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还没有来。
    经过这个下午,它也彻底不会来了。
    她做错了吗?贺慈觉得自己没错。
    ……可能,只是做的不够好。贺慈把衣服往下拉,遮盖露出的腰部。
    怎么才能做得更好?
    “怎么在这里?”何其的声音从贺慈背后传来。
    贺慈一听就知道是何老师来抓她了。
    何老师永远是最了解她的人,不论想什么,他都能看穿。而每次她躲起来,何老师也都能找到她。
    贺慈动也不动,闷闷道:“何老师,我又打架了,我不是副班长了……市三好学生也没有了。”
    何其在贺慈旁边坐下来:“这样啊。”
    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仍旧带着属于他个人的温柔微笑,摸着贺慈的头:“那我们小贺慈能不能告诉何老师,发生了什么?”
    贺慈把事情说了一遍:“何老师,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何其笑了一下:“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贺慈:“他们都没笑。”
    “不是做了一件事大家都笑了就叫做对了。每个人心里都有对和错,但这些对错的标准都是一样的。”何其看着贺慈。
    “你是对的,还是错的,只有你自己能判定。”
    贺慈:“我觉得我没有错。”
    何其:“那你就没错。”
    他伸出手,搂住贺慈的肩膀,发现贺慈的小脸都被吹凉了。
    “但是我们慈宝要记得,有时候没错不一定是能被人接受的,它也不一定是正确的,这个世界很复杂。你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你也可以想办法,让别人都认可你的对错。”
    贺慈嗯了一声。
    “对不起,”贺慈道,“我没办法拿到奖状了。”
    何其敲她的头:“笨。我们不需要你这声对不起,你拿奖状,我们开心,你没拿奖状,我们也不难过。我们爱你,所以贺慈是什么样的,我们都喜欢。奖状是给你自己的,不是给我们的。”他们要做的从来不是贺慈的压力,而是动力。
    贺慈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一次我会被开除吗?我会不会没有初中上了?”
    何其:“现在才想到啊,是不是晚了一点。”
    贺慈信以为真,立刻垮下脸。
    她喜欢上学的生活。
    ……
    沙学乐的爸爸知晓沙学乐又被贺慈的事情,怒不可遏,可他并没有到学校去为儿子讨公道。上一次和贺慈家长对上,他已经吃到苦头了。为了这所公司,沙学乐的父亲奋斗了几十年,没想到竟然会因为孩子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被裴氏狙击,差点负债。
    他再恨也不敢出手。
    在儿子和公司之间,他选择了公司。儿子不过是受一点委屈而已,要是他选了儿子,公司不仅会被打垮不说,之后没有经济来源,儿子又怎么能过得好呢?
    上一次裴氏还算是没有下死手,不然他们一家早喝西北风去了。
    沙学乐爸爸的谋算他的妻子明显不知。
    她痛恨丈夫对儿子的遭遇置之不理,更加可怜自己的儿子,觉得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为儿子讨一个公道。
    而何其才不会让这些肮脏事打扰贺慈。
    贺慈在他心里就是最好的孩子,接触的都应该是世界上最光鲜最美好的事物。
    沙学乐的妈妈还没告到学校,一通电话便已经打到了沙学乐爸爸的公司。
    让能约束她的人来约束她。
    极品还是需要极品来治。
    外部矛盾转移到内部矛盾,他们自然就没有精力来打扰他的贺慈。
    为了不让傻兮兮的沙学乐继续对上贺慈,沙学乐的爸爸当机立断,决定把沙学乐送出国继续读书。沙学乐的妈妈不同意,于是被沙学乐的爸爸一起送出去。
    贺慈全然不知道何其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她的生活还是和往常一样。
    要说不同,那就是少了一个副班长的身份,多了一个成天跟在背后的小尾巴陈米。
    至于被处分和警告,贺慈很快接受,并不放在心上。
    然而贺慈的平静生活是玩家们努力的结果,现实往往并没有那么喜欢听从人的意愿。
    家人们好像都焦急起来。
    贺慈用她的眼睛看,耳朵听。大家都在努力掩盖自身的变化。
    肯定有大事发生了,可是他们都不和自己说。贺慈有些郁闷,但大家不说,她就不问。
    吃完饭后,贺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正好法制频道在播广告,贺慈随意跳台,不知不觉间放到了新闻频道。
    【罕见的日全食将在明天来临,据专家预测,临江市将是最好的观测地点之一。近日大批游客为观测日全食而涌入临江市,临江市政府呼吁……】
    电视被关掉了。
    宋佳凝:“作业写了吗?明天周一了。”
    贺慈趴在沙发上:“我周五晚上就写完了。”
    不一会儿,她又爬起来:“宋阿姨,明天有日全食。”
    宋佳凝顿了一下,转过身:“日全食也要上课,你给我好好待在学校里,哪里也不准去。我会叫何其盯着你。”
    贺慈:“我又不会逃课!”
    林嘉年风尘仆仆地回家,贺慈跳下沙发给他倒水。
    “师父喝!”
    林嘉年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到了家也不肯脱下黑色的长风衣。
    贺慈凑到林嘉年身旁,她已经快一周没见到师父了:“师父,明天有日食!”她还没见过日食呢。
    林嘉年走开:“知道了。早点回房间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林嘉年的房间在一楼,他正往房间走。
    “对了,明天把你的小虫子全带上。”他停下脚步道。
    贺慈:“为什么?”
    他们从来都是说把小虫子养在家里就好的,贺慈喜欢的话吗,只能随身带着一两只解闷。毕竟太多鬼蛊在身上,发生意外,非常难解决。
    林嘉年:“日食了,可能会有脏东西出来。师父会去解决的,不用担心,你只要在学校好好读书就行。”
    以防万一,还是让贺慈带着能保护她的小虫子好。
    贺慈来不及多问,被汤元赶上楼。
    在喝茶的姜婆扫了林嘉年一眼:“她上去了,别装了。”
    林嘉年靠着走廊,咽下快要涌出喉咙的血腥。
    姜婆和宋佳凝把他扶到他自己的卧室。
    脱下风衣,林嘉年肩膀上的伤口显露无疑,白色的衬衫被血染的又黑又红。
    “这一次这么凶险!”宋佳凝咬牙。
    林嘉年虚弱道:“之前行动部有一只小队被商追控制了,埋了很久,阻隔了很多的信息。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有内鬼推波助澜,他们被一叶障目。
    商追早就发展得比他们预料的还要可怕。
    “明天你还能去吗?”宋佳凝问。
    林嘉年:“去。”
    只要能杀了商追,贺慈的未来就不会有太大的阻碍。他们能够更加放心。
    姜婆在给林嘉年刮肉,林嘉年的肩膀快被毒烂了。
    他面色惨白,身体微微战栗:“这可能是最好的机会,我们绝对不能错过。已经两年了,这一次一定要杀了他。”
    第89章 日食
    贺慈在出门前有些不安。
    她回头看了一眼家人们, 之前的早饭大家从来不会这么齐。可今天,就连爱睡懒觉的裴宜彬都坐在餐桌前喝粥了。
    “今天很危险吗?”贺慈问。
    对着这样一双认真而单纯的眼睛,说谎都变成了一件十分难为的事情。
    姜婆拉起贺慈的小手:“危险, 但是我们很厉害的。你还记得姜婆婆当初是怎么救你的吗?姜婆婆很厉害对不对?”
    贺慈:“我放学了,你们会回来吗?”
    汤元:“得看情况, 不过我们肯定会尽快回来了的。”
    贺慈看了家人们一眼, 说要上厕所, 进了卫生间。
    反锁门, 她闭上眼睛,双手举在胸前,外套的袖子下垂, 露出她雪白的手臂。她的手腕上缠着银色的链子,远远看上去如同一只银蛇。
    贺慈的嘴巴微张,吐露着难以听懂的字节。
    愿蛇神保佑, 家人平安喜乐。
    她没有别的愿望。
    半分钟后, 贺慈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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