带我去买衣服吗?”
    秦霁呼吸一滞,无可奈何道:“买,走吧。”
    肯买衣服,看来不生气!
    肖梓稔眼一亮,三两下飘到了秦霁的肩膀上,小绿芽也开心地胡乱发颤。
    见秦霁要带自己到车上去了,他好奇地看了看还在地上用身体洗地板的哈士奇,疑惑问:“那个,妖管局也养狗吗?”
    “嗯,”秦霁面色不变,“警犬,出任务才回来。”
    肖梓稔惊讶:“自己出任务?”
    秦霁颔首:“对,妖管局的员工都应该独当一面。”
    肖梓稔恍然大悟:“所以说,妖管局的老大到底是谁呀?连狗都不放过?”
    这劳动力榨压得,他都看不下去了!
    秦扒皮:“……”
    他面色有些冷,一手提拎着肖梓稔头顶的小绿芽,与满脸茫然的肖梓稔面对面。湛蓝的眼神深邃,看得肖梓稔绿芽一跳一跳的。
    看着对方还是一副懵懵懂懂可爱而不自知的模样,秦霁心头的那口气又散得一干二净:“那狗是何士奇。”
    本只是一时气愤,将何士奇给贬成狗,谁知反而反噬到自己身上。不得不说,肖梓稔的关注点是真的有点歪,也真的克他。
    肖梓稔:“……”
    他简直尴尬极了,谁能想呢,何士奇真的就是一条哈士奇,这妖怪取名字也太不走心了叭!
    见肖梓稔别别扭扭的,秦霁将肖梓稔放手心上,主动揭过话题:“你很喜欢游戏?”
    肖梓稔瞬间警醒:“不,不喜欢!”
    秦霁毫不犹豫地卖下属:“可何士奇说你们打了一早上的游戏。”
    肖梓稔委屈巴巴:“哪有!明明只有三局!”
    冒完泡,肖梓稔这才醒悟自己说了什么,他慌里慌张地想要打补丁,秦霁却早早地用另一只手揪住了对话框:“人证物证有了。”
    肖梓稔卡机了。
    他磨磨蹭蹭的,豆豆眼时不时地瞥秦霁,就怕秦霁生气。
    秦霁哪还敢生气?这小哭包在去游乐园回来后,变得更加粘人了,仿佛释放了天性,动不动就开始撒娇,秦霁每次都是气聚到心口又瞬间打消了。
    不得不说,一物降一物是有道理的。
    他用妖力将具象化的对话框保留住,逼迫自己狠下心:“刚才妖管局通知,你既然可以化形了,就得多上些课了,等以后能长期化形了,还是要去学校的。”
    肖梓稔对秦霁的后半句充耳不闻,以后的事以后推。他只琢磨着那个多上课的事。
    他将自己团成一个球:“又要上课,他怎么那么讨厌啊,专门盯着我。”
    秦霁撒谎不打草稿:“因为你可爱。”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有多重身份的好处了,想干坏事直接推给一个不存在的人,多好!
    肖梓稔气呼呼的,却又不敢说什么,毕竟自家秦霁霁还在给这个boss打工,只好不情不愿道:“那,那好吧,我会好好学的。”
    对方懂事得过分,秦霁自己又心软了起来:“还是只上上午,下午可以去我公司打游戏。”
    肖梓稔眼巴巴地看着秦霁:“真,真的吗?”
    “嗯,”秦霁一边分神让孔恂将市面上火的游戏都给下载在电脑里,一边安抚肖梓稔:“喜欢什么游戏?”
    肖梓稔有些不好意思:“植,植物大战僵尸?其实,我都可以的!”
    虽然白天和何士奇他们玩得热烈,但比起联机游戏,肖梓稔更喜欢单机游戏,不需要配合队友,自在!
    秦霁满口答应,对肖梓稔不再怕他感到欣慰。
    他仔细将肖梓稔给塞车里,然后一本正经地给孔助理发微信:“下个植物大战僵尸。”
    想了想,秦霁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记得多氪金。”
    突然收到上司不务正业的微信的孔助理面不改色:“……好的,boss。”
    转头,勤劳能干的孔助理陷入了纠结。他看着植物大战僵尸的界面,一时也没法分辨,到底怎么才能成功多氪金。
    话说,买下这个游戏可以吗?
    与此同时,号称文职无所畏惧的涂月大妖看着手中的外派令笑得一脸勉强:
    狗男人总算忍不住,对她这朵娇花动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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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霁(得意.jpg):多个身份真好用^_^
    不久……
    秦霁(警惕.jpg):捂紧我的小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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