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年终了,茕茕孑立的宇文橘,黯然神伤地站在鹅毛大雪中,凝视着铅云低垂,不由得长叹一声:“白茫茫真干净!”
    “宇文橘!”此时,宇文橘突然觉得一把伞遮住了她全身。
    她惊诧地站了起来,回首一瞧,呈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弱眼横波,又笑靥如花的林七九!
    “林七九,你竟然又回坤宁宫了?”宇文橘不禁将眸子睁的很大。
    “宇文橘,现在我们又在这个坤宁宫了,我们既结义过姐妹,现在我林七九必会帮你!我们同舟共济,扳倒娄贵妃!”林七九悠然笑道。
    “林七九!”宇文橘不由得了如雨下,两人站在北风凛冽的雪地里,突然觉得心里温暖!
    再说娄贵妃,与娄太后联合,命令后宫妃嫔,再次对坤宁宫进行围攻和辱骂,这个冬天,虽然坤宁宫冷若冰霜,而窗外又传着冬月宫和储秀宫等宫宫人的讥笑辱骂,但是宇文橘又倔强地重新好了病。
    “甄宝程派贺拔荣和庞超葛湘等将进攻邺城和京畿,我们骚扰中原大败!”水龙书人殿,焦头烂额的周国跪在高湛的脚下禀报道。
    “甄宝程勇敢,我大齐再次惨败,现在朕只有与宇文护重新联盟,才能打败甄宝程!”高湛苦笑道。
    “皇上,皇后娘娘是北周公主,但是自打娘娘省亲回宫后,后宫妃嫔和士族命妇,都在议论纷纷,有人传播谣言,故意污蔑皇后娘娘,现在后宫与京中的皇亲国戚,都对皇后娘娘十分轻蔑,若是北周公主被我大齐这样鄙视,臣担心北周一定对我大齐心中十分痛恨!”丞相祖媚高举朝笏,跪下禀道。
    “祖媚,宇文橘那个贱人,在北周妄想扳倒她的哥哥宇文丞相,现在这个贱人是徐娘半老,宇文护又把这个贱人提回了大齐,这个贱人安能当大齐皇后?”高湛勃然大怒道。
    “皇上,虽然宇文橘在北周企图扳倒宇文护,但是宇文护不但没有杀她,还让她再次回我大齐,臣思忖,冬雪公主宇文橘还是北周的公主,宇文护还是用她与我大齐联姻!再说姽婳公主现在也嫁给了宇文护,臣建议皇上,敬重宇文橘!”祖媚奏道、
    “祖大人,宇文橘是北周的垃圾,扔给我们大齐的,皇上若还对这贱人尊敬,岂不丑态毕露?”周国大声嘲笑道。
    “祖媚,宇文橘却实还是北周公主,那宇文护在北周没有杀她,若是朕在后宫也虐待她,日后宇文护一定痛恨朕!”高湛捋须道。
    再说储秀宫,狼子野心的娄小小,派人监视破坏坤宁宫大半年,正是气焰嚣张,眼睛里瞪着坤宁宫的皇后宝座,真是趾高气昂,日夜想抢回坤宁宫,今日,水龙书人殿,高湛早朝,下了圣旨,那娄小小以为高湛已经册封自己做皇后,顿时眉飞色舞,顿时德张宣布圣旨,却仍旧册封宇文橘为皇后,那娄小小顿时气急败坏!
    “宇文橘,本宫都把你整成了神经兮兮,皇上竟然还册封你做皇后,本宫一定要让你鼻青脸肿,让你知道毛骨悚然的害怕!”娄小小咬牙切齿,怒视着不寒而栗的太监德张,勃然大怒!
    “林七九,圣旨仍册封本宫做皇后,娄小小那个贱人又为我们做了嫁衣裳!”坤宁宫,十分激动的宇文橘手捧圣旨,不由得喜上眉梢。
    “宇文橘,这娄小小妄想夺后,那是望洋兴叹,但是她有娄太后这个靠山,现在高湛依旧册封你为皇后,是企图笼络你们北周,我们现在不但不能高兴,还要有备无患!”林七九双眉紧蹙,对宇文橘说道。
    “要想扳倒宇文橘,我们就要这宇文橘更加身败名裂,你们想,一个残花败柳的北周公主,竟然妄想继续做我大齐国母,必定是千夫所指,再说上次安阳大战,因为宇文护没有支援我大齐,导致我大齐一败涂地,阵亡的兕甲军家属都对北周十分痛恨,现在又传说宇文橘是北周奸细,京城的士族百官,人人都恨宇文橘,这个贱人已经被本宫说成穷凶极恶的妖后,我大齐人群情激奋,同仇敌忾,她想统摄六宫,当我大齐的国母,那是黄粱一梦!”娄小小歹毒地奸笑道。
    再说年末的冬至,皇后宇文橘雍容华服,穿着熏貂吉服,珠环翠绕,与皇帝高湛一起去了奉先殿祭祀大齐祖宗,宇文橘在林七九的帮助下,雍容华贵,贤淑精明,士族皇亲国戚们都对宇文橘十分喜爱,高湛不由得喜不自胜,贵妃陆萱暗中与宇文橘联合,所以也故意向宇文橘欠身郑重请安,后宫妃嫔一时间对宇文橘,都十分敬怕,娄小小不由得怒火万丈。
    “宇文橘现在可以得意忘形,不是因为她精明,而是因为她身边帮助她的那个林七九!”回到储秀宫,太监德张小声对宇文橘说道。
    “林七九?这个贱人竟然还在坤宁宫?”娄小小惊愕地注视着德张,惊讶地质问道。
    “娘娘,奴才也是在坤宁宫巧见了林七九,林七九现在化妆成女官就潜伏在宇文橘的左右!”德张狡诈地对娄小小禀告道。
    “林七九还在皇后,本宫便可禀报皇上和太后,举报宇文橘依旧勾结反贼,皇上一定大怒!”娄小小不由得得意洋洋道。
    “娄贵妃,你说那个林七九又潜入了皇后,宇文橘仍然和她暗中勾结?”慈宁宫,听了娄小小的禀报后,娄太后顿时凤目圆睁,恼羞成怒。
    “太后娘娘,若是这林七九仍潜伏在坤宁宫,宇文橘便定是北周奸细,娘娘,养虎遗患呀!”娄小小煽动娄太后道。
    “小小,此事你对皇上禀报了吗?”娄太后瞪着娄小小,小声询问道。
    “母后,臣妾还没告诉皇上!”娄小小欠身道。
    “好,命令小德子和宫中的骁果,日夜监视,若是这个贱人胆敢勾结北周,哀家就派人打死她!”娄太后暴虐道。
    坤宁宫,这几日,高湛因为娄小小撒娇弄痴,她又在后宫中最年轻美丽,所以每夜都去储秀宫,而宇文橘的宫中却十分静谧,看着窗外的大雪,宇文橘不禁怏怏不乐。
    “宇文橘,娄小小手下的德张已经发现我躲在坤宁宫,但是娄小小现在却没禀报高湛,一定是先秘密禀报了娄太后,想骗我们进她的埋伏!”这时,林七九打了细帘子,冲了进来。
    “林七九,若是娄小小察觉你潜伏在坤宁宫,高湛一定会抓你为人质,你迅速回函谷关吧!”宇文橘心急如焚地劝说林七九道。
    “宇文橘,为了不连累你,我今晚就走,但是宇文橘,你现在是大齐皇后,如果娄小小继续欺负你,你就联合陆萱和太子,干脆认太子为义子!”林七九凝视着宇文橘,真挚地对宇文橘拱手道。
    这一夜,洛阳北风凛冽,柳絮大雪,林七九驾驭着郁葱马,从花不鸢秘密的地道,逃出洛阳,在洛阳城外,眼前突然杀出了一支骑兵!
    “高湛这厮,竟然又派兵半路拦我!”林七九不由得柳眉倒竖,手执竹韵剑,雪夜中,耳边萦绕着北风的怪声,林七九端详着那些骑兵,竟然发觉那些骑兵,并不追杀自己,而是丧心病狂地追杀一群商人!
    “齐兵,竟然掠杀百姓!”林七九大义凛然地驾驭着郁葱马,驰骋到那群商人面前。
    “师傅!”呈现在林七九眼前的一名穿着熏貂氅衣的青年,竟然是北周小皇帝宇文邕!
    “宇文邕,你真是胆大,竟然带着这几个侍卫化妆成商人,在大齐边境调查?”林七九明眸凝视着一脸幼稚的宇文邕,眉开眼笑地问道。
    “师傅,宇文护挟天子以令诸侯,朕只是宇文护的傀儡,但是朕要统一天下,所以暗中招兵买马,率领这些战士,来到北齐边境,调查北齐!”宇文邕一脸气概地对林七九乐不可支地说道。
    “你这个小子,也想统一天下?但是今日你要没有遇到我,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快跟师傅我去地道!”林七九不禁俏皮一笑,勒转马头,带着宇文邕和几个侍卫,瞬间消失在雪夜里。
    洛阳郊外的地道,宇文邕虽然只有十三岁,年青胆大,但是林七九晓得他只是个幼稚的孩子,所以保护他在地道躲了一夜,次日天气晴朗,林七九兴高采烈地与宇文邕和他的武士,出了地道,宇文邕不由得喜上眉梢,拱手对林七九说道:“师傅,您跟朕回长安吧,现在伯父宇文护桀骜,朕要想使自己的理想成功,只有自强不息的学习,师傅若是与朕回到长安,教朕文武,朕一定可以统一天下,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林七九目视着这个大胆的孩子,不禁抿嘴一笑道:“宇文邕,你回长安吧,师傅是女侠,要在江湖路见不平,师傅觉得你一定能让天下太平!”
    林七九兴高采烈地回了函谷关,再说北齐皇宫,宇文橘与陆萱联合,突然禀报高湛,煽动高湛下旨,册封太子高纬当皇后义子,顿时宇文橘在后宫不可一世,而娄小小却对宇文橘暗中害怕。
    “宇文橘与陆萱联合,现在太子也变成了宇文橘的义子,皇上乐不可支,本宫的龙儿现在不能扳倒那个太子高纬了!”怒气填膺的娄小小,一筹莫展地坐在软榻上,怒视着太监德张。
    “娘娘,宇文橘虽然和陆萱狼狈为奸,但是我们可以怂恿皇上和北周联军,在年末再攻龙虎军,要是周大人能打胜仗,而北周军仍然坐山观虎斗,皇上必定会再次只宠爱娘娘,而怀疑宇文橘!”德张进谏道。
    “好,本宫就劝说皇上,再次派兵进攻龙虎军!”娄小小不禁眉飞色舞。
    “元旦之前,朕听说,函谷关和安阳玉璧一带,饿殍遍野,机不可失,我大齐若是派兵继续日夜破坏,干扰龙虎军春种,便能让甄宝程弹尽粮绝,朕下旨,命驸马秦业和仆射周国,率领十万大军,车轮向中原骚扰!”水龙书人殿,高湛趾高气昂地下旨,命令秦业和周国起兵进攻龙虎军。
    再说函谷关,林七九回了龙虎将军府后,葛湘报告,北齐高湛又派秦业周国等将领率领十万大军,破坏边界,甄宝程顿时义愤填膺。
    “贺拔荣,庞超,葛湘,萧玉,大家带领兄弟们,防守城池,与敌持久战!”甄宝程豪气盎然地目视着大家,威风八面地命令道。
    “是,主公!”众人喜气洋洋。
    再说秦业和周国的大军,骚扰龙虎军边境,边境坚壁清野,北齐军攻城惨败,又被大雪冻死冻伤,秦业派人禀报高湛,高湛顿时拍案暴跳如雷,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都不寒而栗。
    “朕与北周联盟,但是宇文护却仍然不派兵增援,真是丧心病狂!”高湛勃然大怒道。
    “皇上,北周不增援我军,皆是因皇后暗中勾结反贼,不与宇文护联系!”左仆射潘戈高举朝笏,叩首奏道。
    “皇上,皇后是北周奸细,北周见利忘义,请皇上一定要废后!”文武百官群情激奋争先恐后跪下禀奏道。
    “娘娘,那娄小小又暗中传播谣言,煽动朝中文武一起与我们势不两立!”茜雪回到坤宁宫对宇文橘说道。
    “娄小小真是歹毒,茜雪,你去承乾宫,联系陆贵妃,若是有人来我们宫前辱骂围攻,我们一定要韬光养晦,不开门!”宇文橘柳眉倒竖道。
    再说娄小小,暗中收买一些宫人,不但日夜监视坤宁宫,还故意装神弄鬼吗,传播鬼魂附体的谣言,士族命妇,都相信了娄小小的谣言,暗中窃窃私语,议论宇文橘是妖女。
    “皇后娘娘宇文橘,没有人会相信你!后宫的姐妹们,人人都信,你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就在这时,娄小小一脸狰狞地拿着高湛的圣旨,飞扬跋扈地来到宇文橘的窗前。
    “茜雪,寝宫宫女不准出去,你就说本宫已经睡了!”宇文橘杏眼一弯,对茜雪叮嘱道。
    “皇上,皇后娘娘病了!”德张带着圣旨回到养性殿,跪在高湛的脚下。
    “皇后病了,朕也不下旨了!”高湛步到德张的面前,拿着圣旨撕了。
    “娘娘,皇上把圣旨撕了,竟然不废黜皇后了!”连滚带爬的海棠,跪在娄小小的脚下。
    “宇文橘,你也在后宫韬光养晦,本宫每日派人来你宫外破坏,你这个皇后怎么统摄六宫?”娄小小目光如炬,杏眼倒竖道。
    北齐的后宫,祸起萧墙,而前线的秦业和周国,率领大军在安阳骚扰,粮食却被甄宝程派贺拔荣和庞超烧了,冰雪中,北齐军弹尽粮绝,屁滚尿流,甄宝程率领大军,趁夜包围了秦业和周国的大营,辰时,大营外觱篥声震耳欲聋,勇敢的龙虎军如风驰电掣一样,总攻北齐大营。
    林七九一马当先英姿飒爽,率领骑兵冲锋北齐大营,一柄竹韵剑上下翻飞,杀得北齐军死伤惨重,鬼哭狼嚎,龙虎军士气盎然,大刀阔斧冲进北齐大营,左砍右杀,杀得兕甲军人仰马翻,甄宝程威风凛凛,手持长枪,冲进敌阵,如无人之境,周国大败,和秦业丑态毕露地带领败兵,狼狈不堪地逃跑,甄宝程率兵进攻邺城,邺城百姓箪食壶浆,龙虎军胜利攻下了邺城!
    “皇上,我军在安阳惨败,甄宝程反攻,攻下了邺城!”水龙书人殿,战战兢兢的张狼跪在高湛的面前,叩首禀告道。
    “混账!若不是娄贵妃在朕面前吹枕头风,朕安能惨败?”高湛顿时恼羞成怒,冲进了储秀宫,这娄小小正笑的花枝乱颤,高湛怒视娄小小,厉声把娄小小一顿叱骂。
    “皇上今日竟然暴跳如雷,都是宇文橘那个贱人,暗中诬陷本宫,德张,让各宫妃嫔都来储秀宫,本宫要嘱咐她们!”怒不可遏的娄小小,杏眼圆睁,大声命令德张道。
    过了半晌,各宫妃嫔都来到了储秀宫,娄小小凤目圆睁,命令各宫妃嫔,从今日起,不准去坤宁宫请安,宫中的御膳房和太医,都不许去坤宁宫,各宫的宫人,人人都要讥笑宇文橘。
    “是,娘娘!”秦妃和耿贵妃等人,都大喜过望。
    坤宁宫,宇文橘被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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